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风云际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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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化田起的很早，也没再让风里刀假扮他，自己换了一身便服就出了门，不过离开之前却看着房门低头对二档头谭鲁子耳语了一番，才带着马进良去了校场。
西厂人数着实不少，前些天度分散各地查探消息，现在回来的还不到一半，但粗粗一看也有上万人马，再加上神机营的那一批人，总数能破两万，不过雨化田的心思明显没在这上面，他只命令神机营加快火药研制，却不说用途。
时值校场众兵将操练，这些人原本隶属锦衣卫，但进入西厂却也是心甘情愿，个个都希望能得督主青眼，一时间场内呼声喝喝都比平日里响了不少。
但雨化田也只是随意视察了一下，还不到中午就转身走人，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已经回了西厂，而在他离开的时候风里刀倒也没敢逃，老老实实的坐在门口，看到雨化田进门就巴巴的望着，可惜后者仿佛没看见一样径直走过。
二档头谭鲁子不动声色的把一张纸条递给他就退了出去，雨化田扫了两眼后伸手一捏就碎成了粉末。
他慢慢端起一杯茶，盯着里头嫩绿色的茶叶却不沾唇。
“前京城卫戍部队总司令便是你这次生意的主顾吧，他倒是个沉不住气的，三年的隐姓埋名都忍下来了，现在还敢来京城找死。”
风里刀一早就知道瞒不住他，赵怀安武功虽高，但实在不是个做暗探的料，来到西厂这个密探遍布的大本营，还能安然无恙的逃走也不过是因为雨化田没有阻拦罢了，甚至可以说是有意为之。
“他让我帮他查一下东厂督主万喻楼的消息。”
“东厂。”雨化田缓缓抚摸了一下腕上的菩提佛珠，细密的螺钿车渠缠绕其上，末端的十字银器缀在尾指上。“他倒真想干一次大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信过头。”
“那他问你为何会在西厂，你又是怎么应付过去的。”
风里刀缩了缩脑袋想躲桌下却被雨化田一把提起。
“你该不会是照实说了吧。”
“我哪敢。”风里刀有点心虚的说，“其实我和他说...说我长得太帅被你看上了。”
雨化田银牙一咬，想把这个败坏他名誉的混蛋丢出去，却突然顿了手狐疑道，“他会信？”
“他当然没信，不过我死咬了这就是事实他也拿我没办法。”
雨化田冷笑：“以你这种口无遮拦还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
风里刀嘴上没回，心里却暗自反驳，只要不遇见你，以小爷的本事到哪都照样吃的开。
“你其实也想万喻楼死吧。”话刚说完他就冷不防的被雨化田的眼神刺得哆嗦了一下。
“那倒不防来一回借刀杀人，昔日东厂督公曹少钦当年都......咳咳。”风里刀死命的握住雨化田的手想让他离他的脖子远一点却毫无作用。
“你知道的倒不少。”曹少钦一行人当年在龙门全军覆没引得整个朝廷都哗然一片，但知道凶手是谁的满打满算也在十数之内，风里刀居然也知道，看来是有点小瞧他了。
“我和赵怀安做了不少生意，有时他穷的一个铜板都没有，只好拿消息和我换。”
“他对你很相信嘛。”
“一般一般，他武功虽然高，但脑子太一根筋，我只是跟他套了几句话罢了。”
雨化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信是疑。
风里刀看雨化田没再出手，也没否认他的话，当下一咬牙就把他的全盘计划全抖了出来。
“赵怀安武功很好，若督主你再搭一把手，那就是胜算就是八九不离十了，哪怕失败你了也可以推给赵怀安，不过有事没事都和你西厂没半分瓜葛。”
他手心里捏了把汗，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雨化田，对方一声不吭的听了半响却不回话让他有点心急却不敢督促。
雨化田抬指在桌上敲打了一阵，顿了顿就起身出去。
风里刀有些失望，但等他坐到刚刚雨化田的位置时，却发现桌子上刻着一个字。
然。
马进良瞧着雨化田脸上的阴沉神色，犹豫了半响才敢出声，“督主，这小子的话，有几分可信？”
“九分。他说的都是真话，但事实绝不止如此，那一分假若是利用的好怕是能让我跌个大跟头。”
“那督主，不如干脆直接杀了他，免得后患无穷。“
雨化田却冷冷的一甩袖，“他的性命本来就握在我手里，什么时候取都不妨事，本座倒想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待会你就把万喻楼的行程安排都告诉他。”
“是，属下遵命。”
当朝内阁首辅商辂刚进屋就看见一个黑影，他一惊想喊人却被捂住了嘴巴，却听见后面黑衣人低声道：“商大人不要紧张，在下原是前兵部尚书杨宇轩的部下。”
“杨宇轩，难道说你是周淮安。”
黑衣人点了点头。
商辂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匆忙间弄乱的朝服。
“我和你前上司原是至交，三年前我原以为你早已经死了，好在黄天不负，不过你现在贸然回京实在太过冒险。”
“商大人，我如今已经改名为赵怀安，这次前来实在是因为东厂提督恶贯满盈残害忠良，天下共愤，我这才上京来想要解决了这个狗官。”
“万喻楼近来行事越来越骄纵无度，一介宦臣居然上瞒天子下诬忠良，确实是人人得而诛之。近日东厂掌事不断被人暗杀，这难不成是你所为。”
“不错。”
商辂捻了捻胡须，这些事对他的冲击有些大，但他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琢磨了一会儿就猜到了赵怀安的来意。
“你是想知道万喻楼的行踪，东厂督公的身边一向是高手如云，你想要杀他谈何容易。除非......”
“商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那我就开门见山的告诉你，东厂向来是皇帝的亲信，能够光明正大监督东厂除了皇帝以外只有一处。”
赵怀安叹了口气接口道，“西厂。”
“不错，御马监掌印雨化田一个多月前被皇帝任命为西厂督主，其权势远在锦衣卫与东厂之上，上至王府下至黎民百姓都在监察之内。况且此人年少气盛，手段谋略皆不在曹少钦之下，若是由他下去，怕又是一个权倾天下的宦臣。”
商辂一扭头却看见赵怀安脸色有些古怪，当即问道。
“你莫不是已经与他有过接触。”
“这倒不是，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曾经见过。”
赵怀安说得有些含糊，但商辂却顾不得追究，而是略显急切的问了一句，
“那他如何称道？”
赵怀安脸色愈发古怪，好半响才道，
“芙蓉柳面，色比春花。”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风云际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