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喵锦瑟

3、第 3 章

　　马车里，北堂咬紧唇，忍受着颠簸带来的疼痛。南牧静静看着，一时不忍起来。他轻握起拳，不知该如何是好。

　　车马劳顿，逞强也只一时。北堂脸色已苍白的吓人，只唇间一丝腥红色彩，却更使人心疼。
　　天色正热，胸中气结于心，痛苦的难以附加。他只觉得连抬手都困难了。
　　“北儿……北儿……”
　　那嘶吼着的，张扬着痛苦的表情，几乎贴着自己的脸。北堂痛呼一声，眼前便漆黑一片。
　　—
　　水滴石穿……
　　可为什么……这么久了……你还是看不到我……
　　为什么我对你的好……不能如水滴般穿透你看着别人的目光呢……
　　“这位啊，我管他叫大哥。你也跟着叫大哥好了。”
　　“我跟你大哥可是旧相识，打小一起长大的。”
　　“北儿，你看这满院桂花。他说，待桂花满地便会归来。时日，近了。”
　　“为何……他要绝我生路？北儿，你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如此折磨我。”
　　“北儿，我好恨……”
　　是大火……
　　那片夜色，被熊熊大火照的猩红。满目的红不知是火色还是血色，只记得那声音无比凄厉，声嘶力竭。
　　花满地，伊人已去。
　　“不要！”
　　又是虚惊一场，却因这一起身拉动了伤口，疼得吸气。他看着窗外，天微暗。花香四溢，扯的他微微心痛。樱花，快落了。
　　他披了件外衣，欲走到外面看看，走到门口看到一袭黑衣，倏的一惊。
　　“少爷。”
　　南牧脊背挺的笔直，垂头看着他。清风徐徐，吹的漫天樱花飞扬。男子一袭黑衣满面冰霜站在风中，竟无半点违和之意。
　　“恩。”
　　北堂轻咳几声，小心翼翼的抬眸看面前男子。恐惧？这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言语不清的情绪。微微拉紧外衣，北堂抬头看樱花树，往事历历在目。撕心裂肺。
　　“北儿，樱花落了。”
　　倏尔转过头去，那人温软的笑容现在眼前。北堂愣在原地，瞪大双目不敢眨眼。他只想将那笑靥刻入骨髓，再不忘记。
　　泪湿了衣衫，浑了双目，那带着笑靥的身影渐渐模糊不见。北堂冲过去想抓住他的衣袖，却只能任凭樱花落地，再也寻不到什么身影。
　　“小北……”
　　北堂身子一抖，垂首没有转过身。他知道身后的人心中有多么难过，无措。闭上眼，他觉得肩膀痛的彻骨。
　　“我累了。”
　　说罢转身回了屋子，闭了房门。云裳叹了口气，抬眸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南牧，又在门口站了半晌，转身正欲离开，门却又突然开了。
　　“小北……”
　　云裳看着一脸挣扎的北堂，红了眼眶哽咽着唤他。
　　“云裳，我不行。”
　　他嘶哑着嗓子，满目失措。
　　“我……做不到……你让我离开一段时间吧。”
　　云裳满是心疼的抱紧他，不住的点头，流着泪说不出一句话。
　　“我不行……我以为都已经过去了，我以为我可以做得到，我以为我已经变成我想的那样。可是……却原来仅仅是我以为而已。”
　　他看向那片樱花树，仿佛又看见那人那笑，泪光模糊成一片。
　　“小北，我等着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