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赦家的长姑娘》咩咩爱吃草

35、大挑（一）

　　自从知道皇帝打算将她赐给三皇子为侧妃后，贾璇倒是闲下来了，先前顾虑的事情也迎刃而解了。她不用担心自己要在宫里卑躬屈膝的熬好些年，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未来老公夺嫡失败连累子嗣，她只要好好地琢磨琢磨三皇子的性格爱好，再针对性地做一些改变和努力就好了。

　　大挑一般在七月份进行，从二月份过完生日起，贾璇就忙起来了，确切地说，是整个荣府忙起来了。因为贾璇参选是皇帝亲自要求的，又因为是要指给皇子，虽只是个侧妃，但该有的礼仪、嫁妆却一样都不能少。贾母因为早就盼着这天，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积极，亲自吩咐张氏有关贾璇的一切都要用最好的，就怕委屈了自己孙女，引得相识的人家和下人们都道贾母最是个慈爱的。

　　要不是知道贾母的最终原因是为了提携贾家、帮扶贾政，就连贾璇自己都会被她感动。尽管如此，贾璇还是感激她的，虽说贾母对她的疼爱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但好歹她还肯用心操持。嫁人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靠着娘家，贾母虽说被张氏架空了权力，没有像原著中一样威风八面，但她总是荣义侯府的老太太，当今以孝治国，只要她一天是贾赦的母亲，在荣义侯府就还有话语权。所以，对于她，贾璇在没有十足的权力之前还要讨好。

　　张氏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贾璇将会被指给三皇子。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自己婆婆的打算，又因为知道贾家不能参加大选，所以她还以为贾璇会通过特殊渠道进宫，那样的话，等贾璇自己成为主子，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曾经还为她可惜来着，毕竟贾璇不是个找事的庶女，对自己很尊重，和自己两个儿子关系也很好，要是有能力，她也想拉帮一把。只是没想到贾璇参选是皇帝亲自点名的，难怪以自己公公那样疼爱孙女的样子也同意了呢。

　　对于贾璇的嫁妆，别说是婆婆亲自嘱咐了，就是不说她也会好好准备的。她可不是王氏那个眼皮子浅、没见识的，都钻到钱眼里去了。不提婆婆准备的，就是她自己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好东西，再加上她自己的嫁妆，就算是准备一份体面的皇后嫁妆也绰绰有余了。

　　这厢贾璇趁着选秀之前的时间认真温习相关规矩礼仪，那边的王氏却是心疼死了。看着那一件件精致华贵的嫁妆，哪件不是珍品，哪样不要花钱，张氏的也就算了，毕竟贾璇是大房庶女，本该大房操持；但是老太太是什么意思，还拿出了压箱底的好东西，她可记得当时贾敏出嫁时贾母也舀了好些添进去，那可是自己珠儿的。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府里的爵位已经挨不着他们二房了，要不是看在婆婆宠爱贾政的份上，府里哪里还会有他们的立足之地，既然捞不到爵位，那么就尽量捞钱，王氏想着。所以她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攒银子，即使被贾政骂、被婆婆大嫂嫌弃，她也一如既往。

　　王氏本来觉得，以婆婆对自家丈夫的宠爱，她当家几十年来攒下的体己毫无疑问会是二房的，事实上从贾母平日里的表现也可以看出来。所以现在贾母给贾璇准备嫁妆，在她眼里，就是拿二房的银子补贴大房，叫她怎能不心疼。奈何这些心思她还不能表漏出来，免得自己婆婆一个不高兴，连这点银子也交给大房，毕竟贾赦也是婆婆的亲儿子不是。

　　七月的天气说热就热，前几天还是一派温和，现在却是闷热一片，贾璇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中，坐着张氏准备好的马车向皇宫驶去，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大选。陪同她一起来的除了一众丫鬟小厮，还有贾瑚。贾瑚比贾璇大三岁，准备参加今年的秋闱，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他们兄妹很是要好，即使是这几年相处的少了，也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贾瑚是知道自家祖母想要妹妹进宫的心思的，他也曾经找祖父说过，想让他劝祖母打消这个念头，可是却从祖父那里知道了进宫是皇帝的意思，妹妹无从选择，或者说是他们贾家无从选择。在那一刻，他深深地明白了权力的重要性，也是在那一刻，他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好更好的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这件事，让曾经那个有些骄傲，甚至有些轻狂的贾瑚一下子长大了，他毅然决然地谢绝了舅舅的建议，打算参加今年的科考，因为他此时无比的渴望权力。记得妹妹说过一句话“成名要趁早”，虽然这有违中庸之道，但目前他最需要的可不就是一个名吗？

　　选秀通常在启祥殿进行，启祥殿位于皇宫的东南拐角，有专门的大门通向宫外，当初修建时就是为了方便选秀时进进出出。启祥殿与宫中其他宫殿楼阁是分开的，在殿后有众多侍卫把守，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外人随意进出皇宫或是宫中之人随意外出，另一方面也是保护参选的秀女。

　　贾瑚不太放心妹妹，一边不停地嘱咐这嘱咐那的，一边不着痕迹地将一个绣花荷包塞进了接应贾璇的公公手中，公公暗中颠颠荷包的重量，咧嘴奉承道：“贾公子放心，杂家会照顾好令妹的。”说完，忙引着贾璇向启祥殿走去。

　　贾璇到的时候，殿内已经有不少人了，看到随着公公走进来的贾璇时，都停下了说笑，看着她的眼神瞬时变了，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不屑的。见大家都不说话，一个穿浅紫色折枝梅花刺绣长裙的姑娘笑着迎上来道：“妹妹好，我姓刘，勤贵妃是我姑姑，妹妹是哪家的，以前怎么没有见过，我们这里好些姐妹多多少少都在各种宴会上见过的。”一句话先是点出自己出生高贵，在宫里有人罩着，又暗指贾璇身份低下，没见过世面。

　　贾璇可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虽然只是一刹那，被她掩藏得很好，但是抡起掩藏的本事来，贾璇那是祖宗级别的，怎么会不清楚。见其他人或有意或无意的向她瞄来，贾璇略作怯懦的说道：“刘姐姐好，我是荣义侯府上的，以前还小，老太太不放心我出去。”

　　话刚说完，就听一个身穿枣红色皱边莲花留仙裙的姑娘说道；“你是荣义侯贾家的？说起来荣义侯的夫人跟我母亲沾亲，没听说过她有个女儿呀？”说完害怕别人不相信，还故作疑惑地看向贾璇。

　　其他人见那姑娘那样说，也将面孔对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贾璇见她们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半天才红着脸，讷讷地道：“我是庶女，别人自然不知道。”怕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露馅，她忙低下头，在别人看来，就是一副懦弱的可怜样。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什么怕年纪小不让出门，怕是不想领着出去才是真的吧，荣义侯夫人再大度也不会喜欢小妾的女儿，看贾璇的样子就知道她姨娘是个狐媚子，她家太太能喜欢她才怪。不过，这次她们可猜错了，张氏不领着贾璇出去，关键还是贾璇长得太漂亮了，怕被人惦记，女孩子小小年纪就名声在外的话对于将来找婆家很不利。

　　知道贾璇是庶女，又见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众人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去了。能来参加选秀的除了像贾璇这样皇帝钦点的，就是存着有朝一日飞黄腾达的心思的，别的像她们这个年纪的早就定亲了。对于出身，她们大多存着自信，关键就是相貌了，所以，一开始看到贾璇那超出常人的美貌时，她们说不嫉妒是假的，待知道贾璇的出身时，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在这个朝代，庶女的地位是很低下的，即使她们有资格选秀，但也很少有人家在庶女身上投资，无他，不划算。所以，来选秀的，十个里有九个是嫡女，而贾璇偏偏就是一份里的其中一个。

　　经过了最初的一系列身体上的检查，贾璇和其他剩下来的秀女就等着接下来的选拔，她和先前说话的穿枣红色衣服的姑娘以及另外两个姑娘被分配住在同一个屋子里。那个穿枣红色衣服的姑娘姓窦，名叫灵音，是吏部左侍郎的嫡女，今年十五岁，另外两个，一个姓许，一个姓蒋，虽都是家中嫡女，但父亲都是从四品的虚职，并无多少实权。

　　贾璇和她们住在一起也省下了不少事情，虽然她不怕麻烦，但也不喜欢上赶着找虐。那窦灵音虽说有些个小心思，但倒不是多坏的人，再加上她认为自己庶女的出身不会对她造成威胁，所以平日里不怎么理她，只喜欢和一些家世高的小姐说话；另外的两个人，许小姐性子沉稳，轻易不和别人搭讪，闲下来时都在刺绣打络子，对着贾璇等人既不热情也不冷落，表现的中规中矩；蒋小姐性子有些活泼，她不止一次的对同室里的人说过自己不想来选秀，都是她父亲要她来的，行动处不乏天真，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至于贾璇自己，则继续自己怯懦胆小的路子。

　　一时间，因为各有各的目标，各有各的心思，众秀女在启祥殿表面上和和睦睦的住下来了，平日里跟着姑姑学习礼仪规矩，只等着一个月之后的皇帝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