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致青春》陆雪

4、（四）梦中泣

　　当年烈火烹油，如今人在何方？

　　周雨最近睡眠极浅，朦朦胧胧中，她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是下雨了吗？她迷迷糊糊地朝窗外望去，窗外月光惨淡地透过玻璃投射到室内，平添一份阴森可怖。

　　“妈，妈。”周雨下意识地轻喊出声，忽然，她意识到这并不是在家里。

　　那“呜呜”声如受伤的小兽从头顶传来，“神经病，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同舍的女生不满地骂着，拉过被子重重地翻身睡去。

　　周雨无奈起身，揭开上铺于洋的蚊帐，于洋显然在梦中抽泣，布满泪痕的脸上眉头紧锁。“洋洋，洋洋……”周雨努力摇醒于洋，于洋用手挡住眼睛，口中仍断断续续地发出抽噎声。

　　周雨右手轻轻拍着于洋，左手顺手抽出枕边的纸巾递给她。过了半饷，见她缓和了下来，便轻轻地说：“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躺回自己的床，一时却再难睡着，感觉上铺还在轻轻地辗转反侧，周雨不禁为于洋深深地不值，为了那样一个人，痛到梦里，何苦呢！

　　于洋后半夜就在半梦半醒中混沌着，眼前是男孩神采飞扬的笑脸，袁昶语速极快，总喜欢伴着各种手势，倚在于洋和柳雲的桌前说笑着，聊不完的话题总是逗得两位姑娘开怀大笑，那时柳雲常常是笑得倒在于洋的肩头，而于洋则笑着伏在桌上，全不知眼中的欣赏目光已出卖了自己……

　　南方的天亮的极早，男生宿舍里还是鼾声此起彼伏，袁昶已再难入眠，他干脆起了床，从他这所坐落在郊区的三本院校赶到坐落在大学城的Z大校区得转好几路车呢。还是早点去吧，昨天在电话里自己提出这个周末去看柳雲时，她支支吾吾地说“不一定在呢，也许有事。”但毕竟拂不下老同学的面子啊，袁昶知道女孩子口中“到时候再说吧”也就相当于口头禅“随便”，要是不及时把握住机会那就是傻子。

　　最后一次对着昏暗的镜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抚了抚微微卷着的发型，袁昶满意地出了门。南方早晨的天空亮的晃眼，一如自己此时明媚的心情，袁昶不禁好心情地吹起了口哨，向校门外最近的站台走去。

　　公交上空空的，多数是为生计奔忙的中年男女，袁昶找了个位置坐下，身前的男人在就着豆浆啃卷饼，葱油味飘到袁昶鼻中，似乎也没有平时那么难闻。

　　换过两次车，坐了不知几站地铁，袁昶终于来到了广州大学城，时间还早，路上只有三三两两还带着睡意的学生走过。

　　袁昶边走边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两旁形形色色个性化的店铺，忽然他被一家名为“我还在这里”的花店吸引了，犹豫了下，他还是走进了店里，店主是个甜甜的女孩，“请随便看看吧，刚来的鲜花，连露珠都会说话呢！”说完深深埋首于手中一束灿烂的鲜花嗅了一口。

　　袁昶被她的动作逗乐了，指了指她手中的鲜花问道：“这是什么花，开得好绚烂啊！”

　　“我心中的太阳，代表‘热烈的爱’。”

　　袁昶愣了下，耳畔响起了一个声音“我是你的太阳，只为你一个人燃烧。”声音的主人也有着热烈绚烂的笑脸。

　　“需要来一束吗？”女孩的声音惊醒了袁昶，“哦，不，我再看看。”他有些狼狈地继续环顾着一束束怒放的鲜花，在阵阵或浓烈或淡雅的馨香中，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束黄玫瑰上，浅紫色的包装，在满天星的衬托下，显得清丽高雅，他心中的女神，就应该配这样的鲜花吧。

　　女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说到：“15朵黄玫瑰，‘对你表达真诚的歉意’！”

　　袁昶有些着恼地说：“什么鬼话呢，表达什么歉意？”

　　女孩看了他一眼，有些了然，走过去为他指着一束束精致的鲜花介绍起来：“黄玫瑰，道歉、嫉妒、失恋或消失的爱；红玫瑰，热烈地爱着你；白玫瑰，纯洁的爱；粉玫瑰，初恋的感觉，喜欢你那灿烂的笑容；香槟玫瑰，献给你一份神秘的爱；蓝玫瑰……”

　　“就香槟玫瑰吧。”袁昶打断女孩的介绍，“多少钱？”

　　“二百。”女孩看见袁昶皱了皱眉，又补充说“早上第一笔生意，你给一百八吧。”

　　袁昶没让女孩再看出他心中的犹豫，掏出钱包付了钱，走出店门时，女孩甜甜地在身后说到：“祝您心想事成！欢迎再次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