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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14、我在火车站排了一夜的队最后才买到了一张回老家的站票,行李是我昨天,确定的说是前天收拾好的,我没有拿任何林广义买的东西,收拾了一些我没被扔掉的衣服,拿了属于我的证件,还有这半年来我用自己的钱买的一些小东西,只有简单的一个行李包,和旁边顶着春运高峰回家过年的人相比,我像是出去旅游的人一样轻松。
      尽管是年三十,火车上的人还是不少,我从第一车厢走到最后一个车厢愣是没找到空的座位,随便站在车厢间,我翻了翻兜,没有打车机也没有烟,我大概已经都快把烟戒掉了吧,好久没有吸了,坐在地上,瞅着另一边的一个哥们正忧郁的吸着烟。
      站了起来走向下一个车厢间隔,依然许多人围在那吸烟,我又从最后一个车厢往回走,终于找到了没有吸烟的人,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翻出手机,看着里面的电话号码。
      那我少得可怜的电话薄里没有一个可以收留我的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回老家,和父亲已经多年不联系了,我也没有脸去见他,我还清楚的记得我和曾晓关系被学校的人传得沸沸扬扬时父亲那愤怒视我为耻辱的表情,我本可以不那么张扬,我本可以安静的离开,我本可以给自己留条后路。
      甩了甩头不去想年少时的无知,我翻翻钱包看里面还剩的钱估计够我找家一般的小旅店过两天的了,又在想两天后我要去哪里,公司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我是不是该重新找一份工作,这大过年的去哪找工作,就算快的话我找到工作也是几天之后立即的事,我这一段时间要怎么过活,和曾晓在一起的几年,我基本没攒下什么钱,我多下来的钱都填补给曾晓了,和林广义这半年虽说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可与富裕的他在一起怎么可能留下钱,我苦笑着,亏我还是学会计的,一点理财规划都没有。
      火车到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我顺着人群下了火车,所有人都急急冲冲的行走着,只有我漫无目的地在马路边走着,没有目的地,只是顺着记忆,待我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口时,已经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十点了。
      我深吸了口气,才鼓起勇气敲了门,外面鞭炮声淹没了声音,我才意识到家门早已经按上了门铃,我轻轻按了下去,没一会儿门就被打开。
      “你找谁?”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站在我面前,相似的眉目,我可以确定是我的弟弟,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才五岁。
      “是谁呀,阳阳。”苍老有力的声音传来,我快要认不出我的父亲了,有五年没见了,他只是脸上多了些许皱纹,头发大概是染了,依然显得很年轻,根本不看不出来是一位有个二十四岁的儿子的人。
      “爸。”我鼻子开始犯酸,我想我是被林广义宠坏了,以前的我泪点很高,从不会为这种小事酸鼻子掉眼泪。
      “小里?”父亲惊讶的看着我,我们俩就这么站着看交着对方。“快进来,别在外面傻站着。”还是父亲先缓过神来,拉着我进了家门。
      项阳略有敌意的盯着我,他的眼睛和我一样很像父亲,大大的很有神,我没想到会走到家,尴尬的换了鞋走进客厅。
      “是谁呀?”我的继母走出厨房,看到是我也着实愣了好一会儿。“项里回来了呀?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多年前的事都随着时间一晃而去,她笑着拉着我让我坐到沙发上。
      “我是临时决定的。”我尴尬着低下头,双手空空的回到了家。“爸爸,阿姨过年好。”我小声的说着,一直没敢看父亲。
      “阳阳,快叫哥哥”继母这几年胖了许多,她拉了拉弟弟,小家伙还是只是盯着我不说话。
      “没事,他都不记得我了,都五六年没见了。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结果被小家伙躲开。
      “这孩子,项里,你坐,我进去收拾桌子。”说罢,继母站了起来。“唉呀,看我,你吃饭了吗?”
      “哦,吃了,你忙阿姨,不用管我。”我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餐,三双用过的碗筷,尴尬的笑着。
      “那你坐,阿姨不跟你客气,阳阳,进来帮妈妈切水果。”继母拉着弟弟进了厨房,客厅只剩下我和父亲。
      “爸,你这几年身体还好吗?”我双手交叉着,家里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还在的时候还有一些母亲留下的东西,例如墙上的画,妈妈亲手织的椅子垫,现在丝毫没有了过去的样子,家里重新装修过,再也不是记忆中那熟悉的家。
      “挺好的,你怎么样?都毕业了吧。”父亲终究还是老了,声音低沉没有小时候骂我时那么洪亮了。
      “嗯,我都工作一年了,在一家公司做会计。”我又低下了头。
      “那就好,好好的工作,别整天嘻嘻哈哈的。”说完父亲不再说话了,毕竟已经陌生了,怎么还会像当年那么肆无忌惮的教育我。
      “嗯。”客厅又恢复了安静。没一会弟弟捧着水果盘出来了,摆在桌上后坐到父亲的身边,他靠得很近,像是怕我将父亲抢走似的。
      “吃水果。”父亲拿起一个苹果递给我。
      “嗯,谢谢爸。”父亲还记得我喜欢吃苹果,我大大咬了一口,这是我这一天第一次吃东西。
      水果吃了一半,继母走出厨房。“你这孩子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收拾收拾,你今天晚上就和陌陌凑合一张床吧,明天我再收拾。”
      “啊,不了,我还得回去。”说着,我拿出钱包。“本来是有点事路过的,这些钱是给阳阳的压岁钱,这么多年,当哥的也没为他买过什么东西。来的匆忙,我也没买什么。”我将钱包里的粉色钱币都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然后站了起来。
      “我这就回去了,爸,阿姨,你们保重。”父亲和继母也站了起来。
      “这孩子,你这就走了,不住一夜?”继母打量着我,我穿得还是秋天的衣服,因为怕冷,里面套了好多件毛衫。父亲始终没说话,他的眼睛不舍的盯着我,我的鼻子又开始发酸,冲他点了点头我便走了家门。
      走出楼洞,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应该是过了十二点,外面放鞭炮的人开始多了,我慢慢走在小区的路边,家家都张灯结彩,我却冻得瑟瑟发抖。
      “哥哥。”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在叫,我继续走着。
      “项里哥。”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是我的弟弟,他费劲跑到我面前。
      “怎么出来了?”我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然后弯下腰看着他。
      “给,爸爸让我给你的。”他递给我一个撑得满满的红包。“爸爸说有困难就回家,这是给你的红包,他让你好好过年。”弟弟说的很急,有些喘着。
      我站在那愣着没接,眼前红色的红包已经模糊了。
      “快拿着,我要去放鞭炮了。”见我还没动,小家伙把钱塞进我的手里后就跑开了。
      手里的红包很重,我抬起头看向家里的阳台,我能看到得父亲站在阳台也正在看我,我大声哭出声,周围的鞭炮声掩埋了所有的悲伤与痛苦。抬起手向家的阳台挥着手,边后退边挥着手,任眼泪流着,任悲鸣从我嘴里发出。
      意外的找到一家还营业的昼夜洗浴中心,吧台的收银员都奇怪的看着我,年三十来洗澡并且过夜的人,我估计在她眼里我和街边无家可归的乞丐差不多。站在水下,刚才看了父亲给我的红包,里面整整五千元钱,够我生活一阵子的了,眼泪一直不停的流,我真的懦弱了许多,以前和曾晓在一起,一周没钱吃饭的时候我都没有像现在有这么多的眼泪可以流。
      因为客人少,休息间的气温并不高,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服务员,多要了几张单子盖在身上,躺下不久疲惫便袭来,很快我便睡着了。
      第二天我就坐火车离开了老家,临走前给父亲打了电话,他老人家没多说,只是嘱咐我做事要稳妥些。下了火车,我找了家最便宜的集体宿舍先住下,刚安顿下来曾晓的电话便打了来。
      “项里,你现在在哪?”曾晓急切的声音传来。
      “干嘛?”我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铺着床单,对于他我说不生气是假,那天知道了真相后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六年的来我的付出一切都喂狗了。
      “你在哪,有住的地方么?”曾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你消息还挺快的,放心我死不了,不说了,手机没电了。”不等电话那边还说着什么,我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
      刚过了大年初七我便开始出去找工作,父亲给我的五千块钱坚持不了多久,此时我已经不能再指望着能找到像原来林氏那样的大公司,只要是招会计的,不论待遇如何,还找到工作才是重要的。
      正月十四我终于在一家私人的小企业找到了工作,待遇自然不能和以前比,但他们供住宿,我还是很高兴的确定在那里工作了。公司的老板是个东北人很实在,没有问题就签合同,会计这个行业特殊,需要我出示一份与前任公司解除合同关系的证明才能与现公司签合同,好方便替我办理保险的一些手续。
      我打电话给经理,想询问一下他,经理接到我的电话很意外,听我将事情的原委说完后让我第二天到公司,于是半个月后我再次踏进了公司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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