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赦家的长姑娘》咩咩爱吃草

37、大挑（三）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了，虽然这期间因为种种原因走了好些庶女，但都不关贾璇的事，她仍旧随着礼仪姑姑学习规矩，闲下来时和吴小姐斗斗嘴。不过，自从她那装弱示小的一套在贾璇面前讨不到好处后，就立马换了法子，整天妹妹长妹妹短的跟在贾璇后头。贾璇知道这里的一切都逃不过皇帝的眼睛，也乐得跟她演了出姐妹情深的戏码，最起码还能让皇帝以为她不是个记仇的。你看，吴小姐都那样对她了，她还原谅了，可不就是个难得的吗？

　　跟吴小姐接触的多了，贾璇也明白了她为何处处针对自己，总不过一个“妒”字罢了。吴家在京城也算得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吴小姐的伯父时任正三品的御史，是个极清贵的人家，她的父亲靠着家里和大哥的关系，也做到了四品，只是这个吴老爷其他地方都好，偏偏好色是出了名的。

　　吴老爷的妻子是武将世家出身，与史家有些关系，先前贾璇和吴小姐就是在史家见过一次。吴家太太自小在边关长大，性情豪爽，最是不喜侍妾通房之流，偏偏吴老爷是个酷爱美色的。吴太太嫁给他不久就看透了丈夫的性子，奈何后悔已迟，她本身又不是个善于宅斗的，只能守着已出生的长子，要不是有娘家支撑着，早就被府里的莺莺燕燕欺负了去了。

　　吴小姐兄妹子弟众多，除了正房太太生的两子一女，还有庶出的七八个子女，她能在一众姐妹中脱颖而出，被吴老爷选中进宫选秀，可见也是个心思不浅的。所以贾璇从不觉得她就启祥殿里的那点本事，就像贾璇一样，有时候掩饰何尝不是最好的保护呢。

　　作为庶女，她所受到的排挤不比贾璇少，甚至更甚，因为贾璇已经名花有主了，而她还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和贾璇的争锋相对不过是一种保护色罢了，虽然很难看，但是很有效不是，至少秀女们大多以为她是个有头无脑的蠢蛋，对她们不具威胁性，所以放下了对她的针对。

　　贾璇有时候也在想，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她可以这么自信，她难道不怕做了这许多之后被撂牌子吗？事实上，吴小姐这回也算是冒了一回险。先前她只是不愤贾璇，这才处处针对她，等到贾璇转换了态度，她才恍然觉醒，所以才及时改变了策略，对着贾璇装出一副贤惠大度的样子，也算是对先前失态的一番补救。

　　不过，任吴小姐再多心思，也只是迷惑下一众秀女和对后院不够通透的人，像宫里的皇帝和众位娘娘都是风风雨雨历练过来的，哪个不是人精，她的那些小招数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呢。皇帝也正是基于吴小姐的改变，才更肯定了将她赐给儿子的想法。这样看来，这个小姐也不完全是个胸大无脑的，反而有些小手段，再加上与她差不多段数的贾璇（皇帝认为的）和有地位、有身份的正室，儿子后院的三足鼎立局势才会更稳固。

　　不提皇帝的心思，秀女们这里却在准备最后的冲刺。先前的二十几个人只剩下十来个，贾璇她们房间里的蒋小姐也如愿以偿的走了，或许是她真的不喜欢宫里的日子，在知道自己即将出宫时，就连笑容都真实了几分，还好她是个有分寸的，没让自己陷在流言诬陷中。别人只道她是着凉发烧了，因为一直不好才让家人接了回去，却不知道她是自己故意的。贾璇也是在半夜解手时，发现她在冲凉水澡，甚至惊醒了同屋的几个人，不过她们都知道她的心思，也不点破，这才使得她顺利的出宫。

　　大阅这天，天气格外晴朗，由于启祥殿离后宫较远，所以贾璇等十几个人排成三排跟着礼仪姑姑来到了往年考阅秀女的宁寿宫。因为常年无后，选秀事宜一直是有两个贵妃管着，皇帝只在最后关头露露面罢了。

　　贾璇随着姑姑和一众秀女走进了宁寿宫正殿拜见皇帝皇妃，只等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开始”两字后，众人都开始了今天的重头戏——展示自己的才华。秀女们有写字的、有画画的，还有的开始调整琴弦，准备献上一曲。贾璇也在写字作画一道上颇有功力，但是考虑到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这些，所以决定还是做个绣品。

　　略一思索，贾璇就决定绣个鱼水相逢的荷包。鱼在中国文化中具有特殊性的含义，年年有余（鱼）象征着国家的繁荣昌盛，而且由于鱼的生殖能力很强，也被认为是多子多福的征兆，雨水相逢又被誉为君臣和谐，现在绣这个荷包，真是再合适不过。

　　由于受到现代电脑配色以及立体效果的影响，贾璇的雨水相逢一经绣成就像是活过来了似得，看的旁边同样选择刺绣的秀女羡慕不已。不一会儿，大家就完成了各自的作品，因为还有表演琴艺的，为了不形成欣赏疲劳，姑姑让她们错开表演，也算是变相的加分吧。

　　趁着第一个秀女弹琴的时候，贾璇微微抬头悄悄向坐在正前方的皇帝和众皇妃看去。只见大殿正中坐着一位年近五十的男子，由于隔得远看不清楚具体长相，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浑身的气势，整个人在绣着沧海龙腾图案的明黄色长袍的印衬下更显得威武不凡，难怪有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子前仆后继的想要进宫，即使抛却身份地位，就他本人而言，也是个能吸引女孩子的。

　　皇帝下首两侧各坐着一位宫装妇人。左侧的那位年纪稍大，打扮的美艳妖娆，身上是一件金黄色锦绣凤尾裙，橘红色褙子，裙摆处用金线绣着上下翻飞的鸾鸟，绣金线的提花真丝披帛在肩，银丝玉扣腰带承托出她任然保持不错的身材。贾璇猜测她可能就是大皇子的生母甄氏淑贵妃了。

　　右侧的妇人年纪大约三十出头，她穿的不像淑贵妃那样华贵，一件水蓝银绣乱枝花纹的织金锦外衣和白底腊梅绕身的鱼尾曲裾倒是更好的衬托了她的婉约秀丽。看她的年纪地位，贾璇觉得她应该是五皇子的生母、三皇子的养母勤贵妃。在两位贵妃旁边分别坐着三四个盛装女子，应该是生育了六皇子的庄妃以及生了两位公主的阮嫔等人了。

　　贾璇虽心里头想了这许多，面上也不过一瞬而已，她可是知道今天的关键任务是选秀。等欣赏了好几个人的作品后，突然坐在淑贵妃下首的女子对着她笑道：“淑姐姐，你瞧瞧这件绣品，真真不是凡品，那鱼儿似乎要游出来了似得，也不知哪家的小姐这般手巧。”说着将手中一个月白色的荷包递给淑贵妃。

　　淑贵妃也不推辞，待拿到荷包时，也忍不住一声赞叹：“是个别致的，却是被妹妹的火眼金睛给挑出来了，你这么一说，姐姐倒也想看看是哪家的小姐有这份功力了。”

　　皇帝早就注意到了两人在说话，只是隔得远听不真切，见两人一副赞叹的样子，知道是遇到好的作品了，忙高声道：“淑贵妃，你手里拿的什么好东西，也拿过来朕瞧瞧。”

　　其他人听见皇帝的声音，一时都不说话了，只有淑贵妃起身将手中的荷包递给身边的丫鬟后，才说：“禀皇上，臣妾和庄妹妹刚才在说这个荷包呢，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绣的，竟生生地将鱼儿、水儿绣活了。”

　　皇帝接过丫鬟手中的荷包仔细一瞧，也不由点点头,确实如淑贵妃刚才所说，荷包上的两只鱼儿活灵活现的，而且颜色搭配大胆，手法新颖，绣工细腻，比之宫廷御绣丝毫不差。

　　难得见到如此精致的绣品，皇帝也想见见绣荷包的主人，便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绣的，站上前来，也好让朕跟众位爱妃瞧瞧。”

　　秀女们相互看着，真恨不得那就是自己做的，贾璇在皇帝说完后，就恭恭敬敬的向前走了几步，在大殿中间跪下来道：“参见皇上、参见众位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那荷包是民女绣的。”

　　“哦”，皇帝笑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是哪家的小姐？”

　　贾璇微微抬头，和地面呈六十度夹角，“禀皇上，民女的父亲是荣义侯、大理寺卿贾赦。”

　　“是他呀”皇帝笑笑，“这就难怪了，你母亲是已故首辅张大人的孙女吧，据闻她的德容言功很是出色，就连当年太后都夸赞不已。”

　　听皇帝提起了张氏，贾璇忙道：“民女替母亲谢皇上夸赞。”

　　想到她就是自己儿子看上的姑娘，皇帝又问道：“贾太傅身体如何，要有任何不适就直接去请太医，他可是我朝的大功臣啊。”

　　贾璇哪敢居功，忙回道：“皇上过誉了，祖父身体还很硬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为君分忧乃祖父职责所在，不敢居功。”

　　皇帝见贾璇虽稍显恐慌，但进退有度，不由觉得把她指给儿子是一步妙棋。

　　众皇妃初见贾璇绝世的容貌都不由捏了把汗，待听到她是荣义侯之女时，才集体松了口气，虽然嫉妒她的美貌，但到底放心不少。选秀时那些人是内定的，她们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这贾璇恰巧就是内定的三皇子侧妃。

　　待贾璇下去后，皇帝又将严小姐、刘小姐等叫过去一一问话，无非是些家中长辈的事情，又在殿上当众选了四五位家世一般的小姐补充后宫，其余的诸如贾璇等人皆要指给皇子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