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urthest distance in the world》诺米团子

16、Por Una Cabeza（只差一步）

　　多日的晴朗换来了一场暴雨，气温直降。
　　中考，还是来了。
　　第一场考试前气氛严肃而沉闷。
　　KUN走在最前端，表情凝重。
　　由于是转学生，LEO走在队伍末端，静静地低着头。
　　负责分发准考证的KUN有条不紊地工作着，只是在叫到LEO的名字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LEO紧抿着嘴唇接过了准考证，心里忐忑不安。
　　KUN想叫住LEO说声加油，可是四周是死一般的沉寂，他还是没有开口。
　　LEO现在，应该很紧张吧，KUN想，虽然他也一样紧张。
　　好像，要是说声加油打打气，自己也不会紧张了吧。
　　等一会儿再说吧。还有机会呢。
　　KUN在第七考场，五号，第一条倒数第二个。
　　LEO在第五十二考场，二十六号，第五条第二个。
　　举着牌子的领考员像冰冷的雕像，曲曲折折的队伍看起来也有了明显的界限。
　　KUN向LEO的方向不停张望，该死，隔得这么远。
　　中间隔了几十个人影，高高矮矮的，晃来晃去，让LEO的脸时隐时现。
　　他有点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有安慰一下LEO，以为LEO看起来一脸忐忑不安。
　　嗯，既然如此，还是放下心来吧，LEO没问题的，自己，眼花而已。
　　接下来要静下心来好好考试，要和LEO一起加油呢。
　　KUN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准考证，照片上俊朗的少年笑的一脸纯真明媚，就像是六月的太阳。
　　KUN抬起头，笑，然后步入考场。

　　——三周前，马德里高中——
　　KUN一脸别扭地坐在教务处。看着身边那个男人与教务处主任攀谈。
　　怎么看都觉得，与自己无关。为什么非要自己来呢？
　　KUN随意地坐在教务处的沙发上，垂着头打瞌睡，一大早的，还没睡醒。
　　那个他应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在瘦小的教导主任面前，却显得很卑微。他突然觉得心疼。
　　明明是马德里高中一道又一道的电话催促。
　　明明是马德里高中来和自己谈条件。
　　是他们想和我签合同，又不是我求着他们。KUN有着这样的念头。他想一走了之算了。
　　悲愤，却困倦。
　　那个教导主任突然叫了KUN的名字，KUN觉得他的语气很讨厌。
　　一板一眼，慢吞吞地，听起来亲切，又虚伪。
　　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自我夸奖。高考成绩，状元，留学生；师资，宿舍，食堂，待遇。
　　KUN几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放弃这次合同，即使待遇如此优厚。
　　他敷衍着，说已经上课一会儿了，该走了。
　　“怎么，不现在签合同吗？”
　　“不了不了，我还得考虑一下。”
　　“哦？还要考虑什么呢？难道我们开出的条件还不够好？”
　　“不是，我，还想去巴塞罗那高中看看。”KUN的敷衍。
　　“没什么好看的，他们今年不开放招生。”依旧是笑面虎的模样。
　　不招生。。吗？KUN想起以前他和LEO曾讨论过要去哪个高中的问题。
　　LEO，好像很向往巴塞罗那高中的样子啊。

　　KUN漏掉了开放两个字。
　　也难怪，教育局就喜欢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文件，让人琢磨不透哦。

　　“那就签吧。”桌子上，是早就准备好的合同。像卖身契。
　　“呃……”KUN还有一丝的犹豫。
　　“签吧。”父亲的声音显得沧桑而不可忤逆。KUN有一瞬间的心软。
　　签，就签了吧。
　　只是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没成定局。
　　如果他仔细一点，如果他再犹豫一下，如果他更坚持。
　　只差一步而已。
　　其实结局，在那个时候就注定了，不是吗。
　　何必，等那么久。

　　KUN签完合同，回到教室，刚好第一节课物理上完。
　　他不敢对上LEO澄澈的眼神。

　　好吧，现在只有等最后的正式结局。
　　三天嘛，很快就会过去。
　　中考，不过如此。
　　你我，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