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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将计就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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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姑娘为何如此肯定？”班老头很疑惑。
“额……”这，我该怎么解释呢？我轻咬嘴唇，用眼神向哥哥求助，哥哥开口道：“鸟羽符不易被发觉，很有可能有疏忽之处，小妹的意思是以防万一。”
“小心为上，那大家还是再去找一遍吧，”小高对众人说道。我仔细叮嘱少羽务必要看好天明，也让他们继续去寻找。众人远去之后，未等哥哥开口，我便说道：“白凤将我送回机关城时跟我说了一个数字——八十一。”
“八十一？”哥哥剑眉紧蹙，沉声问道。
“如今这些鸟羽符的总数是八十根，所以……”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你觉得他告诉你的数字就是指鸟羽符的数量？”
“不错，除此之外，我实在是很难联想到别的东西。”
“你在赌……”
“我……”远远地看见墨家众人向这里走来，我急忙收了声，迎上前去：“大家找的怎么样了？”
“大家又翻了一遍自己的身上和行囊，马车马匹也都检查过了，没有啊。”雪姐姐正色道。“我和天明也去看了一遍马车和马匹，都没有啊。”少羽说道。
“怎么会没有？”我手托下巴，思考着还有哪里有遗漏了，忽然灵光一闪，“对了，应该还有一个地方没找！”
我快步走到马车内，翻着蓉姐姐的行囊，每个人翻过自己的身上和行囊便以为不会遗漏，却忘了身在昏迷之中的蓉姐姐是不会翻自己的行囊的。可当我满怀希望的翻了又翻，竟然什么都没有？难道我竟猜错了？
我悻悻地走出马车，右手托着下巴踱着步，到底是哪里错了呢？怎么会不在呢？
“毓姑娘，怎么了？”众人有些不解。
我轻蹙蛾眉，面露难色，不知该怎么开口。
这时，只见张良手上拿着一根鸟羽符缓步过来：“大家可是在谈论这个？”
“不错，”看到了最后一根鸟羽符我点点头，“张良先生是在哪里找到的？”
张良望着我站在蓉姐姐的马车前，眯了眯眸子，轻笑一声：“就是姑娘刚刚找的地方。我是想到端木姑娘昏迷未醒，别人也许会忘记检查她的行囊，故而询问了照顾她的墨家女弟子。找到鸟羽符之后我正欲与你们汇合，却不曾想……”
我撇撇嘴，心中无比郁闷，居然只是因为比他慢一步。
“这白凤到底是怎样把鸟羽符藏进大家的行囊之中的？”班大师不解道，众人也都十分疑惑。
“将鸟羽符放入大家行囊之中的并非白凤。”我淡淡地吐出一句话，“鸟羽符的确是白凤的，不过放入墨家弟子行囊之中的人却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张良的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意看向我，我点点头，他便接着我的话说道，“大家可还记得在机关城中，卫庄临走之前盖姑娘说了什么？”
“询问他墨玉麒麟的下落，难道……”小高顿有所悟。
“不错，”我继续说道，“正是墨玉麒麟。那时卫庄不肯说出墨玉麒麟在何处，而墨玉麒麟又不现身，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墨玉麒麟是去藏鸟羽符而分身乏术。至于白凤，不像墨玉麒麟那样之前潜入机关城，而对众人的房间位置十分熟悉，更何况……”我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更何况当时白凤把我带走了，直到我回来之前，他都和我在一起，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藏鸟羽符。”张良听了我的话之后，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目光中似有探究，还有些别的什么，我只是别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咳咳，”盗跖清了清嗓子，“额，行囊是在大家离开机关城之前收拾的，墨玉麒麟也不可能藏进去啊？”
“其实他只是把鸟羽符藏在大家的衣物之内，衣服是出行必备之物，大家走的时候又急，只将衣物随意放进布包之中，哪还会看什么有没有鸟羽符？”我摇摇头。
“那大家要是换衣服，鸟羽符不就全都看见了？”小高有些不解。
“大家风餐露宿，逃亡之路哪里还会沐浴更衣？”张良回答道，“而真正到达安全地带时再换衣物，他们早已知道地点了，马匹也是如此，抵达目的地才会拿下马鞍，逃亡之时若是喂草之类，也是不会拿下马鞍的。”
“这墨玉麒麟一个人居然想到这么多？”雪女看向我问道。
“自然不是一个人想到的，而且也不是一个人做的。肯定是卫庄授意的，而且我刚刚只是说将鸟羽符放入墨家弟子行囊之中的是墨玉麒麟，并没有说放入诸子百家马匹中的人也是他。”
“那是谁啊？”天明问道。
“其实就是白凤，他在送我回机关城之后再去放了鸟羽符，”我回答道，“墨家弟子的马匹是放在城内的，而各路英雄的马匹却是放在城外，大家从水路进了城，所以这就是刚刚张良先生让少羽告诉我墨家弟子的马匹中没有鸟羽符的原因。”我看向张良，他却并没有看我，只是点点头说道：“不错，卫庄想到将鸟羽符藏在马鞍之中也的确高明。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卫庄能预想到巨子会放走他，预想到大家的马匹会放在城外，预想到大家会离开机关城，才会让两人放置鸟羽符。大家会离开机关城倒是好推测，毕竟机关城已经不安全了，其他的两件事却是不得而知。”
“还有一件事也非常奇怪，”我紧蹙蛾眉，双臂环胸，“卫庄用‘鸩羽千夜’毒倒了大家，他明明可以动手杀了所有人，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如果说是为了只为看看巨子是不是燕丹，也可以杀了别的人继续等，而事实上，除了蓉姐姐……”我看了看盗跖和哥哥，“额，命悬一线之外，他并没有杀掉墨家任何一个人，那些他用来要挟大家的墨家弟子也都只是秦兵假扮的，就像是，就像是安排好了的一样，每一步都分毫不差。”
“哎呦，”大铁锤摸摸脑袋，“就这几根鸟毛就能想到这么多东西，我这脑子是不够用了，还真亏有张先生和盖姑娘啊。”
“着火啦，着火啦！”不远处传来焦急的喊声。
“我去救火！”天明第一个冲了出去。“我们也去看看吧。”说着众人也都向失火的方向走去。我正想着要收拾好鸟羽符，就不去了，却发现张良也留了下来，而之后的重点是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留下来了。
“盖姑娘，”张良走到我面前，将手中的鸟羽符递给我，“这个给你。”我接过鸟羽符：“多谢张良先生。”便将最后一根鸟羽符放入布包之中。张良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而当我正想开口的时候，却听见失火的方向传来了众人的惊呼：“啊！”只见一股黑烟滚滚冒起，我心中一惊，难道是有人用水灭火吗？我和张良便向黑烟冒起的方向走去。
到了那里，却看见大铁锤气势汹汹地对天明吼道：“帮了点小忙？！在你的帮助下，秦军很容易就能找到我们了！”不是吧，真的是天明！天明却是十分不解：“怎么会呢？！”
旁边的小高环顾着周围议论纷纷的墨家弟子：“大铁锤，别说了，兄弟们都看着呢。”大铁锤终于住了口。我看着冒着黑烟的马车顶，计上心来，正欲开口，却听张良对小高说道：“高统领，可否找一个箱子给我，不要大，但要密封有锁的。”小高有些疑惑，我却对站在一旁的雪女说道：“雪姐姐，有没有胭脂借我用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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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赤练看着和谍翅交流着的白凤问道。
白凤并没有理睬赤练，而是径自和谍翅说着：“鸟羽符在秦兵身上？”听了谍翅的话有些疑惑，不过也稍稍安下心来，看来自己告诉她的意思，她是明白了，鸟羽符也应该是全都找到了。听到白凤的话，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卫庄皱了皱剑眉：“没有鸟羽符在墨家人身上了吗？”
“是。”白凤语气中透着一丝恭敬。
“这么快？”卫庄斜睨着站在树梢上的白凤，而白凤只是云淡风轻，不置可否，心里却在想着，自己故意派出那么多只谍翅，就是为了让她早点发现。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赤练偏过头，看向卫庄。
“哼，如今？”卫庄满是不在乎，缓缓地吐出一个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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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少了辆马车，我们重新安排一下吧。”雪姐姐说道。
“雪姐姐，我和哥哥还有天明少羽去蓉姐姐在的那辆马车上吧，我来照顾蓉姐姐。”我说道，“哥哥觉得怎么样？”哥哥点点头。天明似乎非常不满意，刚刚要反对，不过大概是想到自己才犯了错误，就没有说出口。雪姐姐了然地看了我一眼，我朝她眨眨眼，她便微笑着说道：“那好吧。”
“秦军很快就会赶来，这里片刻都不能停留，我们必须马上撤离。”小高沉语道。于是，大家又开始了逃亡之路。
车里的四个人，我，哥哥，天明，少羽谁都没有说话，至于蓉姐姐当然也不能说话，气氛不知为何诡异地很。我心中轻叹一声，只希望我与张良的计策能够成功。我帮蓉姐姐盖好毯子后，便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午后的阳光已经没那么炽烈了，但空气里的热度还没有退却。马车在急速地行驶着，窗外的景色表面上在变化，实际上却是除了荒芜还是荒芜。所有的马儿都朝着同样的方向飞奔，而马背上的人们神色张皇，那是逃亡的人会露出的表情。是的，我们在逃亡，甚至不知道前路是否坎坷，只是朝着那个方向，也只能朝着那个方向。是为了实现理想推翻嬴政吗？也许是，但也许更多的只是为了生存而已，在这乱世之中，生存是惟一的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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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被乌云遮住了大半，一点星光也没有，估计明天不会是风和日丽了。
我一个人走下马车，却也不敢走得太远。奔波了一整天，终于能够歇一歇了。哥哥被张良叫走，天明和少羽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蓉姐姐又有墨家女弟子照顾，只剩我一个人在这里。
“毓姐姐！”对面有人向我走来，虽看不清样貌，但能听出是少羽的声音，“吃药啦！”我一愣，糟了，之前完全自动忽略了这件事情：“额，少羽，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啊，可以不吃了吧……”
“毓姐姐，这又不是仙丹，你才喝了一次就好了？快点喝吧。中午的话梅应该还有吧？”少羽一语点破了我的心思。我承认我这个不喝药的理由实在是太差了。极不情愿地接过药来，虽然知道少羽是一片好意，自己的病确实还没好，可是我还是做不到微笑着喝完它。
“少羽，这话梅你是从哪里来的？和我以前喜欢吃的那种一模一样啊。”
“毓姐姐，诸位统领请你过去呢。”少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怎么不早说啊？”说着我便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要是早说了，毓姐姐是不是就可以有理由不喝药了？”我一愣，这少羽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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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只见墨家统领，哥哥和张良围在一起，坐在地上，我在雪姐姐身边跪坐下来。
“无妨，”班老头说道，“只是大家都很好奇，今日子房与毓姑娘二人到底做了什么？”
我与张良对视一眼，便一起说道：“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众人面面相觑。
“一开始我就不懂，你们让冒着黑烟的马车向西跑，你们怎么知道秦兵一定会向西去追？难道他们就不会想到这是调虎离山吗？”盗跖首先发问道。
“少羽，你过来一下。”我没有回答盗跖的问题，而是把少羽叫到身边耳语了几句，少羽听完后朝我点点头，“小跖，麻烦你站到中间来。”盗跖疑惑地站了起来，少羽走到他面前，一句话没有说却向反方向跑去，盗跖便迅速用神行术移动到他面前，抓住少羽的肩膀问道：“你跑什么啊？”
“小跖，你放开少羽吧，我只是让他回答你的问题啊。”我说道。
“啊？”盗跖放开少羽，“什么意思？”
“你看见少羽跑走，第一个反应就是追上去问他原因，那秦兵看见冒着黑烟的马车奔驰，第一个
反应难道不是追过去一看究竟，而是要思考一下是不是调虎离山，我们其实是向东去了？”
“原来如此，”盗跖点点头，看向张良问道，“那子房把箱子放在马车上干什么？”
“如果盗跖兄辛辛苦苦追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却发现里面没有人，只有一只箱子，而且箱子上还有锁，你会怎么办？”
“那当然是想打开看看，而且上面有锁的话，里面应该是什么贵重东西吧，”盗跖笑了笑，“嘻嘻，至于锁对我来说嘛……”
“不错，”张良点点头，“若是普通的箱子，恐怕也未必会想去看，可如果上了锁，必定会想一探究竟的。你打开箱子之后，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布包，布包里是很多羽毛。你又会怎么想？”
“羽毛？不就是鸟羽符吗？！当然是扔在那儿了啊！”小跖挥了挥手，一脸的不以为然。
“可是秦兵是不认识鸟羽符的啊。”张良摇摇头。
“额，这个嘛……”盗跖有些疑惑，食指挠了挠额头。
“子房想说的是秦兵必定会认为这些鸟羽符与平常所见羽毛有所不同，不然也不会被锁在箱子里？”小高似有所悟。
“正是。”张良轻勾唇角。
“那毓儿找我要胭脂是干什么啊？”雪女看向我，秋波中满是不解。
“如果打开布包之后，发现布包上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字，你会怎样呢？”我没有直接回答雪姐姐的问题。
“自然会仔细辨认，”雪女回答道，“毓儿你用胭脂竟是写字吗？”
“不错，若是用笔墨，一来磨墨时间不够，二来字迹会很清楚，太过刻意反而不好，而用胭脂随意写得字就不同了，对于‘仔细辨认’看出来的字是不是可信度就更高了啊？”
“那上面写了什么字？”
张良看了我一眼，轻笑一声说道：“仙羽一根，延寿十载。”
“啊？！”众人面面相觑。
“这个这个这个，秦兵怎么可能会相信？”大铁锤不解道。
“为何会不信呢？”我反问道，“秦兵不认识鸟羽符，又有谁会把普通的羽毛锁在箱子里？这羽毛必定不凡，而他们的始皇帝陛下也在求长生不老，他们又怎么会不信？更何况只要有一人信了，他就会把鸟羽符带在身上，到时谍翅就会跟着他们乱飞，即使卫庄发现，那时我们早已走得很远了，他也就无法追踪到我们了啊。”再说了，古人对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大多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好一个将计就计啊！”班老头捋了捋胡须。
“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其实这些计策就是利用每个人都有好奇之心，”张良解释道，“对付
秦兵尚可，若是对付卫庄，却是不够的。”
“只用‘雕虫小技’就足够对付敌人，那才是真的厉害。”小跖竖起了大拇指。
我点点头：“不过好在进行的很顺利，鸟羽符都找完了，我们周围也没有谍翅跟踪了。”
“那大家就都早点休息吧。”班老头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