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描梦

15、死讯

　　娘还是离我而去了。灵儿在我怀里昏昏沉沉的。“娘娘临终前有话给主子，”郎青轻声说，“她说要主子记住主子的诺言。”
　　我点点头，把灵儿放好，走到床边看着安详的娘。“主子，想哭就哭吧！”是常宁。
　　我哪里有泪。从我从听到娘的死讯就发现，我没有泪，我是怎么了？难道我的心这么狠？轻轻整理好娘的头发，东儿递过娘的寿服，我给娘换上。再给娘重新梳好头，烛光下，娘的脸很安详。从此再也没有泪水，再也没有心碎。突然，嘴里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主子！” 所有的人都惊慌了起来。常宁跑过来握住我的手腕，摸到我的脉搏，舒了口气，“主子，咱们都知道主子的痛苦，但主子这个时候要节哀。主子如果再出事，我们怎么报仇？”
　　吐了血，反而清醒了。“常宁，你说这毒是藏在灵儿做的糕点里的，郎青，这糕点有谁经手过？”
　　“都是自己人，主子知道的，栖凤宫和月璃宫的人，都是我们挑过了的。”
　　我沉吟了一下，“都叫进来。”
　　郎青闻言出去，我又问常宁：“父皇呢？”
　　“禀主子，你听见小姐的死讯后就昏了过去。当时万岁震怒，要下旨赐死太医。可有侍臣来报说瞿独国皇太妃也就是万岁的亲妹妹殁了。于是，万岁先去理政殿见瞿独使臣，临走之前，让奴才好好照顾主子。还有，刚才传来消息，四皇子去问贵妃要解药，却发现贵妃娘娘悬梁自尽。恐怕，丞相和大将军这会也进宫了。”
　　“哼，赐死太医，他怎么不直接赐死洪慕辰？”我把娘进宫的时候水云山庄打造的凤舞九天头饰，轻轻的，一支一支的插到娘的发髻上。
　　“禀主子，”郎青匆匆进来，“主子，十公主身边的贴身丫环香儿失踪了。”
　　“失踪了？”我站起来。失踪？是香儿？
　　“失火了！失火了！”外面突然很乱。
　　小卓子跑进来，“禀主子，冷宫着火了。”
　　冷宫？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窗户前看到冷宫方向似有火光和烟雾。
　　“郎青，你去冷宫一趟，看香儿在不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记住，别让人发现。”
　　宫人都已经换好了素服，东儿也给我和灵儿拿来了素服。就连栖凤宫所有的装饰都换成了白色。我拿起素服，突然觉得人生如戏，真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郎青回来的时候抱回一个女孩，不是香儿。我还没开口问。却见四哥也跑了进来，手里抱的正是香儿。
　　郎青跪下叩头说：“公主，属下办事不力。一进冷宫就看见四皇子也在里面找贵妃娘娘。属下被四皇子认出。然后发现香儿已经昏迷，她抱着另一个宫女不放。属下不得已，只得让四皇子帮属下带回来。”
　　我看了一眼郎青，觉得很奇怪，郎青似乎很相信四哥的样子。
　　“我先回去了。”四哥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去。
　　我实在不知道该对四哥说什么好，只能跑过去，抓住四哥的袖子。“四哥，换素服，怎么也不换簪子。”我拔下自己的簪子给四哥插上。
　　四哥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痛苦和绝望，转身而去。
　　我和四哥以后恐怕要成陌路了吧。
　　那边常宁和郎青已经忙起来了。
　　“主子，郎青带进来的叫如心，是贵妃身边的近侍。似乎和香儿是同乡，我记得有一次，她们用家乡话聊天，被我听见过。不过我听不太懂。”小卓子过来告诉我。
　　我点点头，“郎青，按规矩，你即使被四哥人出来，也不应该让他帮忙的。如今看起来你似乎很信得过他啊。”
　　“属下该死。”郎青跪到我面前。
　　“我只听原因。”一边的常宁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常宁，你倒跟我说说看。”
　　“属下不敢。”常宁抬起头来看看我的脸，“主子，你中毒的时候，奴才白天伺候，郎青深夜就被小姐赶去主子那里替换奴才。四皇子每晚都过去，郎青也看得见的。”
　　我彻底无语了。算了，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她两个怎么了？”我看着郎青。
　　郎青的脸刚刚还是红的，一听我的话马上脸色沉重。
　　“禀主子，如心已经中毒身亡，而香儿，似乎吸进不少烟，恐怕也难以支持很久了。”
　　中毒？七姐，你是欧阳锋转世吗？
　　那边，常宁已经给香儿吃了提神凝魂丸，香儿悠悠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