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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再战亦告捷 ...

  •   庄信渲才坐进办公室没一会儿,蜜娜就通报:“市长夫人求见。”
      “请她进来。”他把架在桌上的脚放回地面,用手拢了拢头发,坐端正。
      门开了,进来一位端庄的女士,庄信渲马上站起来。“夫人,您好。”
      “你好,庄先生。”
      “请坐。”他率先坐回椅子上。并不是他不绅士,而是他桌面上有太多东西不能让旁人看。
      市长夫人静等他收拾好,才缓缓开口。
      “庄先生,我知道你近期正在审理一桩贩毒案,能否以低调处理?这样对许多人都有好处,可以避免伤及无辜。”
      “这是夫人您的来意吗?”他眯起眼。
      “是。”市长夫人点点头,“我希望你能判他们无罪。”
      “夫人,您忘了一点,是否有罪不是我做出裁夺,而是陪审团,他们才是真正的决定者!您让我低调,我不反对,但我无权让陪审团改变决定。也就是说,要想让此事象没发生一样的决定权在那些连我也没见过的陪审员身上。恐怕我无能为力。”庄信渲不卑不亢。职责所在,他将一视同仁。
      “你——”
      “我向您保证您与我的这次谈话不会有第三者知道,如果真有第三者,也会是您的丈夫,尊敬的市长先生。”他淡淡说。
      市长夫人顿了一会儿,然后与他握手,以无比优雅的身姿离开他的办公室。
      他沉思一会儿,不觉笑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

      下班回家,寒烈还没回来,他叫了一份PIZZA,他知道她多半不会吃晚饭,但他一等再等,直到深夜她仍没回来。
      此时,寒烈正与凯文在一起。
      “上次做得很好。”
      “过奖。”她不太介意。她被送去美国头一天,就是杀人,那男人跪地求饶,涕泪横流,但没有人睬他。为首的男子交给她一柄点二九口径的小左轮,告诉她如果不想死,就开枪。
      她毫不犹豫地开枪,眉头也不曾动一动,为此她活了下来。在那儿呆了十三年,现在她已经无所谓是不是正义,因为她的手和灵魂已经浸透了血腥。在她而言,杀人就是工作,没有感情和个人思想,无所谓是非对错。
      “那里住得惯吗?”凯文有些心疼,她怎么就没有快乐的表情呢?
      “我不会亏待自己。”寒烈安抚他道。
      “那男人靠得住吗?”他仍不放心。
      “他永远不会伤害别人,我了解他。”寒烈想起庄信渲,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凯文呆一下,这笑意,十三年来他不曾见她真正笑过。她永远皮笑肉不笑,那双眸永远冷冰冰,这笑意——
      “凯文,你出神了。”寒烈不喜欢他盯她的眼神,尽管他待她如父如兄。
      “对不起。”他收回心神,不想吓跑她。已经等了她十几年,再等几年又何妨呢?
      “不早了。”她看时间,“我走了,告诉上面我挺习惯这儿,不用担心。”
      凯文摇头。用十三年训练一个完美的杀手,何其疯狂的举动!但她确实是个完美的杀手,美丽、成熟,知识渊博,身手一流,冷静理智。迄今为止,她没有失手过,可说是组织里最优秀的杀手之一。
      不过,她的心思没人了解,连测谎器都查不出她的漏洞,在她口中,真话与假话的反应无二。已经没有人知道她想什么,连他也不例外。

      寒烈推开门,发现客厅留了盏灯,一只保温饭盒放在茶几上,旁边留了张条:
      “PIZZA。”
      她笑笑,坐下来吃PIZZA。吃完PIZZA,她把东西收好,才转身上楼。经过庄信渲的房门,她停了一下。推开门,卧室里没人,她本能地要返出去,却看见他赤着上身从浴室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
      庄信渲看见了寒烈,也看见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错愕。
      “对不起。”她讷讷地,平生头一次有种不好意思的冲动,“我想谢谢你的PIZZA,我以为你已经睡了。”
      “我才刚想休息,本来想等你的。”
      “谢谢。”她转身欲走。
      “寒烈,等等。”他情急之下上前捉住她的手。
      她心头一紧,她应该躲得开他的,她紧盯住他抓住她的左手,手臂上有很明显的痕迹,是牙咬的。
      “寒烈,希望你在我家象在自己家里一样,不要太拘束。就象你上次假装我妹妹一样,把我当成哥哥。”他放开她的手,“如果我妹妹在身边,也该你这么大了。”
      她点点头,很合作。她不知道再这样耗下去会是什么情形,但很显然,在处理这种事情上,她的EQ相当于七岁儿童。
      “那么——”他趋身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晚安。”
      “晚安。”她简直是逃离般走开。
      庄信渲莫明其妙地看她逃出他的房间,万分不解,不知道讲错什么,他似乎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呀?
      寒烈奔回自己的房间。
      她并非没见过异性的裸体,但庄信渲只是赤着上身,她却心乱纷繁,也许选择住在他处是个错误。
      她静了一会儿,使自己平心静气,然后闲闲地坐在地上,睁眼盯住墙上的钟,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三个小时后,她确定他睡着了,换上工作衣,溜进他的书房。
      她不会因罪恶感或其他感觉而放弃她的工作,就算要杀的或背叛的人是他,她也不会皱一下眉。
      连上电脑,她运作如飞。时间就是金钱,就是生命,就是一切,也是——死亡。为了防止他看她的个人电脑,她加了一条密码,是用他的生日的日期,她相信他一辈子也想不到。对自己笑一下,在这方面,她绝不输人。
      乔伟文坐在酒吧里。
      他不知道他母亲在短短数周里动用了什么关系,反正他那案件的证人几乎全都消失了,没有消失的人也改了口供,最后控方只有撤诉,为此他约了一大帮朋友和律师在这儿庆祝。
      寒烈走进酒吧,一眼就看见乔伟文在喝酒,身边坐着几个女孩,但他似乎并不是很开心,她扯一下嘴角,象他那样的罪大恶极之人,放他自由简直是种讽刺。
      她走到乔伟文对面的桌子坐下,招招手。“Waiter,苏打水。”
      侍者送上苏打水。
      “Waiter,帮我点支歌。”她付小费。
      “是。”侍者到点唱机里放歌。
      寒烈拿起苏打水,啜了一口,眯起眼,打量四周。
      乔伟文终于注意到他对面的女子,长长的黑色卷发,媚眼如丝,胸部高耸。从穿着看她并不是应召女郎之流的女人,她穿得极保守,晴纶紧密高领的毛衣。她拥有一张感性的脸庞,乍一看她并不吸引人,但仔细一看,会发现她是那种有灵魂的女人。
      他冲自己自信地笑了一下,端起桌上的酒,冲她走了过去。
      “小姐,你好,可以坐吗?”
      寒烈看了乔伟文一眼。“空位很多,为什么要坐这儿呢?”
      “因为我欣赏小姐的淡然。”这不是恭维,他的确自她身上看见了这样的气质。
      寒烈笑一下。“恭维我吗?”
      “是的。”他笑,“但发自肺腑。”
      “那就坐吧,恭维话总是好听的。”
      “小姐,容我介绍一下,乔伟文,摄影师。”
      “寒烈。”寒烈喝口苏打水,靠进椅子。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听到他的名字后,毫无反应,一般女子听到他乔公子——市长之子的名字,早就如蚂蚁见了蜜糖,投怀送抱了。
      “这曲子很好听。”他看住寒烈。
      “Beatles的老歌了。”寒烈看向远处。
      “你是本地人吗?”
      寒烈摇摇头。“我刚从纽约回来。”
      怪不得!他看她。“不知从事何种职业?”
      “模特。”寒烈简洁。
      乔伟文笑了。“我能请你去我的工作室吗?我有个想法,我想给你拍几帧照片,不知你意下如何?”
      寒烈点头。“好吧,不过我没开车来。”
      乔伟文喝干杯中酒。“我去取车,我们五分钟后门口见。”
      “……”寒烈只是举起杯子,冲他做一个敬酒状。
      没多久,传来一声巨响,酒保和侍者都吓了一跳,寒烈对空笑一下,喝干苏打水。
      “不好了!出车祸了!快报警!”外面传来纷沓的声音。
      “Waiter,再来一杯苏打水。”她捻指打个响榧,复又要了杯苏打水,庆祝又一次完成任务。

      沈磊头都快炸了,市长之子被杀,不是件小事。何况他刚被宣判无罪释放,他的死无疑是另一种宣判!他又要躲开讨厌的记者,又要应付疯狂的市长夫人,天知道!还是躲一躲比较好。
      拨了个电话给庄信渲。
      “什么事?”庄信渲问,一手仍不停翻阅卷宗。
      “有没有空?”沈磊语带希冀。
      “没有,怎么?”庄信渲合上卷宗。
      “我想去你那儿。”
      “干什么?”他不以为沈磊会没事跑来找他。
      “躲一下,拜托,你把我弄得够惨了,让我躲一下,无妨吧?”
      电话那头沉吟一会。“好吧,我去接你。”
      被庄信渲接到庄宅,沈磊才长出一口气。
      “谢天谢地!总算记者不会找到法官家来。”
      “也未必。”庄信渲递给他一杯酒。
      他定定心。“庄,你的同屋美女呢?”
      “还没下班,你不会是为了看她而来的吧?”庄信渲怀疑地看了沈磊一眼。
      “有一部分,但更重要的是乔伟文被杀一案,和詹森被杀一样,毫无头绪,天晓得我该如何安抚他那歇期底里的母亲。”
      庄信渲看了沈磊一会儿。“我倒有个感觉,如果他母亲不动用关系使她儿子无罪释放,那么她儿子现在还好好地活在监狱里。”
      “你怎么知道?”沈磊睁大眼。
      “你上一次提到一个组织‘杀器’。如果我没猜错,这一次仍是他干的。”
      “正是,而且做得太绝了,太妙不可言了!乔伟文到停车场去取车,拉开车门,坐进去,关上门,这时,暗藏在车中的枪的枪栓拉开;他启动车子,引擎开始工作,带动一根连在扳机上的钓鱼丝;开出一段距离,钓鱼丝拉紧,扣动扳机,然后,枪响了,子弹从他的左头盖骨穿到右太阳穴,而车还在缓缓前行,撞到了墙,发出巨响惊动旁人。没人看到凶手,就算看到,他也有证据他不在场,因为他没有去扣动扳机。”沈磊大加称赞。
      “有什么线索吗?”庄信渲对精巧机关的好奇并不大。
      “No。”沈磊笑,“那种枪连小孩也会玩,那钓鱼丝更是普通,海杆的钓丝很多人都有,我记得你也有。”
      庄信渲点头,的确随处可见,很轻易便可以取得。
      “没有指纹、毛发、足迹,什么也没有。卟!散在空气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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