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猫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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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钥匙的位置已经有了预测点，下一步需要验证。”莫新说着，不禁回头看了一眼——亚瑟正在外间里聚精会神地研究那家酒吧的周边情况。
这是他们新的暂居处，位于一家大型商场的地下货仓里，距离皇冠区东街口不到百米。比利克按照亚瑟的要求找到了这样一处临时居所后，就和波尔徳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正如亚瑟希望的那样。
通讯器虚屏上的威尔带着一脸邪痞的样子，愉快地吹了个轻佻的口哨：“非常好，现在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们会在后天上午验证，你要做的就是确保在我得出结论前不受任何人干扰。”
“这真是个……简单的要求，”威尔耸耸肩，“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确保，”莫新不等威尔辩驳，继续说，“如果女神的钥匙真的在那里，而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么谁都不能保证钥匙能顺利地送回第二伊甸。”
“不是还有阿瑞斯吗？哦，现在是亚瑟！”威尔撇撇嘴：“不管是阿瑞斯还是亚瑟，都是训练有素的行走武器，他……”
“威尔！”莫新打断了威尔的话，压低嗓音说：“你不会不知道，对他而言，我的优先级别高于钥匙。一旦有意外情况，他不会顾及钥匙被谁带走，一定会先把我带走。”
威尔沉默片刻，妥协似地说：“好吧，我想办法满足你的要求。”
“时间计划我会随后发给你。”
“明白。”威尔有些无奈地干笑两声说：“莫新，这么强势的你真是让人很不习惯，嗯，也很不舒服。”
“我的任务是为女神找到钥匙，而不是让你感到舒服。”
“哦，好的好的，别生气，我随口一说而已，”威尔比了个投降的手势，“时间不早了，你该让那位舒服了，哈哈！”
威尔说完，立即切断了通讯。
暧昧不明的笑声回响在莫新耳畔，令他由不得有些脸红。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靠在门框上，一半身体隐在隔间的黑暗中，一半身体暴露在外间的柔光中。他看着那个拧着眉头专注于“工作”的人，疲倦地勾了勾嘴角，试图微笑一下。
亚瑟感觉到了莫新的注视，转过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他脸上无助而悲楚的表情。
亚瑟放下手里未完成的事，起身走向莫新。
莫新下意识地退了退，试图藏进黑暗中，但立刻发觉这种无效的躲闪反而会放大心里的怯懦，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身体便以一种不协调的姿势僵在那里，直到被亚瑟抱进怀里。
“以前的许诺，我从来没有忘记——莫新，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我会尽一切努力保护你，无论什么情况，绝不伤害你。”
莫新点点头，闭上眼睛靠在亚瑟肩上。
亚瑟轻轻地拍着莫新的背，感觉到手掌下清晰硌手的骨骼，压下心里泛起的酸涩，温和地问：“和威尔商量得怎么样？”
“他会做到。”
亚瑟沉默了几秒，柔声问：“拿到钥匙以后，你就要回第二伊甸了吗？”
莫新刚放松下来的身体顿时又变得僵硬起来。
“我一直想问，但又不想听到某种回答，现在却不得不问了，”亚瑟亲了亲莫新的额头，“我怕不提前得知答案，会受不了你的不告而别。”
莫新攀着亚瑟宽厚的肩膀，紧贴着他的脖子，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亚瑟一手揽着莫新的腰，一手抚着他的背脊，低声说：“没关系，让我知道实情。”
“阿瑞斯，是的，我没办法留在这里，留在你身边，”莫新的声音失控地颤着，却把每个字都咬得十分清晰，“阿瑞斯，我在女神那里……我在……”
“莫新？”亚瑟忽然听到音调骤变，忙握住莫新的肩膀，用力把他从自己怀里剥离出来。
莫新的脸色骤然白得透青，双眼没有焦距地到处乱扫。
亚瑟把莫新抱到床上，紧紧地拥着他：“莫新！莫新！看着我！你没事的！”
莫新整个人抖成了一片秋风中的落叶，紧紧地抓着亚瑟的袖口，用力得几乎要别断自己的手指骨。
亚瑟慌乱地亲吻着莫新的眉心和脸颊，强作镇定地说：“我抱着你，不会走，一直陪着你，手稍微松一点，我不会走。”
“阿，阿瑞斯，我在，我在……”
“我知道的，我知道！”亚瑟手指横在莫新嘴里，不出所料地被狠狠地咬了一口，若不是他及时反应，这一口只怕已经咬破了莫新自己的舌头。
“莫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什么也别说，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着你，哪里都不去，安静下来，看着我，听着我的声音……”
莫新的身体终于渐渐停止了颤抖，蒙着一层水汽的眼里映出了亚瑟的脸，他抽搐似地深呼吸了几下，突然闭上眼睛，浑身松了劲，竟昏睡过去。
亚瑟被吓了一跳，慌忙抽出生命体征检测器贴在莫新的颈动脉上，随着数据一项一项地显示正常，剧烈加速的心跳才渐渐恢复常律。
注视着莫新的睡脸，亚瑟开始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莫新显然是急切地想要告诉他一件事，那是不能留在卫星城联邦的原因，但是话只说了一半，莫新的身体就开始出现异常，像是……像是某种神经性疾病发作……
没说出口的下半句话是什么？亚瑟轻抚着莫新的脸颊，拿起了他的通讯器，调出威尔的通讯频道，迟疑片刻后，又退了出来。
一夜声色狂欢后，米兰登街在清晨迎来了平静。
日夜颠倒的店员们刚进入梦乡不久，一只穿着褐色格子背心的虎斑猫就轻巧地蹿进了酒吧。它踩着柔软的肉垫，悄无声息地在每一个有人的房间外停顿两三秒，当它把所有房间“视察”完后，从顶层的窗台跑了出去，站在装饰角台上蹬着后腿轻飘飘地“喵”了一声。
周围远远近近地传来此起彼伏的应和声，不到十分钟，以酒吧为中心，周围百米的主要建筑隐蔽处都出现了至少一只猫。
当人类还住在地球上时，猫是一种常见的宠物，流浪猫的数量也相当可观，但是当人类移居卫星城联邦后，由于资源紧张，宠物本身就成了一种奢侈品。
出现在酒吧附近的猫有近百只，全都安静地晒着太阳，慵懒的模样几乎能让人忘记它们集中出现的反常。
酒吧的物资配送车和往常一样在九点半准时停在了后门，老司机下车点了支烟，慢悠悠地品味着滋味，同车的搬运工拿着配货清单走进酒吧，两三分钟后走了出来，打开货厢开始往里面搬货。
米兰登街的地标建筑——米兰登纪念塔上，锐刺派的暗楔A正对着通讯器低声说：“都是老面孔，通过体型和行为，可排除伪装可能……冷冻箱十二只，目测无法容纳成年人，从搬运工的动作看，最重的有三箱，重量在六十千克左右……卸货确认时间为三十七分钟，配送车离开……”
暗楔A专注地盯着酒吧，没有注意到周边突然出现的猫群，直到后脑扫过一阵微风，猛地回头时，看到了一只系着粉红丝带的折耳猫。
暗楔B与暗楔A对了个眼色，朝着折耳猫踢了一脚，谁知折耳猫不仅没被吓跑，反倒被惹怒了，敏捷地从暗楔B的背后攀上去，绕到前面，朝着他的鼻梁猛挥一爪，不等血珠渗出，已经迅速地跳到塔外的装饰雕塑上，昂首挺胸地迈着小步，优雅地消失在拐角处。
“嘿，对小姐太粗暴，被狠狠报复了啊，”暗楔A说到一半，看到同伴的脸色不善，忙转了调子，关切地问：“伤得重不重？还是先把消毒剂喷上吧。”
暗楔B接过消毒剂，一边龇牙咧嘴地往皮翻肉绽的脸上喷，一边说：“看清楚丝带上的字了吗？”
“芬迪特的休斯，”暗楔A不忍直视地扭过头，“休斯应该是那只猫的名字，至于芬迪特，据我所知，联邦叫这个名字的只有一个人，她姓弗克，芬迪特·弗克——恭喜你，和汉塞·弗克少将的妹妹扯上关系了。”
暗楔B半天没动静，暗楔A忽然听到一声闷响，回头看见同伴眼神迷离地倒在了地上。
“喂！老天，什么时候猫爪子也这种威力了？难道是和外星生物杂交以后的变异特质？” 暗楔A抓着同伴猛摇了两下：“喂！这可不是出状况的时候！给我站起来！”
“那不是，普通的，猫，快，报告……”暗楔B强撑着说完最后一个词，彻底失去了知觉，鼻梁上的伤口渐渐泛出了紫黑色。
两名暗楔对话时，一发空包弹无声地射进了监视位置旁的墙体中，当暗楔A站起来打算回到监视位置的刹那，一发远程激光弹精准地射进了他的眉心，随着他的生命体征消失，空包弹的弹孔中忽然闪出极小的一点红光，急闪三次后，变成了绿色。
一只紫色的蜘蛛带着发出微弱绿光的尾部爬了出来。
橡树派暗楔对米兰登纪念塔上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他们在酒吧斜对面的一家qing**色交易店顶楼日夜不休地蹲守了两天，正处于倦怠的临界点上。
一声怯生生的猫叫突然传进了他们耳中，接着，通风口里跑进来了一只瘦小的幼猫，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三只幼猫脖子上都戴着精致的银色小铃铛，进来就直奔回收箱——那里面有暗楔丢弃的食品包装袋。
“怎么会有猫？”
“应该是贵族家里走丢的幼猫。脖子上的铃铛看上去很值钱。”
“赶紧弄出去！”
“我看看……等等，铃铛上有字——给我亲爱的尤娜·普拉帕……”
“尤娜？尤娜·普拉帕？天！是普拉帕中将唯一的孙女！快让我看看！”
当暗楔们被吸引到幼猫面前时，三只银色小铃铛之间突然暴现出蓝色的电光，暗楔们刚反应过来，就被电得不省人事。
幼猫们看看倒了一地的“大型生物”，抬起前爪挠挠耳朵，决定继续寻找食物。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猫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