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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   第一节爱与恨的边缘
      易尘双手颤抖地捡起地上的宣纸,他有点不敢相信心中的想法。“恨余吾生,君计新岚”,看似诀别之作,可是倒过来念,却是“兰心系君,生无余恨”。是吗?这是她的意思吗?
      从神日峰到洛阳,易尘一直默默地保护着她。他看着幽兰不展的愁容,有好多次几乎忍不住想要去抱住她。可是,他明白,在他们心里有个结,他亲手打的结却没办法由他来解开。他亲手在他们之间挖了鸿沟,只能遥遥相望,却无法逾越。
      当他看见那封信时,居然没产生一丝怀疑,满心想的尽是与她相见的情形。其实,当他在树林之外时,就感觉气氛不对。可是,首先跃入他心头的就是兰儿的安危。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冲进树林。等待他的,却是数百支从四面八方飞来的乱箭。箭虽多,却没有一支能近他身前。然后数百支火把齐明,方延亭仇恨的目光以及余右行师徒奸笑的脸便出现在火光之中。他已被□□手重重包围。
      “兰儿呢,你们把兰儿怎么样了?”
      “哈哈,兰儿?还叫得很亲切啊。被人家骗了还不自知,可惜,可怜啊。”辛越冷笑道。
      “说,兰儿在哪儿!”
      “说起来,还真得谢谢她。要不是有她的配合,你怎么会这么容易上当?”辛越一脸得意的笑。
      方延亭愤怒地看向辛越,正要怪他为何要诬蔑幽兰,可转念一想,这样正好打消了易尘对幽兰的念头,就没说什么。
      “不是,你胡说!”易尘的剑已指向辛越。
      “他没有胡说。”方延亭冷冷地说,“你以为,你杀害了我父亲,兰妹的义父,她还会喜欢你?哈哈,少做梦了。今天,我就要为父报仇!”方延亭手中的剑反射着火光,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
      “不会的,她不会的,她不会的……”易尘重复着,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相信他的兰儿会欺骗他。他自顾自地犹豫着,根本没注意方延亭的剑已经到了跟前。当他感觉到剑气的寒意,本能地闪躲时,已经来不及了。剑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左肩,鲜血汩汩而出。他正要回击,方延亭已然抽剑,飞身退到包围圈外。
      “放箭!”余右行一挥手,数不清的箭再次朝他飞来。易尘愤怒,右手握紧他的剑,飞身而起,奇妙的剑招,加上他独步天下的轻功,所有飞向他的箭均被挡落。最后,他身形旋转,一剑挥出,一圈的□□手还来不及呼喊,就已经倒在地上,气绝身亡。剩下的人惊愕无比,竟忘了继续放箭。
      易尘右手持剑而立,神色极其痛苦。他看着满地的死人,第一次,他完全出自本意地杀了不该杀的人,而且是这么多人,而且是因为她!兰儿啊兰儿,你真的这样恨我,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吗?你可以杀了我,死在你手上,我无怨无悔。可是,你怎么能欺骗我,怎么能!最爱的人都欺骗我,我还能相信谁,相信谁!兰儿啊,兰儿!
      方延亭抢过身边人的弓,手拿三支箭,搭箭上弓。三支羽箭带着风声,闪电般飞向静立的易尘。易尘一挥剑,三支箭被齐齐地拦腰斩断,无力地落在地上。可是,哪儿来的第四支箭?就在前三支箭被斩断,易尘还来不及收招的同时,那支箭已呼啸而来,深深地插入了易尘胸口。
      余右行的手上赫然握着一把弓!
      方延亭重新拿起他的剑,长剑一挥,仇恨的火焰烧红了他的双眼,浓重的杀气遍布整片树林。“受死吧!”
      ……
      神日峰上,断崖边,易尘面崖而立。深秋的寒风牵扯着他的黑衣和长发。如血的残阳,给人一种狰狞的恐怖感。
      晏儿就在易尘的身后。她已经陪着易尘在这儿一天了,从清早一直到现在。寒风吹得她全身冰凉,直打寒颤。可是,她不敢走开。她跟在易尘身边这么多年,从没见他这般消沉过。她的教主虽然平时话少,但从来没有这样整天整天地不说话。可是,自从他带着重伤从洛阳回来以后,十几天了,一直这样。她知道一定与幽兰有关,世上也只有她才能让他这样。晏儿想劝他回去,但她知道根本不会有用。她能做的也只有这样,默默地陪他。
      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易尘手里攥着那支玉笛。就是这支笛子,就在这崖边,他和她曾有过多么美好的回忆。他带着她一起飞,她说会永远记住他。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可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变得让人害怕。它的阳光,它的全部,他满心念着的兰儿,竟然会欺骗他!
      其实,他也不相信他的兰儿会那样对他。她是那样的纯洁善良,她有着那样清澈如水的眸子,那样令人忘忧的笑容。这样的兰儿,怎么会做出欺骗他的事来!不会的,他应该相信她不会的。如果连这份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他又凭什么说爱她?
      可是,那明明是她的笔迹,明明是她的兰花!他不免又有些怀疑,有些痛心。难道真的是她?毕竟,她完全有理由这么做,他可是她的杀父仇人啊!心头这一点点怀疑正在逐渐增大。他拼命的控制自己不能这么想,可是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那一丝疑问,以惊人的速度在他心里扩张。他心里的每一点小小的痛苦都在膨胀,就好像脱离了他的控制一般。
      他渐渐感觉天好阴,黑暗正向他袭来。刚刚才被温暖起来的心,又逐渐被坚冰重重包裹。好冷!
      在密室里,易尘第三次见到了金乌使者。他只是随便走走,希望这样可以压制心头那恨意的膨胀,却不想金乌使者也在那里。他知道密室的机关?他应该知道的。在神日教里,金乌使者历来都是教主之下地位最崇高的人,教中一切机密,他都知道。
      金乌使者对易尘行礼。他的声音透过那面具传出来,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的声音。“属下听闻教主为青城老贼所伤,赶来看望。”
      易尘面无表情,默然无声。
      “青城小派,竞敢冒犯圣主。敬请教主下令,属下一定赴汤蹈火,踏平青城山,为教主雪恨!”
      心头的恨意再次被挑起,余右行和方延亭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你做主吧。”他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句话。可是他本不应该这么说的,他应该阻止的。他是怎么了,竟然主动下令杀人?那不是他说的话,他不想那样说的。可是已经说了。突然觉得,好像有一个恐怖的白色的影子,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动,不时地对他怪笑。
      “属下遵命!”金乌使者似乎对这个命令感到特别的高兴。
      消息迅速传遍江湖:魔教扬言,八月十八,踏平青城山!
      第二节兰心拂轻尘
      幽兰出了无名谷,便直接向神日峰而去。
      在神日峰下,她遇见了行色匆匆的晏儿。
      ……
      易尘宣言灭掉青城派。身为武林盟主的余右行虽然没有向外求援,但一些正派人士出于卫道之心,主动赶往青城派,誓言与魔教决一死战。其中包括方延亭。
      五位长老奉金乌使者之命,率领数百教众,已在前两天出发前往青城山。教主易尘却不知所踪。
      离八月十八还有两天,一场浩劫即将来临。
      双马疾驰。马上,一白一红两名女子均默然不语,只听到急切的马蹄声。幽兰在心里祈求,一定要赶上,一定要阻止这场浩劫。在泰山之上,在洛阳城西,她没能阻止。而这次,无论如何,她也不允许悲剧再次发生。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惨死。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完全是因为她,她不要让他一错再错,终生抱憾。她要救他!

      易尘就坐在青城派的屋顶之上!
      天应该亮了吧。只是今天是阴天,看不见阳光。满山的火把,经过一夜的燃烧消耗,大多都熄灭了。各门各派的人已然在预先布置好的地点做好准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明显的前途茫茫的紧张与恐惧。余右行、方延亭、唐门掌门唐尧等一些江湖重要人物均静坐,无语。幽素坐在方延亭的身旁,也默然无声。整座青城山都静了,静得让人害怕。连肃杀的秋风都暂时停了下来。只有头顶阴暗的天空,似乎在低低地沉笑。
      易尘就在屋顶上,竟然没有人发现他!他审视着这里所有的人,看他们在大难来临时的一举一动。
      五位长老应该已经在山下了吧。他仿佛能看见几千人混战的局面。想着那种情景,他竟然有点兴奋。而以前,那却是他最讨厌的事。
      神日教的人终于来了,因为山下已经有厮杀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没过多久,那声音便已到了山顶,近在咫尺。人们脸上的神色愈发紧张。
      易尘坐在屋顶上,闭着眼睛,静待着即将到来的刀剑声、厮杀声,以及临死前人门凄惨的喊叫声。他的心被黑暗渐渐吞噬,一如头顶上那片灰暗的天空。
      神日教的人已经到了山顶,所有的兵器均已亮出……
      “住手!”一个女子的声音,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厉声的大叫也掩藏不住它本质的温柔,一种曾经触动易尘心扉的温柔。可现在不能了!
      他张开眼睛,一袭白衣穿破周围昏暗的空气,站在人群中。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到了一点。
      寂静!出人意料的寂静!
      人群分成两拨。而那袭白衣就在两拨人中间。那撩人的白色在寂静的空气中,似乎在挑战周围的灰暗!
      易尘看见那刺眼的白色,不由自主地朝她伸手,似乎想要再次摸到她的脸。然而,他碰到的却是那个恐怖的白色影子,数日来一直在他眼前晃动的那个恐怖的影子!他的身体开始不受大脑的控制。他以自己都无法相信的速度冲向她,右手掐住那娇嫩的咽喉。她显得如此脆弱,只要他的手稍稍用力,她就会永远消失。但是,她又是如此坚强,面对死亡,她仍然一动不动,美丽的双眼看向他,毫无惧色。
      他的手按在那玉颈上,她强烈的脉搏跳动是如此清晰地通过他的手传遍他的全身。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们。方延亭,幽素,还有幽兰身后的晏儿,他们几乎同时惊叫道:“不要!”
      有种热热的东西突然滴在易尘的手腕上。那热直冲进他心里,似乎要驱走他心中的黑暗。
      她哭了!
      泪水流过她红润的双颊,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的手上。
      易尘脸色微动,嘴角抽动了一下。眼前的影子开始变淡,慢慢消失。
      “是我啊!”她的声音很轻,却极深沉,仿佛是来自远古的深切的呼唤。“你忘了吗?在神日峰上,你带着我一起飞。我说我会永远记住那一天,记住你!”
      易尘的手不觉稍稍松开。
      “自卿别后,孤星泣泪,日月失辉,这是你写的句子,还记得吗?当时,我留了一句话,你看到了吗?”
      “兰心系君,生无余恨。”易尘念着这句话,手顺着她的肌肤向上,捧住她的脸,轻轻擦掉她的泪。
      幽兰面露欣慰。他看懂了,真得看懂了。当她写这句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一定会看懂的。
      明明没有太阳的,却突然有一道紫色的光射进易尘的眼睛,让他一怔。幽兰手上,紫色的水晶闪着光芒。“五年前,你从我身边拿走了它,同时,也带走了我的心。五年后,你能把它还给我,可是,我的心,你要怎么来还!”幽兰一字一句,语气中有责怪,有埋怨,有心痛,更多的还是她内心深深的爱。
      “兰儿,兰儿!”易尘终于完全清醒,将她紧紧抱住。他唤着她的名字,仿佛一个迷失路途的旅人,突然找到方向那样兴奋。幽兰欣慰的靠在他怀里,安恬地闭上眼睛。所有的误会瞬间消融,他们紧紧相拥,忘记了周围人的存在,忘记了世界的存在。此时此刻,他只有她,她也只有他。一切在他们面前,渺小!
      晏儿在一旁,满脸的欣喜,目光中却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淡淡的忧伤。
      第三节有惊无险
      “我们离开这儿。尘,我们离开这里。”幽兰缓缓地说。
      “嗯。”易尘松开她,牵起她的手。
      “慢着!”余右行怒喝道,“想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青城派是什么地方!”辛越也在一旁冷哼道:“哼哼,你不是扬言要踏平我青城山吗?那好啊,拿出本事来呀。”他话一说完,所有人均上前两步,数百道目光齐齐射来。
      易尘没有说话,下意识地将幽兰的手握紧,将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他身后,神日教的人也都做好了警戒。
      “姐姐还在那边,这样会伤到她的。”幽素在方延亭身边,忧虑地说。
      方延亭的目光从幽兰身上移开,愤怒地看着易尘,喝道:“易尘,放开兰妹。你一人之过不要连累她。”
      幽兰正要说什么,易尘却说话了:“好,你也说只是我一人之过,与我神日教其他人无关。”
      方延亭冷冷道:“这是自然。”
      易尘头也没回,下令道:“五大长老听令!”
      “是。”五人齐声回答。
      “带所有教众离开!”
      “教主——”五大张老显然对这个命令感到惊讶,无所适从。誓死保卫教主周全,历来是长老的使命。他们怎可留下教主一人面临危险,而自己先撤退?
      “这是命令,你们想违抗不成!”易尘怒声喝道。
      “属下遵命。”五个人犹豫良久,极不情愿地对易尘行了礼,带着所有教众下山而去。
      易尘深深地看了看身边的幽兰,然后松开她的手,道:“兰儿,你退开。”晏儿过来,想带幽兰到旁边去。幽兰却出人意料地径自走到方延亭与易尘的中间。“兰儿。”易尘叫道。
      幽兰并不回答。她看看易尘,再看看方延亭,说:“在泰山上,我亲眼看着我最亲近的人生死相搏,却无法阻止,那是多么残酷的事!今天,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悲剧重演!”
      方延亭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劝说:“兰妹,你让开!父仇不共戴天。我今天非报此仇不可!你最好让开,我不愿伤到你。”
      幽兰直视方延亭,一字一句道:“要杀他,除非先杀了我!”她身后的易尘听到这句话,不免一怔。她为了他,连生命都不顾了,而他之前竟然怀疑她!愧疚占满了他的心。
      “你……你居然如此袒护他!别忘了,他可也是你的杀父仇人!”方延亭痛心疾首,声音因极度激动而颤抖着。
      “副盟主,如此忘恩负义的女子,不必怜惜!”“对,不要脸!”“杀了他!”人群中开始骂道。
      易尘叹了口气,说:“兰儿,我自己做过的事,应该要自己负责。不关你的事,让开吧。”
      “怎么不关我的事?”幽兰突然转身,看着易尘,“是你的父亲拿我的性命威胁你的吧。”
      易尘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要么,你答应杀掉义父和延亭哥哥,否则,就是我死。他是这样要挟你的吧。为了我,你选择了前者,对不对?”易尘听着幽兰的话,沉默。幽兰又转身看着方延亭说:“所以,如果你真的要报仇,那我也是凶手之一。杀了我吧。”她说着,闭上眼。方延亭痛苦地摇着头。
      “好,我成全你。”话音未落,一支毒镖便已到了幽兰面前。唐门的五毒镖素以奇快著称,而且那支镖又是在众人未预料的情况下发出的,等人们发现它时,均不由发出一声低呼。方延亭纵身想要截住那支毒镖,可是,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也自知来不及了。他的剑尖离那支镖还有一尺之多,而那支镖距离幽兰却只有不到一寸。就在方延亭绝望地大呼“不要”的同时,那支镖却出人意料的突然急速折回,直冲发暗器的唐尧而去。唐尧大惊,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飞镖就贴着他的头发飞了过去。
      幽兰张开眼,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看见所有人都呆立无语。晏儿和幽素同时跑过去,“姐姐,没事吧?”她们同时问道。幽兰一脸疑问,不明所指。
      再看唐尧的额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他长大了嘴巴,目光呆呆地看着易尘。
      是易尘出的手。然而,他是怎么出手的,却几乎没有人看见。易尘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动过,甚至连手都不曾抬起。那他又是怎么迫使唐尧那么快的飞镖突然转向的呢?众人皆惊,再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可是,方延亭却看见了。那是一滴血!他知道,易尘从不用暗器,而刚才情况紧急,想闪身上前截住或击落那枚飞镖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情急之下,易尘一定是用指甲划破自己的手指,再将那滴血弹出,击退飞镖,救下了幽兰。
      “唐大掌门,你是不是就爱欺负女子啊?再不管好你那枚毒镖,小心它有一天会送你上西天。” 幽素愤愤不平。上回唐尧对她们不分黑白的出手,她就已经很有意见了,这回竟然又想杀她姐姐。
      易尘仍然没有动,缓缓地说:“唐掌门,如若刚才我的力道再稍稍偏一点的话,会怎么样呢?”唐尧呆立无声。“唐掌门,我知道你要为唐继先报仇。可是,你不能伤害……”易尘继续说,他话还没说完,却突然纵身向前。原来是余右行趁他说话之际,出剑刺向幽兰。易尘飞身过去,一手护住幽兰,一手空掌迎向余右行的剑。那剑被他强劲的掌力一震,便稍稍偏了一点,但仍然冲着易尘的肩膀而去。忽听“当”的一声,原来是方延亭出剑,挡住了余右行的剑势。
      易尘抱着幽兰,飞身退后数丈。他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幽兰,抱紧她,继而抬头,愤怒地瞪着所有人。那目光宛如熊熊燃烧的烈焰,令人不敢逼视。他是真的发怒了。他们尽可以对付他,但绝对不能对他的兰儿动手,他绝对不允许!
      幽兰被他拥着,抬头看着他,轻声道:“我没事的。”易尘低头看看她,又面向众人,声音沉沉的带着一腔的愤怒:“得寸进尺!我要离开,试问又有谁拦得住!”众人无声。易尘看着幽兰:“兰儿,我们走。”他拥着幽兰,无视所有人的目光,转身离开。晏儿跟在他们身后。
      余右行上前一步,正要出手阻止,却被方延亭拦住:“余掌门止步。”
      “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余右行叹道。
      “你能胜他吗?”方延亭冷冷道。一句话让余右行再也出不了声。良久,余右行才说了一句:“方才,多谢贤侄相救。”这句话令所有人惊讶。刚才,明明是余右行的剑快要刺到易尘,却被方延亭挡住。而余右行却为何要谢他?其中缘由,恐怕也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
      方才,易尘救幽兰的时候,一手护着幽兰,另一手先出一掌,只用了三成功力,迫使余右行剑势稍偏,从而使他的剑招出现了一个空位。而接下来易尘的手便顺势胸口的空档滑去。可想而知,接下来,运足十成功力的乾坤掌便会正中余右行心口,令他轻则重伤,重则立时毙命,而易尘自己,则只会受轻微的剑伤。而且,当时余右行的剑招已然成型,无法立刻收回。若不是方延亭为了救幽兰而出手,正好挡住了那个空位,后果不堪设想。
      方延亭心头颇有些惊讶。易尘的武功果然已入化境。在那样危急的关头,居然还能如此灵活应对。若是换了自己,未必会想得到如此既能化解危险又能制敌的方法。当日在洛阳树林,自己那么容易便伤到了他,还以为报仇之事,志在必得。现在想来,一定是易尘情绪低落,才令他有可乘之机的。而现在,自己根本没把握杀他。而且,为了幽兰的安全考虑,他也只能先放易尘离开。他回头看着易尘他们远去的背影,目光阴沉而略带一丝悲伤。
      五大长老并没有离开,他们只是先让一干教众各自散去,然后又返回山上。在半途中碰见正下山来的易尘三人。易尘吩咐他们及晏儿返回神日峰,自己则牵着幽兰的手翩然而去。

      阴天,夜空如墨。
      青城山下,一家客栈。幽素睡不着,想出来走走。一打开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方延亭房中走出来。“辛越?他怎么在这儿?”幽素心里怀疑着。
      方延亭的房门开着,他背着手,遥望窗外的夜色。幽素走了进来,轻轻地说:“延亭哥哥,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告诉我他们的事。”声音深沉,带着想要知道的欲望,却又害怕知道后心里更加痛苦。他一直在回忆着白天幽兰和易尘相遇的情景,心中无名妒火越烧越旺。五年前,他们居然就认识了吗?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们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很多很多的疑问,搅得他的心一片混乱,不得安宁。
      “他们?”幽素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明白所指何人。“我只知道大概。五年前的一天,我和姐姐在回谷的路上,发现受伤的易尘,姐姐救了他。后来,姐姐心爱的挂坠就不见了。可是,前两天姐姐回来的时候,我看见那个挂坠就在姐姐身上。想来,一定是当日易尘拿走了它,后来又把它还给了姐姐。”幽素仔细搜索着记忆中的一切,继续说:“在洛阳城外,我初见易尘的时候,觉得他有点面熟,但没想起究竟是谁。后来,姐姐告诉我,五年来,他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我才想起就是他。”她停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一开始,姐姐应该不知道他就是易尘,直到在泰山上,她才知道的。”
      方延亭听完幽素的话,久久不语,只静静地看着窗外无边的黑夜。
      “对了,我刚才看见辛越了。他来干什么?”幽素问道,见方延亭不答,又说,“延亭哥哥,余右行师徒俩不像什么好人。我觉得,他们一直在利用你。”
      方延亭转过身来,冷笑两声:“哼,谁利用谁,还未可知。”

  • 作者有话要说: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看文的朋友们请留下您的批评指教,小女子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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