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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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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还真不是不知道濯风山隅真正的所在,而是抱持著一点试探的意味,故意偏著濯风山隅而行,也许,心中还有一点点逃避的心態吧。
隨意而行,素还真一时之间就凭著一点难得的任性,漫走在丛林山间,越走越偏,等待素还真察觉,四周竟是飞雪飘零,一个截然不同於濯风山隅万林碧绿的生意盎然之景。
「这里是?」素还真仔细感受的四周的氛围,辨认著景物。
这次出行,虽然素还真胸有成竹,而且缩小版的法阵画印在身上,经过反覆试验,虽不如推松岩镇法那般灵敏,但是简单的交谈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然而不管是再强效的法阵,都无法取代真正视物的双眸,有些光影、有些细节、有些最幽微的感情波动,只有用歷经沧桑的眼睛才能看透。
「深北雪岭,浮廊巘。」
极度清冷的声音,宛如飘落在肌肤上的寒雪,冷凉、冰寒,缺乏了人的温度。
「吾不希望这片土地被汙染了。不论你知来意,请回吧。」
斜躺在孤灯石柱旁的殢无伤,疏情的眼从墨剑上移开,寒冷的目光投射到素还真身上,不是善意,却也不能算是恶意,仅仅是单纯的拒绝一切事物入侵。
似乎是有些诧异,素还真难的楞了半晌,有些反应迟缓的回话。
「抱歉打扰先生清静,劣者非是有意……」
「还不走吗?」
仅是眨眼,殢无伤已经有坐臥改为瀟瀟而立,手中正抄著敛著血艷淒红的墨剑,无光却锋利的剑尖,已然瞄准了意外立身於浮廊巘的素白身影。
素还真察觉到了眼前之人略带不善的气息,偏偏就是听不清楚他之言语,自然无法即时而且贴切的给予回应,这让素还真与殢无伤的关係更显的紧绷。
素还真本来就是压制毒患而来,少了推松岩的阵势,身上的法阵乃是利用五行这构成天地的基本元素感应传讯。然而,浮廊巘这个位在深北雪岭的地形,却是充斥了冰霜水气,强烈的偏倾,让法阵顿时失衡。
这不但造成素还真视物不清晰,辨別声音更是困难,回话更成了难上加难,更严重的是……邪元积压的毒性,似乎又在蠢蠢欲动,一阵阵抽疼席捲素还真的神经。
而对於殢无伤,虽然排斥外人来访,但也不应该呈现如今日这般具有强烈的攻击性,然而素还真的存在,却让他失去了从容、失去了冷静。
墨剑冰冷依旧,唯有殢无伤心知,平静冷漠的外表之下,一颗心难得焦躁不安著。
不是因为素还真误入浮廊巘,不是因为素还真作出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更不是因为素还真嚇到了疏情冷心的殢无伤,一切的一切都要归咎於素还真的『气质』──那种淡定从容的、久经生死的、武韜谋略的、权衡轻重的……属於一个身负重任的「智者」气息。
像极了──无衣师尹。
对於无衣师尹,恐怕是殢无伤在苦境之中鲜少认识而深知的人物,但是,殢无伤对於无衣师尹的印象,並非良好。
不论他对亲妹妹即鹿的轻易割捨、对於剑之初的逼害、对於戟武王的计杀谋略,单单以无衣师尹在殢无伤面前的表现来说,就是完全的不合格。
殢无伤喜欢,也擅长从人们的眼神中,判读出那人的心绪、真偽,彷彿能够直接看穿灵魂一般,殢无伤看的,向来都是一个人的『真实』,这位一个擅长偽装或是演戏的人,实在不是个好消息,更糟糕的是──无衣师尹偏偏是一个擅长做戏,更已做戏为习惯、掩饰当本能的人。
一个完全与殢无伤不合的人,偏偏跟殢无伤有著最深的纠葛,救命之恩也好、再造之情也好、相定之约也罢、至亲之仇也能算上……鲜少能引起殢无伤心绪波动的事件,几乎都有无衣师尹的影子在背后。
偏偏,殢无伤知道自己是欠著无衣师尹一份情,不得不帮著他做事,而无衣师尹也老是不肯让那份情轻易偿还,两人总是在暗潮纷爭之中摩擦著。
而且,在素还真到来前不久,无衣师尹才刚刚为了挑战魔王子之事与殢无伤吵了一番,心情本就不佳的殢无伤,一见到素还真,感受到他身上那种相似的氛围,下意识的,迁怒到素还真身上。
纵使素还真身上没有无衣师尹那般居高位者、掌重权者所有的傲气,但是,从素还真身上不时重叠出无衣师尹的影子,说实在的,很难让殢无伤心平气和。
虽然不至於直接动手伤人,但是出口的话与外放的气势都有些过於冰冷与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