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的天空》索链

12、第 12 章

　　从小睡中醒来三次，苏德还是没有来。
　　小白懒洋洋的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觉得苏德今晚大概是不会来了，自己有点困了，刚刚打盹的时候如果不是惦记苏德会来，他恐怕早就索性睡个天昏地暗了。
　　小白用胳膊撑了撑墙壁，就准备起身。走的几步是歪歪扭扭的，旁边的几个头发颜色怪异的年轻人以为他嗑了药。
　　金光紫光白光在旋转，人声音乐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一张柔软的大床在漩涡低部向小白频频微笑。他感到眼皮一阵酥麻，似乎是困意在他眼睑上的一个长吻。
　　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头比脚还重，呼吸开始不稳，一个白衬衣的男人从他面前走过，衬衣好白，苏德的外套也是这么白。
　　小白神志不清的往前走，浑身麻木，像是一个穿着冰甲的死人。真的困死了。
　　他感觉到了一阵软绵绵的快意，立刻感到膝盖一软，脑袋一阵闷响，胳膊就没什么知觉了。然后像史前巨蛋一样黑暗的睡眠就包围了他。
　　不知道自己睡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了。
　　睁开眼睛，看见一张干净明晰的脸，脸上的焦急一望可知。苏德的额头上贴着一条胶带，黑眼圈比眼睛还大。
　　“额头怎么了？”小白软绵绵的问，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看见苏德正给自己擦脸，嘴上说着：“别麻烦，别麻烦。”脖子就往肩膀里缩，心想这人还真是事多多，额头都挂彩了也不知道休息，但看着他一脸的憔悴，也就眯着眼睛对他笑了。
　　苏德前天晚上失约了，害得小白昏睡街头摔伤了胳膊，虽然自己去找他的时候还是因为焦急而撞伤了额头了，但还是愧疚担心的，在床边守了整整一夜了。现在看见小白一醒来胳膊上还包着纱布就先关心自己的额头，苏德的心里就温暖了。
　　还有什么犹豫和怀疑吗？在酒吧里找不到他的时候，自己都被自己发狂一样的担心给吓坏了，什么时候这个男孩在心里占据了这么大一块地方？
　　或许是第一次他歪着脑袋在沙发里打盹，或许是在去医院的路上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或许是他从医院不辞而别，或许是在洗手间里迷乱炽热的时刻。或许就是现在，此时此刻。
　　昨天晚上，苏德给小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这么久一直盯着小白的睡容，就觉得他不邋遢的样子真的是漂亮的没的说。现在床上的人露齿一笑，眼睛眯的愈发晶亮了，苏德就忍不住俯身，轻轻一下啄在了小白的唇上。
　　小白的脸就红了，心里一紧，脸就更红了。又抬起头，看了看苏德闪光的清爽短发和英挺的脸。
　　苏德被小白这么一看，觉得那懒洋洋的眼神实在是可爱的很，就又俯下身，小白突然感到鼻子里一热，立刻大叫不好。还没来的及推开苏德，鼻血就飙出来了。
　　苏德的白色套头衫和咖啡色长裤上都染上了血迹，雪白的被单上也是血迹斑斑。小白赶紧掀开被子，露出了白净修长的腿。
　　“你果然是一见我就飙鼻血的啊……对了，上次在发廊你就飙鼻血了，还有那天在……”
　　“你别自恋了，是我毛细血管脆弱……昨天你帮我换衣服的？”看到苏德极为自恋的脸放光彩，小白胡拉乱扯着，见苏德还是不依不饶，小白赶紧转换了话题。
　　“那还有谁啊？”苏德懒的说，看见小白的脸又红了，就说：“那天在洗手间里，那样的事都有了，你现在还不好意思啊？”苏德就不怀好意的笑了。
　　“你……你不是昏迷了吗？还害的我走的时候做了那么多思想斗争，我还给你做了急救再走的，你就是麻烦。”
　　“有你那么急救病人的吗？你那难道是人工呼吸？”苏德想起自己被送到医院里差点挂掉，就哭笑不得，又想到那家伙把钱包扔在地上，结果自己连身份证都丢了，就顾不上小白胳膊还缠着，立刻手脚并用的去逗他玩。
　　“别……疼……不是你的你不心疼啊。”小白抗议自己的胳膊被他压住。腿就伸出被子外面乱踢起来。
　　“到底是年轻人啊……还真不老实，上次晚上在我们病房里，我要是不警告你们谁知道会做的多惊天动地啊。不过不要紧，我们医院有止血膏，退烧药，要是你们想继续还有润滑剂……”这么深沉又悦耳的声音，这么无耻又无趣的话，除了陈逸言还有谁。
　　小白光着的腿缠在苏德腰上，脸上一抹嫣红，苏德往下俯着身子，被子和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陈逸言乍看见的就是这幅春宫图。
　　苏德又掉进这个美大叔的魔掌里的。
　　陈逸言也不进来，歪着身子靠在门边，修长的身子把个白大褂都穿的玉树临风。他白皙的脸衬的一对长挑细目更是摇曳多姿。还是一副戏虐的样子，开着玩笑的时候，看见小白已经醒了，俊美的脸上立刻欣慰了许多。
　　看见了小白鼻子上的血迹，又看了看苏德拉长的脸，陈逸言说：“你确定你们不要润滑剂？果然是年轻人。现在这样多好，我还以为你那天晚上一走，你俩就没戏了呢。”然后唇角邪气的一扬，就以凌波微步的步法闪人了。
　　“一直没问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走啊？”苏德略微正经了一点，但是握着小白的手却是一点都不松了。
　　小白每次睡很久都醒不来的时候，就会这么握着他的手。那天晚上，还有昨天晚上，竟然总是在医院。
　　“你不是说我邋遢，像小乞丐一样吗？”小白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一点都没生气的样子。
　　“那你就生气了？”苏德记得自己是这么说过。
　　“生气多麻烦啊，费心上火还憋气。我是想回家洗个澡换个衣服先，免得碍眼，结果……回发廊就睡着了，我也不想啊……不是你给我送项链，我就一直睡着呢。”
　　苏德想到那天去发廊的时候，小白握住他的手那么凉，心里就疼了。很是怜惜的说：“那我不去找你，你就一直饿着睡啊？”
　　“别那么别扭好不？你不是着我了吗，哪那么多如果。”小白还是满不在乎。
　　“那条项链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吧？”以前没觉得，现在想到那条刻有honey字样的项链，心里竟是蓦的一股酸涩。
　　“上次送给你，你又不要。”小白一皱眉。心想这个人还是真麻烦。自己确实也记不得那个项链的来由了。只知道那可能是和自己的过去为数不多的联系。
　　过去有什么用？小白想，回忆着实麻烦费力，要是美好的回忆还好，要是过去一肚子苦水，岂不是要再苦一回。
　　“有你那么随口就送东西的吗？”苏德说，心里却一暖，只当那时他随口一说，没想到是真的有心把一件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你怎么没戴了啊？”
　　“你不是说那是什么重要的人吗？”小白漫不经心的说，他可不习惯说话藏着掖着：“以前有什么重要的人我也懒得在乎了。”
　　“那你在乎谁？”苏德一笑，露出一片白如编贝的牙齿，俯下身去吻上了那人柔软濡黑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