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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光明与黑暗 ...

  •   寒烈走出机场,正正墨镜,抚了一下长发。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她在纽约吃喝玩乐,还办了一个小的刑事案,人闲得发慌。终于,Lukas告诉她,庄氏夫妇已经飞往欧洲,她终于可以回来,再次面对庄信渲和沈磊两个笨蛋男人。
      回到庄宅,她按门铃,没人应门,看来是不在。算了,她把行李扔在门边,席地一坐,靠在门上。
      庄信渲和沈磊人手一罐啤酒,从车上下来,远远就看见一个女孩倚在门上,长长的卷发,性感诱人的唇弧,戴了副墨镜,闲散的样子中透着无限的诱惑。
      沈磊看庄信渲一眼。“我没来你家也不过一个月,怎么又有女人找上门?”
      “胡说八道!”
      两人一起走近,庄信渲伸手拍拍寒烈的肩。“喂,小姐!”
      寒烈睁开眼,看到两人,站起来,拍拍裙子。“你们回来了!”
      “寒——烈?!”庄信渲和沈磊同时叫出声。
      “是我,怎么——不认识了?”她把墨镜推到头顶。
      “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想死了!”沈磊唱念做俱佳地扑上去拥抱寒烈。
      寒烈一笑,轻轻闪开。“是想我,还是想我烧的菜?”
      “二者兼有,前者更多。”沈磊老实交代。
      “那好。”寒烈笑,“回来也是值得的。”
      庄信渲开了门,三个人进屋,沈磊替寒烈拎行李。
      “你们先聊,我洗个澡再下来。”
      “好。”两人笑。
      寒烈上楼去了,留下两个各怀心事的男人。
      “庄,你不觉得她变了许多?”沈磊首先打破沉默。
      庄信渲点点头。“是,她变了许多。”
      “我不知道她打扮起来会这么狂野而性感,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她为什么会变呢?”
      “现在要追她看样子更困难。”
      “……”庄信渲陷入沈思之中,陷约中他觉得个中有什么原因。
      正当寒烈端了饭菜的时候,电话响。
      “我去接。”庄信渲过去听电话,“喂?”
      “信渲。”Jo.Jo的声音自那边传了过来。
      “Jo.Jo。”自从上一次她半夜不肯和他聊天之后,他已经好久没和她联系了。
      “晚上来好吗?我爸妈都不在。”
      “这——”
      “来嘛,把你妹妹带来也无妨。”
      “好吧。”他挂上电话,叹一声。
      “怎么?Jo.Jo相约?”
      “真聪明。”庄信渲苦笑,“她还让我带上寒烈。”
      “免了,我才下飞机没多久,还要休息。”
      “也好。”他叹气,“我自己去好了。”
      “去吧。”沈磊很开心地说,“快去!”
      “快吃,吃完我送你回家,然后再去见Jo.Jo!”庄信渲很不合作地破坏沈磊与寒烈独处的美梦。
      送完沈磊,庄信渲驱车去卫园。
      “信渲。”Jo.Jo奔出来,“咦?寒烈呢?她怎么没来?”
      “她刚下飞机,很累,所以没来。咦?你怎么知道她回来了?”
      “是我告诉Jo.Jo的。”卫康走进客厅。“Jo.Jo,你出去一会儿好不好?我想和他单独谈。”
      “时间别太长哦!”
      “不会。”卫康把Jo.Jo送出客厅。
      “卫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在纽约见到了令妹。”
      “怎样?”庄信渲不明所以。
      “我拍了一些她的照片。”
      “?”
      卫康拿出一叠照片,递给庄信渲。庄信渲起初不以为意,可是越看越怒火中烧,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照片里的寒烈几乎出入都和一个混血男人在一起,甚至有他们接吻的照片。
      “他是谁?”庄信渲问。
      “令妹的情人,纽约最高法院的法官,上流社会包括参议员政要都认为他们是绝配。”
      “你为什么要让寒烈也来呢?”
      “我想问她介不介意我把这些照片登在时装杂志上。”
      “不止这些,不是吗?”
      “是,我得承认,我爱上她了,这是我二十七年里第一次想追求一个女孩。”
      “她不乏追求者。”
      “我知道,还有地方检察官。”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长兄如父。”
      庄信渲摇头。“我管不了那么多,也无权管。我不会与寒烈提什么。如果你真的想追求她,你首先可以衡量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再看一下自己和那混血男人的差距。”
      “我的意思是——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卫先生!”庄信渲听得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寒烈有权选择自己的道路,没人可以强迫。”
      “我会以生命告诉她我爱她的事实。”
      “你疯了!”
      “我没有!”卫康看着庄信渲,“包括你在内!”
      “天!”庄信渲呻吟一声,寒烈无意中惹到了什么麻烦?!他觉得无能为力。“寒烈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请相信我,如果你真的相信你自己爱她,那么,理智些,因为寒烈不是一件物品。”
      “不谈了,你去找Jo.Jo吧。”
      “请你考虑清楚。”庄信渲走出客厅。

      寒烈见到了月余不曾碰面的凯文。
      “好吗?”
      “很好。”她拂了一下长发。
      “你把头发烫了?”
      “嗯。”她支住下巴,眼光迷朦地盯住远方。
      “大家好吗?”
      “好,Lukas让我问你好。”她收回视线,那个方向是庄信渲家。
      “这次的任务是杀何啸南。”他纳入正题。
      “何啸南?”寒烈问,“他是谁?”
      “他是个杀手。”他递给寒烈一个大牛皮纸袋,“这是他的材料,是他七年里杀人的详尽材料。”
      “有时限吗?”
      “越快越好!”凯文收起表情。“他很危险,和上次的詹森完全不是同一类型。说确切一点儿,他和你属于同一类型,表面看来毫无害处,且有高学历,他是机械天才,IQ200点,只比你低一点儿。”
      “我也只有200点,何况这么多年不用,不中用了。”
      “千万小心,他杀人从来干净利落。和你不同的是,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伤及无辜。”
      “他下一个目标是谁?”
      “地方检察官,有可能的话还有警察局局长。”
      “我知道了,我会很小心不暴露,也不伤及无辜。”

      寒烈和沈磊在一起散步。
      “你最近很空?”寒烈问沈磊。
      “没有,只是放例行公事的年假。”
      “信渲说你疾恶如仇,每次放假都牢骚满腹,看来并不是如此。”
      “自然不是。”沈磊没有说出实情,他很高兴寒烈在假期里陪在他身边。
      “咱们去吃冰淇淋吧。”一周以来,寒烈天天拖沈磊到她儿时常去的雪糕店吃雪糕,一种种款式吃过来,虽然已出夏,不过仍有暑意,正适合吃雪糕。
      何啸南拎着公文箱走上楼顶,打开手提箱,拿出零件开始组装,他跟踪这位地方检察官一周,知道他会来雪糕店陪那漂亮女人吃冰淇淋。那女人长得不错,不过有一双智慧的眼睛,看样子不象一只花瓶。
      他把枪架在右肩上,眯起左眼,又侧开头,如果他有兴致,他说不定会在地方检察官死后,去安慰一下那美人,决定了,他再次瞄准。
      寒烈觉得对面有反光,马上反应,有人狙击,从她的位置测定,那支枪是对准沈磊的,她唇角一扬,从包里拿出化妆盒,打开,摆了一个角度。
      “妈的!”何啸南忍不住骂了一句,在他扣动扳机的一刹间,那女人的化妆镜反射了阳光,刺了他的眼,不知道那女人是否是有意,也许纯属巧合,他出道以来不败的成绩竟因一个女人而打破,他开始对那女人感兴趣了。他没有耽搁,离开了大楼。
      雪糕店的玻璃被打了一个洞,一株小盆景被打坏,但没伤到人,几乎没人注意到刚才发生的小小谋杀案,但沈磊注意到了。
      “寒烈,我们走。”
      “我还没吃够吔!”她笑,“舍不得钱吗?”
      “不是,刚才好象人有开枪,我想目标可能是我。”
      “怎会?”寒烈笑,“万人景仰、刚正不阿、疾恶如仇的地方检察官,爱戴还来不及,怎会有人要杀你呢?”
      “我没开玩笑。回去再说。”他付了钱,拖了寒烈直回庄宅。

      开门看见庄信渲和Jo.Jo拥吻在一起。
      寒烈和沈磊对望一眼,同时默数:一、二……十七,庄信渲和Jo.Jo才分开。
      “还不够世界记录。”沈磊笑。庄信渲白了他一眼,Jo.Jo则涨红了脸。
      “大嫂,走吧,我们去书房谈。”寒烈拖了Jo.Jo离开两个男人的视线。
      “她最近有点反常。”庄信渲看她走离,“但说不出,自从她从美国回来之后,她就有点儿古怪,但我又说不出所以然。”
      “我觉得她整个人柔了许多,气质上,很奇特的转变,但不是服装的关系,是心绪上的。”
      “她在美国有情人,是纽约最高法院的法官,已经出双入对。”庄信渲一想到那些照片就火大。
      “庄!”沈磊一惊,“你的口气象妒火中烧的丈夫。”
      “没那么严重!我只是担心她年幼无知,上当受骗。”
      “怎么会?!她少说也二十岁了。庄,你不该逃避你真正的想法,你在乎她,也许我应该说你爱她?”沈磊问,“你的眼光总是追寻着她而不是Jo.Jo,你只对她才有那种醉死女人的表情,你爱她!”
      “我不知道。”庄信渲摇头。
      “是的,你不知道。”沈磊笑。他已尽到朋友之责,提醒过庄,剩下的要看庄的造化了。
      “假期还愉快吗?”庄信渲扯开话题。
      “今天之前是愉快的。”沈磊靠进沙发,把脚搁在茶几上,全然不在乎光可鉴人的桌面有多么干净。
      “?”
      “有人向我开枪。”
      “她知道吗?”
      “我告诉她了,我相信我是目标。”
      庄信渲考虑一下。“住下来,直到你销假,我会找人来保护你。”
      “谁?”
      “狼王。”
      沈磊倒抽一口冷气。“庄,你发疯了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
      “又如何?他能保你不死。”庄信渲笑,“好人在万不得已时,也会变成十恶不赦的暴徒,好与坏只一线之遥罢了。”
      “也许。”沈磊叹息,“庄,你真不该当法官!以你的看法,你该去当清道夫,肃清一切非正义与罪恶。”
      “你是否建议我也去参加‘杀器’?”庄信渲挑眉微笑。
      “可以考虑,我一定不会抓你,还会网开一面。”沈磊做仰头沉思状。
      “那我会第一个把你清了!”庄信渲大笑。

      何啸南去调查了寒烈,孟氏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美国耶鲁大学法律系毕业,拥有麻省理工的机械、电脑双硕士学位,还有哈佛的语言学士学位。绝不是花瓶女郎,几可算天才,现住在法官庄信渲家。但令他不解的是寒烈的家庭背景,她没有亲人。以美国那种现实的社会而言,一个无依无靠的东方女性,很难有立足之地,更不用说读大学,而且是三所美国著名大学。从大学电脑里调出的档案和他现今掌握的资料没什么差别。
      唔!他要先看看那女人有何了不得,再下手杀那男人。反正他不急,雇他的人也不急。那大家何必太快呢?游戏的高潮总在结束时,过程才使人疯狂!
      寒烈望着何啸南,这男人的确不凡,六英尺的身高,一张脸深刻出色,戴一副无框眼镜,一脸魅惑微笑,充满了“危险”。他对任何有些深度的女人而言,都是一个吸引。如果不是她已熟知他的历史的话,她也会为他的外表所迷惑。
      何啸南也望着寒烈,面前的女人在近看时,美丽得让人屏息:麦色微显古铜色的皮肤,长长的黑发性感地披拂在肩上,纤长上挑的眉挺直而有些坚毅的鼻子,略显丰润的性感嘴唇和魔鬼身材,几乎让人迷醉;但最让人震撼的却是那双眼眸,深深的,冰凉的,毫无情绪反应,就象一眼幽井,只映出天空、星夜、白云,却映不出自己。在望见她眼睛的一刹那,他知道,她已成为他的梦。
      “寒小姐。”何啸南递上花,他突然觉得那花与她绝配,白木兰和理智的女律师。
      “找我有事?”寒烈大方接过花束,抱在怀里,语气清冷疏淡。
      “谢谢你替我妹妹打赢官司。”何啸南并不介意。
      “你妹妹?”寒烈笑。“不管是谁,都是我的职责所在,不必谢我。还是好好管教令妹吧,她还年轻。”
      何啸南觉得自己有一秒钟眩惑,她明明笑得淡雅如花,可是那双眼眸却依稀是冬天,没有暖意。如果他没用错形容词,她的眼光是那么的——空寂,一片静静的、无边的空寂。
      寒烈转身要走,她真不想杀他。
      “等一下,寒小姐,能请你喝杯茶吗?”他追上她,发出邀请。
      “出于什么目的?”她问。
      “我想知道真正的你。”他没撒谎,这女人冷冽的眼光似乎能看透一切谎言。
      “好吧。”寒烈同意,“如果你能知道的话。”
      一顿茶喝下来,何啸南有些失望,他的洞察力哪儿去了?他没从她的话里发现任何有关她的家庭的东西!而她坦言她和地方检察官、法官交情非浅更让他有些难过,她波澜不起的眼眸是最大的诱惑,他情不自禁想从中读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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