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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经过几个月的调整和休息,顾瑞终於下定决心去找Anti-militarist的负责人。和阮江明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後,顾瑞决定自己一个人去Anti-militarist的总/部。
      在机场的候机大厅用手/机看著无聊的新闻,顾瑞觉得有些头痛,所以决定去洗手间洗把脸振奋一下精神。冰冷的液/体刺/激著太阳穴,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死气沈沈,简单的行李和一脸漠然的自己,让人看了著实生厌。
      顾瑞从口袋里拿出棉质的手帕,擦了擦脸,额前的碎发被沾湿,依旧狼狈不堪。
      顾瑞回到候机大厅,已经到了登机时间,连忙把机票交给检票的空乘,表情木讷地进了机舱。
      狭窄地位置和令人窒/息的间距。顾瑞把行李塞好,面无表情地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好久没坐通舱了。顾瑞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坐飞机时的那种激动和土气,以及身边许承善满脸的不屑。那时候也是这样,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个不停。只是时过境迁,现在的自己早就没有当时的年轻气盛和躁动,剩下的只有一丝丝的麻木和空虚。
      “这位先生,想什麽想得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顾瑞耳边,顾瑞猛一抬头,阮江明正一脸微笑站在那里。
      “你怎麽来了?”顾瑞忍不住皱眉。
      阮江明塞好自己的行李,自然地在顾瑞身边坐下,一张灿烂的笑脸靠过来,“因为是我给你定的机票啊。”
      顾瑞压低了声音,“我是问你为什麽要来?我似乎和你交代过那边不喜欢见到陌生人吧。”
      阮江明把折叠桌放下,一只手支著脑袋,“可是我怎麽可能让你一个人去那麽危险的地方,而且外面还有那麽多人要追杀你,单独行动可是不被允许的哦。”
      顾瑞盯著阮江明的脸看了几秒,这人已经上了飞机,他根本拿他没办法。所以顾瑞选择沈默和无视。
      阮江明拍拍顾瑞的肩,“不要生气啊顾瑞,我可是担心你才跟你来的。”
      长相温顺的空/姐走到阮江明面前,“这位先生,飞机快要起飞了,可以麻烦您在起飞这段时间把桌子收起来嘛?”
      阮江明连忙点头照做,飞机缓缓起飞,因为正值淡季又是这种时间段,顾瑞他们这排竟然只有阮江明和顾瑞两个人坐。
      顾瑞侧著脸面无表情坐在那里,表情依旧不太高兴的样子。
      那边的阮江明云淡风轻地开口,“是不是很不习惯?”
      顾瑞懒得搭理这人,闭上眼睛佯装小睡。
      但是对方的喋喋不休却并没有因此受挫,“人一旦习惯了舒适的生活,再把他扔到臭水沟里的话一定会不习惯的。就好像你坐惯了头等舱,一下子要你坐经济舱也一定各种不适应。可是我啊顾瑞,奇怪的是我一下子就很习惯逃亡生涯了,一定是我的身/体里有奇怪的基因哦。”
      顾瑞慢慢转过脸来,凝视著阮江明,“你在暗示什麽?”
      阮江明歪著脑袋,眯著眼,“诶,我在胡言乱语啊,你没发现嘛?哈哈哈。”
      顾瑞没说话,瞥了阮江明一眼之後又对著外面发起呆来。
      那边的阮江明却自顾自又加了一句,“对了。”
      “什麽?”
      “其实家里还没那麽困难,所以这次是故意定经济舱的哦。为了捉弄你。”
      顾瑞这次没有转过头,决定坚持用後脑勺对著阮江明。
      二十分锺之後,身边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声,顾瑞朝阮江明那边瞥了一眼,对方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睡了过去。
      漂了一头白毛皮肤白/皙的阮江明趴在看著就不太舒服的小桌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表情的关系,这样的阮江明看上去像个十几岁的少年。
      突然想起阮江明在染发的那天一直追问他好不好看,顾瑞看著他的脑袋想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些什麽,干/他们这行一直力求自己低调不夸张,可是阮江明却总是奇奇怪怪的,做出些完全不符合常规的事情。见顾瑞沈默了太久,阮江明立即把那张过分秀气的脸贴到顾瑞面前,“其实很漂亮吧,我好像是混血哦。”
      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而那个时候,顾瑞的脑子里竟然也出现了“啊,怪不得总觉得虽然很漂亮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样的感觉来。
      一定是被传染了。
      和阮江明呆得时间太久的话,绝对会变得疯疯癫癫的。

      两个人下了飞机,顾瑞按照指示来到了约定的机场酒店的地/下车库。负责接机的两个人一见顾瑞身边的阮江明就脸色不太好。
      顾瑞连忙笑著解释,“这是我的新保/镖。”
      来人冷冷道,“以前没见过。”
      顾瑞瞪了眼身边的阮江明,继而对面前的两个人笑起来,“不然这样,你们请示一下,如果不行我就打发他回去。”
      其中一人勉勉强强地背过身去,开始打电/话。简单说了几句之後才回到顾瑞他们身边点了点头,“他说可以。”
      顾瑞这才放下心来,说实话虽然和那人交往的年数不算短,但是对对方的想法依旧完全无法掌握。想到这里,顾瑞不禁扫了眼坐在身边的阮江明,同样无法掌握的,还有身边这位大/爷。
      前面的人扔了两个眼罩过来,“不好意思,请将你们的移动设备都交出来,暂时由我保管。”
      顾瑞把手/机和随身的电脑递给对方。
      阮江明接过眼罩,轻声笑道,“这麽神秘啊。”
      此言一出,坐在副驾驶的壮汉立即转过身冷冷扫了两人一眼。
      顾瑞冷著脸呵斥阮江明,“给我少说废话。”
      阮江明这才吐了吐舌/头掏出口袋里的手/机递过去,乖乖地带上了眼罩。

      一个多小时後车子总算停了下来。阮江明扯下眼罩,从窗外探出去,突然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很漂亮。”
      虽然是冬天,但是因为这个国/家属於温带海洋性气候,所以冬天的气温也不算太低,加上这个庄园的主人喜好植物,所以偌大的花园里种满了花花草草,既便是这个季节也有那麽点百花盛开的意思。
      阮江明兴高采烈地/下了车,指著面前大片大片的白色和红色的花朵,“不过这些是茶花吧,而且似乎不是国外品种,很多都是国内固有品种。”
      顾瑞把阮江明拉到身後,露/出一丝不知道算不算笑容的表情,“以这里主人的身份,别说几株茶花了,就算这些花用你做肥料都可以。”
      见顾瑞表情暴躁,阮江明这才心虚道,“别说得那麽可怕,顾爷。”说著便服服帖帖站到了顾瑞身後。
      几个人等了一段时间,负责带路的人才出现在了顾瑞他们面前。见了顾瑞等人,二话不说就开始搜/身,好在之前受过一次教训,这次阮江明倒是配合了很多,乖乖地接受了检/查。
      检/查完毕,两个人又过了大门旁的金属探测器,才进了建筑物内。一进门就被一个面容模糊的中年人拦在了大厅。
      顾瑞微微抬头,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坐著个人,正背对著他们抽烟。
      阮江明也顺著顾瑞的眼神望过去,正巧对方起身转过身来,与二人的视线相接。
      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年轻得有些不正常,圆圆的大眼睛和近乎少年般的长相,这个男人,就是Anti-militarist的老大?
      阮江明不动声色地看著面前的人,默默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细枝末节。
      娃娃脸的男人走到他们面前,轻轻笑了起来。只有笑起来的时候,男人眼角的皱纹才出卖了他。看来的确如顾瑞所说,是个有些年纪的中年人。
      “你好,我叫谢昌年。”对方伸出手来。
      虽然谢昌年无缘无故向身为保/镖的自己伸手打招呼并且自报姓名这件事让阮江明略感惊讶,但是阮江明还是在下一个瞬间笑著握住了对方的手。
      是指腹长著老茧的属於猎杀者的手,和自己一样。阮江明轻轻笑道,“您好,我是顾先生的保/镖阮江明。”
      谢昌年这才把视线拉回顾瑞身上,“小顾,最近的保/镖质量一下子提高不少啊。”
      顾瑞淡淡笑著,并没有对此多做解释。
      谢昌年招呼著两个人坐下,又亲自给两人倒了茶,眯起眼笑,“尝尝这八二年的普洱,前两天刚拍回来的,你们赶得正巧。”
      西洋风格的大宅里,一股特有的东方香气弥漫其中。顾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味道虽然不错,却也没能尝出和平时喝得有什麽不同。所谓矜贵,也不过是贵在时间和名气上。
      悄悄瞥了眼正一脸笑意饮茶的谢昌年,也许应该尽早进入正题才是。这麽想著,顾瑞就放下杯子,轻轻开了口,“谢爷。”
      “嗯?”谢昌年靠在沙发上,姿/势舒服而惬意。
      “小弟我的事情,相信谢爷也听闻了一些吧。”
      “那是。”
      “谢爷,当年是您助我顺利接管合和会,大恩大德,我顾瑞一直铭记於心。可惜我没能好好守著您给的恩/惠,现下败北而归狼狈不堪,只盼谢爷能帮我指条明路,点滴之恩,必将没齿难忘。”
      谢昌年半眯著眼,没有立即回答。
      坐在一边的阮江明发现了他这个小动作,又把视线拉回顾瑞身上,他看著顾瑞低声下气的样子,在心里燃起了一丝兴/奋的火苗,而这点兴/奋从何而来,却只有阮江明/心里知道。
      因为那低头瞬间的哀婉和绝望。
      阮江明轻轻抿著唇,似有若无的笑意在唇边不散。
      坐在对面的谢昌年也一直注意著对面的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的眼神不对。
      从一个人眼里,你总能看见一些东西,欲/望、性格、感情,或贪婪或绝望。然而从这个人眼里,却什麽都找不到。
      不知道是隐藏太深又或者是真的一无所有,谢昌年对此倒是有些兴趣。
      顾瑞说的话,是大家都意料之中的内容,了无新意,也毫无建设。
      谢昌年淡淡笑起来,“小顾。”
      顾瑞轻轻抬头看著谢昌年,“谢爷,能不能给我一些货源,一批,不,就算只是几件都可以。我现在手头资金有限,但是我能给一半定金。”
      谢昌年笑著扫了眼面前的顾瑞。面容冷淡表情漠然的顾瑞给人一种不太招人喜欢的感觉。这和当年谢昌年初见时的顾瑞简直判若两人。也是,快十年了,那时候和疯/狗一样想要钱的顾瑞早就不复当年,而许承善和面前这男人的那点破事,谢昌年也是了如指掌。
      此时此刻的这个男人,眼里只剩下绝望和延展而开的死亡气息。
      他不会成功的。
      没有斗志也没有疯狂理由的男人,只剩下脑子里的那点小哀伤,整个人都溃不成军。
      谢昌年暧昧不清地笑起来,“顾瑞,你见我做过蚀本生意麽?”
      顾瑞抿著唇,一语不发。
      “没见过是吧。”谢昌年站起来,他并不高,大约只有一米七/五左右,但是站在面前,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生意人而已嘛。一不赊账,二/不和声名狼藉的人合作,这是做生意的基本准则。”
      他走到顾瑞面前,俯下/身,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堆满了微笑,越靠越近,“所以顾瑞,有什麽,我能帮忙的麽?在不违反我的准则的前提下?”
      这样和略带讽刺嘲笑的对白之下,顾瑞却没有任何回应,他捏了捏拳头。
      他已经走投无路,如果这个人不站在他这边,他便真的再无翻身之地了。
      对方的脸已然在顾瑞面前,下一个瞬间,那张脸却被一只有著修/长手指的手给推开了。
      顾瑞愣了愣,侧身,阮江明已经站起身,站在了谢昌年面前,“那有没有什麽办法,可以让我们符合您的准则,还是说,您其实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叫我们来,只是看看顾爷是不是真的那麽惨,顺便多踩他几脚?”
      顾瑞连忙站起身,“阮江明!”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为人处事风格怎麽样,这是人尽皆知的,阮江明为什麽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然後预料中的危险气息却没有来,谢昌年拦住正要教训“属下”的顾瑞,笑著对面前的阮江明道,“没错,我根本没打算帮你们,但是落/井/下/石这种事,我也断然不会去做。”
      阮江明也笑了起来,“好,那谢谢您的坦诚。”说著拉起顾瑞,竟然要走。
      顾瑞挣脱对方的手,终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低声呵斥,“阮江明,你给我注意点!”
      顾瑞突然转过身来,对著一脸要目送两人离开表情的谢昌年道,“谢爷,那件事,之前您说的那件事,我愿意做。”
      阮江明却仍旧单手拉著顾瑞的手臂。
      谢长明轻笑起来,“啊?哪件事啊我不记得了呢。”
      顾瑞一脸严肃,“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有……生化那边的事情。”
      “哦。”谢昌年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个啊。”
      接著走到顾瑞面前,上下扫了顾瑞一眼,“你之前不是很看不起这个麽?终於要下海了?”
      顾瑞抿著唇,用低沈的声音道,“人到了这个时候,不是我选生意,是生意挑我。”
      谢昌年笑道,“虽然我这边不太缺人,不过要是你愿意来开这块拓市场,我倒是很乐意呢。这样吧,你拉到的第一单生意的全部盈利,我都可以借给你,之後你要去做什麽也与我无关。”
      顾瑞点头,“多谢。”
      没有再多说什麽,签了顾瑞事先准备好的协议,顾瑞便带著阮江明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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