3、第一堂文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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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羽和另外两个孩子的直属学长把他们送到村塾门口就离开了，没有大人们看着，便是鬼夜丸面上亦有几分紧张，少了几分讨厌鬼的模样。
霜和她手牵着手，女孩子的友谊是很奇妙的东西，何况她们中间还有一个浑身散发“我就是要惹人厌”气息的鬼夜丸当催化剂：“阿宁，我们一起走！”
“嗯！”女孩子们迈步向前，鬼夜丸不甘落后，赶上她们的脚步。
向村塾门口的守卫出示了自己的身份牌，得到了善意的指点，或许他们对外是冷血无情的忍者，在自己的家园，也只是普通的父亲或兄长，是和蔼可亲的桑梓乡亲。
在寻找塾长房间的道路上，阿宁注意到一个孤零零站在类似校场地方的男孩子，看起来和鬼夜丸差不多大，垂头丧气，无精打采，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负面气息。
“那是谁？”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盯着那人的耳朵：“阿宁你看他的耳朵，他是月牙一族的人！”
“月牙一族？”还月精灵一族咧！尖耳朵这种不科学的事也有！不过在村里晃了一圈，发现人们的发色眸色都五彩缤纷后，她已经可以很淡定地面对尖耳朵了。
“羽前辈没同你说吗？”霜说道：“就是那个有很厉害秘术的月牙一族呀！这一代最出色的就是月牙泪大人，当他还是五期生的时候，一期的学长也打不过他，还没毕业就开始单独外出执行任务，据说现在很得祭司大人的看重呢！”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变成比他们更厉害的人物！”鬼夜丸的声音阴惨惨得不讨人喜欢：“这样说来，没搞错的话，那家伙就是月牙岚了，那位月牙泪大人的胞弟，据说是远近闻名的废柴呢～考试总是马马虎虎低分飞过，课上的提问也答得乱七八糟，练习的时候还总是挨揍！如果不是月牙大人的面子，这种废柴怎么会还有资格留在总部学习！”
【按照漫画的尿性，那月牙岚就是主角没跑了～主角君一开始都是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然后一步步升级成强人～】她的脑洞又开大了，你真的不是穿火影啊亲～
“真是难以想象～”霜感叹了一句，随即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因为想到自家的姐姐。
阿宁忽然看到现在身处的走廊对面，是一间堆满书籍的房间，里面还坐着一名书生打扮的人：“霜，我觉得那边可能是塾长大人！”
三人沿着走廊与板桥快速行走，其实阿宁很想直接穿过庭院走两点之间的最短距离，但是身边的同伴都对洁白的沙地视若无睹，宁可迂回迂回再迂回，她也只得暗自忍耐。村上塾长是一名看起来大病未愈的青年，说两句话就要咳嗽数声，三个小孩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塾长就要不支倒地，因此快速说明了来意。
“村塾里有六个班，按着岁数，你们要去的是五期的班级，接着从五期到一期，逐渐升级。上午是文课，下午是武课。”塾长咳嗽几声，对阿宁道：“你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不能以年纪小为借口，文课必须跟上同期的进度！不过武课对身体条件有要求，揠苗助长并无好处。我非是不通情理之人，在你六岁前，武课先不必上了——每天下午到我这里来报道，不过我不会徇私多给你进行任何课程，你就用来复习吧，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那我到时可以回去了吧？】她眼里明明白白地这么问着，塾长于是露出和羽同出一辙让人心里凉丝丝的笑容：“阿宁应该不介意陪伴我这么个病•恹•恹的塾长，顺手再帮我做点清洁工作作为感谢吧～”
“小的以后就麻烦塾长大人了。”阿宁投降速度奇快，霜和鬼夜丸十分无语，一个望天一个看地，实在不想看同期的囧脸。
“月牙岚。”塾长冲校场的地方扬声唤道：“带这几个孩子去安田先生的课室。”声音明明不大，对月牙岚来说塾长的声音就像在他耳边说话一般清晰。
低低应了声是，月牙岚很快出现在外头的走廊上，对三人道：“跟我走。”
鬼夜丸嗤笑一声，霜和阿宁很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跟上月牙岚的脚步。他们绕着长长的走廊，经过一间间学子朗朗读书声的和室，停在某一间的门口。
月牙岚轻叩纸门：“安田先生，我是月牙岚。村上大人吩咐我带新来的孩子报到！”
“唔！”安田先生的声音低沉有力，随着纸槅扇拉开，只见他本人健硕得像武夫多过学问家。阿宁眼珠乱转寻找着戒尺，心想被这位先生打手板肯定比塾长大人那样的要疼很多。
“从加入西剑流的这一天起，你们就不再是普通的孩子，可以用胡闹来渡过你们的童年。希望你们牢牢记住，村塾是读书明理，习武强身之所！偷懒耍滑的人，想凭小聪明和侥幸蒙混过关的人，我绝不欢迎！”
阿宁学着月牙岚的样子，肃然正坐，聆听教诲，待安田先生说完，课室内外的孩子一起伏身，脑门贴地，大声应是。
“进来吧！”安田看了眼月牙岚：“月牙君，你也回自己的课室吧！”
三人挨挨蹭蹭，寻了空位坐下。每人面前都有书案，上面陈设着书册与…一个沙盘？只听安田先生又在发话：
“我们西剑流的事，想必新来的孩子们在路上，已经听你们的指导老师说过一些。但重中之重乃是组织的规矩！身为组织的成员，必须以组织的规矩为先，任何法律准则，都不得凌驾于组织之上！这些规矩，就贴在我身后的墙上，从小次郎开始，每人一条，念给新来的孩子记。新来的孩子也要尽早牢记，每日正式课前，我们都要念诵一遍，一旬之后我会抽查你们是否背下！”
叫小次郎的男孩上身挺得笔直，声音响亮：“一、对天皇不得有异心，效忠天皇。对组织必定忠心存勤，奉献自己的一切。”阿宁一边听一边心想，这不就是在给小孩洗脑么～
他身边的男孩接道：“二、不可怠慢习武，此为组织实力之根本。”她呵呵两声，知道这里是打手集团不必再多言啦～
“三、尊敬前辈，爱护后辈！”这条得她喜欢，因为她现在就是非常需要被爱护的后辈。
“四、敬爱流主，服从组织发布的一切命令。”她觉得这个有待商榷，要她为西剑流而死，实在是不需要想的问题——绝对溜号！
“五、不可为行贿讨好之事。”
“六、不可结党营私。”
“七、选拔人才不可取媚惑佞言者。”
“八、政令制定、赏罚之事唯有组织高层方能决定，其他人不能参与，若有出格者可严惩之。”
“九、在高层身边随侍，不可道人是非。”
“十、论事不可因利害而扭曲道理，众议不可因私意拒绝他人所言，议论时畅所欲言，与人相争，但事后不可对此怀恨于心。”
这几条在阿宁看来绝对是理想主义了，人心复杂多变，如果能那么简单地用规矩就束缚住，还要捕快做什么。
“十一、流主有过，必须劝谏，若流主荒淫无能，不听劝谏，高层可行废立之事。”她咦了一声，原来还有流主的么，还以为祭司大人就是最高领袖了～
“十二、背叛组织者杀无赦，天涯海角亦将追逐到底
以上十二条，西剑流成员必坚守之，传于后世。OO年X月X日。”
年号什么的阿宁看不懂，这十二条唯有最后一条让她有些胆战心惊，因为安田先生已经举了好几个例子，那些叛逃者无论是躲在本土六十六国的哪个犄角旮旯或是朝鲜半岛，哪怕是有庞大版图的中原，都被取下首级带回来以儆效尤。如果她以后遇到不愿为之的事情，是躲不掉的么？
很快她就用年龄做借口，自欺欺人地把这桩烦心事掩下不提，而安田先生已经开始授课：
“温故知新，诸君请背诵《三字经》，新生旁听。”
“人之初…”先入学的孩子们摇头晃脑的背了起来，她竖着耳朵听，听得脑袋发胀。对日语有继承自身体的听说能力，但一个乡下孩子带着口音和土话的日语实在有限。这日语版的《三字经》听着一会读音和汉语相近，一会儿又不太一样，实在让她无法像其他小儿那般，白纸一张任涂抹。过了两遍，才勉强能跟上一二句。
安田先生让学过的孩子们背诵了三遍《三字经》方才作罢，然后让他们自行温习今日新教授的《千字文》头四句及练字，方才对新来的学生道：“一个一个带着书案上的第一本书上来，我与你们讲解《三字经》。”
她抱着书连忙起来，走到安田先生的书案附近，鞠了一躬方才坐下。
“翻开书本的第一页。”对她的礼貌，安田先生很满意，但还不知道她的学习能力如何，因此面上不显。
她翻开书页，汉字还是那熟悉的汉字，纵是繁体也都基本猜得出谁是谁，但在汉字的旁边有小蝌蚪一样的文字标注，这莫非就是日文里的假名？
“这是片假名，用来给汉字注音比较多，日常书写还是使用平假名比较多，那些学者还有追求风雅之人，则会尽可能多用汉字书写。”安田先生解释了一句，随即领着阿宁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纠正她的读音（她努力不让自己念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惹人疑窦），并为她解释其中的含义，并没有特别跟她说旁边的片假名。她自己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方才熟练地复述了今天的四句和其中的意义，但其实已经短得让安田先生暗自诧异了。
顿了片刻，他才继续教学：“今日先学五个平假名。”他递了一截木棍给学生：“用这个在沙盘上写。”他握着学生的手教了一遍，然后让她在下方照着写一遍。
一排歪歪扭扭的字，不，与其说是字，毋如说是小儿涂鸦，看得阿宁自己都脸红。可是这双幼小的手，能比划出来已经是极限了。却不知安田先生对于初学者能有这样的反馈，已经很满意了，只是他没表达出来：“回去继续努力，下一个！”
鬼夜丸带着一股要与她竞争的劲头，抢在霜前面跑了上去，看到霜无奈的眼神，她皱皱鼻子，假装叹气的样子，把对方逗得微微一笑。
其实鬼夜丸也不错，就是花的时间比阿宁长了一点，就仿佛奇耻大辱一般，带着更厉害的阴沉之气回到座位。霜丢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她，拿着书本上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一堂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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