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如谁所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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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但集吸取教训的煮了一锅饭，放在了阴凉的地方，在房顶上盖上些叶子，洒一些水。
“……？”
洒水的时候，但集忽地发现了那扇小窗。那扇天窗。在他一人的时候，从窗里传出来的泄愤呐喊，那好像是好久远的事情了。忙碌让他渐渐忘记了不愉快，尤其是，他身边有了子卿这个小天使。时间差不多到了，他扫了一眼带在手上的表，宽松的绕在他手腕，带子残破不堪。他从屋顶上跳下来，把门掩上，下山。
六点半，快餐店旁边的公司打开了，虽然不太清楚是做什么的，但集还是磕磕巴巴的问了门卫该怎么借钱的事情，门卫打量了一下但集，神情异样的指了指公司的一个内间，缓缓道：“就那间房，进去找林总，和他说你借钱的事情就可以了。”
“好、好，谢谢。”但集深深的鞠了一躬，准备往里走。门卫又伸手拉住他，犹豫了一会，叹了口气。
“如果没什么紧急的事情，还是不要借钱的好。看你才十五六岁的样子，也不会多急着用钱，借钱是需要成年的人作担保的，你搞不好也是借不到的，算了吧，回去好好读书，从学校出来了，找份好工作……”
“我、我很急用钱，弟弟、弟弟要上学，我，必须借。”但集扯着嘴角尽量友善的笑了笑，推开了门卫的手。
“你……”
但集加快脚步走进内间，敲门声把门卫的后话掩盖了，他不清楚门卫到底想说些什么，他只知道，子卿是他的，他要让子卿得到最好的。子卿必须读书。得到肯定的答复，但集推门而入，里面是一间并不广阔的办公室，一个二十来岁的女性坐在电脑台前，抬头看见但集，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然后站了起身。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我，我找林总，我要借钱。”但集有些不安的用余光扫了扫这间房间，发现左边还有一扇门。那大概是林总的房间？
“啊，好，请稍等一下。”她点点头，弯腰提起座机电话的话筒，似乎是打了内线，几句轻声的交代后，她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轻轻敲了左边那扇门，然后拉开了房门，“请进。”
但集进入房间，强光直直的照射着他的双眼，他不禁眯起来来，在强光的那头，好像有人背着光坐在那里……但是光太强烈了，看不清人脸。
“光、光太强了……那个，能不能拉、上窗帘？……”
“嗯？你只是要来借钱的吧，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啊……会不会还钱还真不知道呢。”对方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似乎是中年男子。
“我会的，我一定、会还钱的！”
“现在这个时代，口头答应怎么能相信呢？”对方轻轻笑了起来，“真是单纯的孩子，你要钱来做什么，要多少？”
“我弟弟，要上学……要钱，要一万来……人民币。”
“嗯……？这样啊，真是感人的兄弟情。”对方一边笑，一边站了起来，像是绕过了身前的桌子，朝但集走了过来，“但你知道吗？还钱是有固定期限的，我可不是很能等的人，你要怎么凑这笔钱呢？”
“我——”
“啊，这样好不好？我给你一年，必须凑到五千，剩下的钱，就进来我们公司做上一两年，我会给你工资，但是会从里面扣一部分出来，等哪天扣出来的部分够还我钱了，你就自由了，这样如何？”
这听起来好像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一个月有五百块钱的工资，这样十个月不吃不喝就能攒到五千，而两人一年的花费一千左右还有余，借来的一万也正好够两个学期也就是一年级的学费，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花费了……按这样，这个主意对但集来说正合他意。
“但如果你凑不到的话……我从来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你弟弟我会放过，但你，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哦——？”对方像是询问但集意见一样，延长了尾音。
但集咬着唇想了想，怎么说这也是一个正规的公司，听说还是做电器的，凑了五千后进来做，工资肯定高，这样接下来的学费他也不用愁了。
“行、行。”
“那么一万块钱你打算以什么方式提走呢？你应该没有银行卡吧……？不然，我直接把学费给学校就好了，反正你也是给弟弟读书的吧。”
“可、可以。但是，我要跟着去，我要、看到你交钱给、校长，要确认。”
“好好好，那么，熊瑛。”
外面的那个女性应了一声。
“带这位小，不对，先生去他弟弟的那个学校，把学费给他。”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啊，说起来要盖个手印，不然他跑了怎么办？”
“是。”
但集跟着名叫熊瑛的女性去盖了手印，然后就领着她去了那所小学。确认弟弟从下星期开始就可以转学过去了之后，但集松了一口气，去领了校服和书包之后，稍微轻快的往快餐店走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他想，反正还愁找不到好的工作，在那间公司工作的工资一定不少，除去扣除的钱，剩下的钱也一定会比在快餐店工作要多。那接下来生活就没有问题了，他有点高兴的勾起了嘴角，推开了快餐店员工通道的门。
一天又结束了。但集换下湿漉漉的员工制服，拧开洗手间的水龙头，把清凉的水扑到脸上，一下一下的听着自己的喘气声。抬起头，镜子里映照出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黑眼圈略重，被钝刀剪的乱七八糟的头发，黑瘦的脸，说的难听点，简直就像得了重病的人一样，一点精神也没有。尤其是那双眼睛，没有少年应有的朝气，里面有的只是堆了满满的疲倦。
他垂下眼睛，提上打包回家的菜，拖着身体望家走，计算着发工资的日期。
“哥哥，欢迎回家。”子卿仰着头，微笑道，眼神却落在了但集身上挂着的校服和书包上。
“子卿，明天去、上学。”
“…诶？”
“上学。”
子卿皱起了眉头，重重的叹气，然后略讽刺的勾起嘴角。
“哥哥，你是想要什么回报吗？”
“……？”
“嗯…？我想我是知道了，你是，想要我对吧？”
子卿微微笑了起来，踮起脚，伸手拉住了挂在但集身上的书包带。因为重量，但集被拉着弯下了腰，子卿很迅速的双手抱住了但集的脖子，边笑边说。
“可以哦，如果你想，我就是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如谁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