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CALOID]变温光》阿饼子

4、第 4 章

　　你的右眼是漂亮的深红，就像儿时把玩在手心扁平圆滑的石榴石，光泽艳丽而清透，被磨出完美的棱截面。我想起了梶井基次郎描述的枯芒草烟花，凋零消散的街道气味，还有舌尖舔过有着花样凸纹的有孔玻璃珠。

　　从眼角的伤口滴下暗黄脓液，不知何时发炎的血痕像是被人用刀故意砍伤的，自绷带缝隙溢漏而出的时候才注意到。要是没有察觉你大概就真废了一只眼。

　　「若是将这幽邃清凉刻着鲷鱼图饰的玻璃珠含在嘴里，一定是一种无比的享乐。」

　　「别开玩笑了，我不信你会将柠檬放在书店当炸弹。」

　　是呢，我真傻。贪婪的我所期盼的是什么啊，无法实现的愿望是溺死在梦里的，是经由你手掐死的。

　　「初音未来和巡音前辈在那边也会一直讨厌我么，都是我做的。」

　　徘徊不散的梦魇，蜷缩在角落不住颤抖的他，喃喃自语着，我杀人了，铃，颤抖拉住他的衣角却被甩开了手。我想，要是再对你露出恐惧的表情，你一定也会生气地离我而去吧。

　　「啊是吗，大概吧。」

　　这样的话，就在这里，将我杀死吧。善良过头的你做不到，就连看到我削个苹果削到手也会端起我的手紧张半天。所以我不主动你就打算永远留在这里了。人类要在失去中前进，多希望你能懂得这点啊。我肯定是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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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坏掉的童话故事没有主角，我们都是被命运操控的行尸走肉，卑微如蚁，以拥抱姿态淹没在偌大海洋。

　　为我算命的婆婆举着炙烤得焦黑的木棍说过，不要离开山庙。结果还是被他带出来了呢，从有形的囚牢坠入另一个抽象的监狱。

　　然我从未后悔。

　　我和未来是不一样的，我知道流歌姐姐和连在做什么，但是啊，她会在弥漫皂荚气味的阳光里柔柔笑着抚摸我的脸颊，说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连是不会回来了啊。
　　流歌不会回来了。
　　未来也不会回来了。

　　一无所有的我，如同在稀薄雾气里微茫闪烁的萤火，弱小到连去找他们的勇气也没有，连一鼓作气讨厌你的勇气也没有。果然我还是没有资格说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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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邻家的三角梅也开得繁盛艳丽，就像他离开那天一样，落满一地桃紫。

　　梦里零星浮云烟，今朝如雾雨霏霏。

　　耀眼过头的蜜金发丝，无暇的一抹纯蓝，不断摇曳的火光，被他按在铺着竹席的沁凉地面。淫靡喘息交相融合，被紧扣的指节硌着传来阵痛。意识退潮，视界如溶化般晕染成花，那只彩花绣球滚动时铃铛发出好听的声响。嗅到的一缕金合欢气息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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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わないなら

　　届かないなら

　　あなたじゃないなら」

　　全部都下地狱去吧。

　　在三途河彼岸向漂游的纸船莲灯许下心愿，满眼丁零赤红火光。他们在对潜逃的巫女说些什么呢，连哀泣声也细微孱弱得听不见啊。

　　世事无常，不料会在原地与他相见。那座他牵着我逃出的神社前，在反向奔跑的一百层台阶上，被日光照得发白。喉咙里模糊的名字半天都念不出来，到最后互相记得的也只是昔日的约定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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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用中整个夏天穿过细雨迷茫的薄暮，在秋霖覆盖的夜空说出真实。

　　鹅卵石铺砌的河岸小道，硬湿的木屐鞋面被浸在沁凉水中。我很喜欢透明水流流过脚心的酥麻感，哗啦啦淌过时让人想起院廊的风铃。你还不习惯怎么穿着木屐走路，一瘸一拐随时都会跌倒的样子，不小心从手里滑出的棉花糖沾到袖口，满溢的甜味。

　　「可不可以一直这样牵下去？」

　　「在河流尽头就完了哦。」

　　「呐，我可以反悔么。」

　　「Oliver，不行的。」

　　夜幕被流光乱舞的烟火点缀通亮，硝烟中湿润的眼泪爬满你的脸颊，用沙哑的声音低声默念，我喜欢你。

　　嗯，知道的。不要哭啊，我最讨厌爱哭鬼了，虽然自己也半斤八两。渴望着爱与被爱的人，究竟是谁啊。至少我，一直想要的，一直得不到的，他的视线，在这里，给我吧。

　　浸于寒流的僵硬肢体被谁抱在怀中，眼泪灼热的温度渗透皮肤。陷入他眼中充满悔意的蓝色那一瞬间，近乎忘记了自己已经死了。

　　谢谢你，这就是约定的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