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小踱帝王城》慕陌濯

6、梦萦似在朦胧之间

　　一人坐在楼榭上彻夜未眠，恍然间已是清晨。丫头婆子催促他进去就寝数次，都被他一一拒绝。
　　只见厢房的门被打开，平日里跟在落子攸身后的小萤喜出望外地朝他这边奔来：“回王爷，落福晋已经醒了。”
　　“嗯。”
　　似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向来不苟言笑的萧衍昭竟长舒一口气，起身欲向书房迈进。
　　“王爷，您不进去吗？或是去别的福晋那里坐坐？”看见王爷一副倦容，与旧日里神采奕奕的模样哪有半分相似？担忧福晋竟连昨夜湿透的朝服都未曾换下，干巴巴的在福晋寝处对面的阁楼上守了一宿。
　　这样的恩宠，让小萤觉得，福晋这么多年受的苦是值得的。
　　“不了，我还有一些事要去处理。”她没事他便可安心，何苦去惹她看见她不想看见的人呢？萧衍昭心中一股气流急聚，在转角的时候身上一种力量难以负荷，重荷之下身体惯性下垂，一时间昏厥了。
　　正欲走向厢房的小萤正好看见萧衍昭晕倒的画面，大叫：“快来人呐，王爷晕倒了！”
　　刚刚醒来正倚在枕边的落子攸为之一震，马上吩咐方才为她诊治的大夫去瞧瞧。
　　萧王府立刻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中，一家之主倒了，大大小小的福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迅速穿好衣裳，小萤的搀扶下来到王爷寝处，一屋子女人跪在大堂里，胭脂水粉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落子攸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夫，一字也不落下：“王爷这次感染的风寒，可大可小。前几日受的伤并未大好，昨日浸泡了冷水发了炎，湿漉漉的朝服一夜未换又在冷风里站了一夜。再加上公务缠身又心胸郁结他才会倒下的。切记要身心愉悦，方可痊愈。”大夫循循善诱，不时捋捋下巴下的胡须。
　　“谢大夫。”一屋女人相继道谢，落子攸作为嫡福晋率先出门送他出府。
　　送走了大夫，踱步在庭院内，大夫的话一句句萦绕在落子攸耳边。
　　“昨日王爷是为了看守你才留在门前整夜，方才福晋们都在不好明说。老夫一把年纪了看得出你们是在乎对方的，只不过心里有隔阂，来日方长，不如看在夫妻份上多给彼此一个机会。”大夫满脸笑容，像是对这种夫妻锁事司空见贯。
　　她的心里却起了波澜，忆起昨日他那样深情唤她，宛如初见的那一年。是否说明，这些年耿耿于怀的不止自己，还有他？
　　“啪。”倏忽之间，一声巴掌声恍如惊雷，然后就是一阵痛意慢慢袭来，抬眼看见蒙常筠来势汹汹的样子，不觉好笑。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蒙常筠费尽心思让她喝下那杯茶，精心布局逼她入境，棋差一招却没想到萧孔昭会连夜赶回救了她并因此身体抱恙。阴差阳错间帮他们制造了机会，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害她只能生自己的气。
　　“落子攸，你现在得意了，王爷因为你，变成这副模样。”蒙常筠面目狰狞，声泪俱下，似是要满院的福晋都以为她是王爷生病的始作俑者。
　　“蒙福晋，既然你这么理直气壮，应该不会介意我从头到尾彻察此事吧。”落子攸稍稍向前凑近她：“昨天那盏杯里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若是把我逼急了我可不保证会继续忍下去。”从前之所以隐忍是因为不在乎，但一旦触及她的底线她就无法再装聋作哑下去了。她的眼里再也无先前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多的是一份震慑。
　　这里，她一分钟也不想再待下去，对峙，也是一件很累的事。
　　终究是挂念他，到房里对缨红的脸颊稍作补妆后她就来到他屋里。
　　坐在他床前，看着那张睡颜，落子攸的痛意排山倒海。九年没有认真看他了，本以为那些陈年往事她早已释怀，当年只对她一人的深情以付，怕是再也不会有了。想着面部一阵清凉，一滴泪划过。
　　“攸儿，你哭了。”
　　忽然醒来的萧衍昭看她极力掩饰却依旧红肿的半边脸，她滚烫的泪落在他手上。他的脸神变得凝重，聪明如他，片刻明了。
　　落子攸收回脸，刹那将泪痕擦干，起声：“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改天再来，一会儿我会叫别的福晋过来，你......”
　　落子攸正准备走，他却猛地把她抱上床，压在身底，纳入心间。不顾她的抵抗，宠溺地伏在她耳边：“怎么，还恨我吗？再爱一次，敢不敢？”
　　不等她回答，他已然迫不及待地、吻上了、那个他数年来魂牵梦萦的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