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描梦

50、我是睡仙

　　多年后，我常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听到君厚俞青二人的对话，也许生活会另外一个样子。谁知道呢，也许都是一个结局，因为上天总有自己的安排，无论我们做了些什么也总是在他的棋局里。但，如果我没有听，最起码，肖楠不会死。
　　那晚夜游回来之后，我从飞燕那里取得了关于肖楠的资料。肖楠，宇国人，今年21岁。“就这几个字？”我怀疑的看着飞燕。
　　飞燕点点头：“是，属下无能。但，他是李君厚自宇国自己带回来的。属下无法打探到更多。磁朱应该打探的到。但，属下没有权利去过问。”我点点头，磁朱是父皇安插在宇国的探子，据说武功高强，擅长易容，从没人知道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看来，这里的一切父皇应是知道的。这更让我感觉到自己的无能。“是啊，你不知道，可李君厚还从宇国带来一纸婚约的事，你怎么不讲？”我愠怒的看着飞燕。飞燕轻跪在我面前，沉声说到：“主上交待过，这事要飞燕度势而言。但，绝不准伤公主的心。”
　　我恍然想起飞燕昨日在亭阁之中问我：公主可是真心喜欢那李君厚？想不到，只一日的光景，我的心已是千回百折。是的，喜欢，没有原因，没有利益，就是喜欢。从心里喜欢，每看到他，心里恨不能生出朵花儿来，生出朵欢喜的花儿来。但，能嫁吗？不嫁？我是命定的公主，纵嫁给谁，都少不了莺莺燕燕那些个事，都会有政治因素在里面。更何况，要嫁的人是君厚。是梦里千百回依赖着，撒娇着的人。嫁？我如何能容忍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而且他离国已是十万大军对我虎视眈眈。这口气我咽不下。我苦笑着看着飞燕说道：“快起来吧，以前宫里的人都知道，我最受不了别人跪我。你以后也别老跪呀跪的。都免了吧。我现在，要去找周公研究一下我的问题。你也退下吧。”飞燕乐了。服侍我睡下，竟自退下了。
　　夜里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我想家，想念娘、灵儿和恩叔他们，也想念父皇还有哥哥们。这是我出宫后第一次真实的感觉到，无论我多想要自由，多想挣脱父皇，都是无法做到的事，因为在我的血脉里始终流动着洪氏皇族的血。
　　迷迷糊糊睡着，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一睁眼，看见飞燕侍立在旁。我托起头，头痛啊，“还没睡够呢。”飞燕一笑说道：“敢问公主，周公还不舍得您回来啊。”我斜了飞燕一眼，“可不，他啊，怕我儿女情长，误了南国所以絮叨了我好久呢。”飞燕似笑非笑的不作声，将我扶起来轻声说道：“李君厚早上来过一趟，那时公主还没有醒他就走了，交代奴婢说是有事要出去。”我点点头，自是知道他去了哪里。心里已是刀割般痛苦，脸上却只能表现笑意，吩咐飞燕：“去弄点吃的，有情仗要打呢。”飞燕看着我，弓了弓身下去了。我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外面的阳光金飒飒的洒满庭院，不由得让人闭上眼睛接受阳光的抚慰。霎那间，我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有种要挥洒天地间的豪情。
　　有人来了，我感到周围气流的波动，人动我不动。我依然闭着双眼，任由来人打量我，直到他先开口：“怪不得，君厚一直倾心于你，此刻看来，当真神仙般的人物。”
　　我睁开双眼，看着风轻轻履过我的衣袖，白色的睡服似要随风飞起，神仙么？我抬起头冲着来人嫣然笑道：“肖公子谬赞，纵是神仙，怕我也只能是睡仙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