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摸我的头》莫阿也

10、婚纱照的彩妆

　　一大早，谢其修被罗妈妈踢了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

　　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切的时候，谢其修慌了。这是哪里？老式地衣柜离自己只有三尺的距离，夏被的花式也陈旧得很。他只记得在开往罗老师的父母家的车上很后悔，然后进了门，喝酒，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眼前的人是罗妈妈，应该没有错的，和罗老师一样有大大的眼睛，个头也相差不多。但是我怎么谁在这里呢？

　　“看什么看？快起来喝粥，然后滚回你的学校去！”说完，罗妈妈生气地离开了。要不是自己的丈夫一再坚持，她说什么也不会把这个没有礼貌的、耽误自己女儿终身大事的黄毛小子留在家里过夜的。

　　谢其修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来到和厨房相通的餐厅里。坐在桌子旁边，罗爸爸已经坐在那里了。

　　“喝点粥吧，你昨天喝了很多酒。”罗爸爸轻轻地说。

　　该死！我怎么就喝多了呢！谢其修在心里骂着自己。

　　其实就谢其修父亲的酒量来讲谢其修应该有某种遗传因素，但是前晚刚刚喝得酩酊大醉，前晚又喝了不少，所以醉是一定了。谢其修胆怯地不敢拿筷子。昨天是因为醉意没有全消，所以才有勇气到这里来，现在突然就清醒了，也突然就开始害怕了。

　　“喝吧，胃能舒服些。”罗爸爸这样说。

　　罗妈妈那边却立着眼睛：“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跑到陌生人家里就喝得烂醉！”

　　天那！果然！果然就是这样的结果，喝得烂醉，该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你昨天说的话我都记得了，你可以放心地回去了。喝点粥就去赶第一班车回去吧，要考试了，好好学习！”罗爸爸却突然这样说，罗妈妈就急忙问：“他能说什么好话！”

　　我昨天说的话？！该死！我都说什么了？！喝酒误事啊！！

　　“伯父，我昨天都说了些什么？”谢其修端起碗喝了一口粥，然后怯怯地说。

　　“你说什么了你自己不知道？！”罗妈妈拿起了筷子要敲谢其修的头。谢其修只好抱头躲散。

　　“好了！”爸爸这样说后，罗妈妈也不再说话了。再没有人说话了，谢其修就象征性地喝了几口粥，然后鞠躬感谢，老老实实地坐上了回城的车。他自己也知道就这么闯入老师的家里实在不适合。回城的车上，他还在抓着头发，为自己昨夜做的事情懊悔不已。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我！”

　　“啊……啊……爸爸！”谢其修也有害怕的人，那就是爸爸。因为这个人从谢其修记事开始几乎就没对自己笑过，而且他工作特别忙，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你马上回家一趟！现在！”随后电话那边就发出嘟嘟的声音。

　　该死！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老师家里毕竟他是个客人，虽然没有受到良好的礼遇，至少还没有受到毒打。看爸爸打电话的态度，估计这应该是场暴风雨！

　　“奶奶，您在家吗？救命啊！”谢其修迅速地给自己的奶奶发了短信过去。过了好一会，短信才发回来，只有一个字：“嗯。”

　　太好了，有救星了！

　　谢其修蹑手蹑脚地进了家门，一抬头，父亲和奶奶都坐在沙发上，摆好了阵势。他站在两个人的面前不敢说话。

　　“过来坐吧。”奶奶心疼自己的大孙子站在那里哆哆嗦嗦的样子。

　　“就站在那里好了！”爸爸的声音很大。谢其修马上站好。

　　“你喜欢上了你的老师么？”爸爸问。

　　“是的，爸爸。”谢其修认真地承认。

　　“她很漂亮吗？”

　　“是的，爸爸。”

　　“她的家庭很好么？”

　　“如果您指经济条件，很不好；如果您指家人素质，我觉得很好。”谢其修很大胆地说。

　　“她有什么优点？”

　　“善良。”父亲的话音刚落，谢其修就不假思索地回答。

　　“嗯，很好，那现在我们把问题集中到一个关键点上。你打算靠什么喜欢她呢？”爸爸加重了语气。

　　“爸爸，这个问题我不用回答了。她马上要结婚了，她没有选择我。”谢其修的眼里立刻蒙上了一层东西。

　　气氛一下子变得哀伤了，本来谢爸爸打算大谈谢其修需要经济条件来养活他喜欢的女人，既而谈到他应该先完成学业，然后再谈谈什么不要一时冲动之类的话题。但是谢其修的一句话把他要说的都压了回去。谢爸爸一下子就看到了儿子心底的难过。他站起来拍拍儿子的肩膀。

　　“儿子，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既然她都有了自己的选择，你就应该尊重她的意愿。记住这样一句话：是你的，别人永远都夺不去；不是你的，你也永远都强求不来。现在对你来说，最应该做的是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如果她愿意你可以随时欢迎她回来。”

　　“谢谢，爸爸！”谢其修对爸爸鞠了一躬，他是心甘情愿鞠躬的。

　　“还谢什么呦，”奶奶难过地站起来，看着自己的孙子，心疼地继续说道：“你妈妈不也就是你爸爸的老师么！哎！”

　　“妈妈，这样的事情是不适合告诉孩子知道的。”谢爸爸突然尴尬起来，冲着自己的儿子笑笑，谢其修也勉强地笑笑。

　　“回去上课吧，我叫司机送你。”爸爸向谢其修点头说。

　　“好。”谢其修答应着离开了家。

　　天气已经非常热了，因为要考试了，同学们都开始了紧张的复习。

　　罗一英老师今天站在门口接受同学们的早晨问候。她今天穿着淡黄色的短衫，裤子是宽大的直筒裤。

　　“老师，您找了谢其修没有？”老学究一见到老师就这么问。

　　“找到了，你不用担心了。他一会儿应该会来上课的。”老学究就回头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人影就进了教室。同学们都陆续地进了教室，铃声也响了起来，但是罗一英还是不肯进教室，她四处看啊看，企盼着那个身影能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个身影没有突然出现，但是也慢慢地出现在了她的视野。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高大的，头发有点点乱的男生。白色的衬衫因为没有熨烫有些褶皱，脸上找不到一点有精神的神色。罗一英心中翻滚出万千感慨。我就这么伤害了他的心么？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远远地看到老师站在门口等着自己，谢其修停顿了一下，然后走过来。鞠躬说道：

　　“老师对不起，是我让你这么烦乱。从现在开始请您开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会在原地不动，祝福你。”然后谢其修伸手摸了一下老师的头发。挤出一个微笑，说：“我会永远记住您这个动作的，谢谢您！”又鞠了一个躬，谢其修进了教室。罗一英就痴痴地看着谢其修的背影。

　　放学回到宿舍，老学究走过来。

　　“怎么啦？没事吧？”

　　“没事儿，谢谢你。”谢其修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

　　“听你说谢谢真不容易，我真希望能有大海一样的词汇量然后挑选一船适合的词语来安慰你。”老学究很难过地说。

　　“我真的没事儿，这几天她没什么事吧？”谢其修关切地问。

　　“她当然没事儿了！听说昨天她还在课堂上说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了呢？”

　　“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谢其修停止了动作。

　　“你还想知道啊？”老学究不解地问。

　　“呵呵，说吧。”

　　“听说她喜欢就算在外边杀人越货，但是在家里得孝敬父母；有人敢欺负自己的女人，就敢轮片刀；在朋友有难的时候，哪怕没钱买面包了也得倾囊相助。她喜欢这样的男生。”

　　“她真的这么说吗？”谢其修呆呆地站在那里。

　　“是啊！你说她这不是在做梦吗？这样的人估计都是神，不是人！”老学究在为谢其修鸣不平。

　　“还是有的。”谢其修换好了衣服。

　　“走吧，去图书馆吧！”

　　“你真没事儿了？”老学究又问。

　　“有事儿能去图书馆吗？走吧！要考试了！”谢其修推着老学究。

　　“那太好了，我们都为你担心死了。明天叫上李真美和柳苑淑，我们去吃点好吃的吧。”老学究来了精神。

　　“好，我请客！”谢其修拍了拍老学究的肩膀。

　　表白虽然痛苦，但是至少自己做了，所有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谢其修认为自己不能在困扰那个自己深爱着却不能得到同样爱的回溃的女人了。男人，怎么可以拖泥带水，让自己爱的女人为难呢。

　　结婚的事情终于要轮到自己的头上了，自己的母亲催促了多次，现在自己终于可以结婚了。罗一英心里想着：结婚了，大概所有的风雨都能会随着婚礼进行曲而消逝了吧。自己也没有自私地阻挡那个她深深喜欢的男生的未来，大概也对得起所谓的师德了吧。

　　隔天的晚上，在老学究的张罗下，谢其修他们四个人像从前一样到ＫＦＣ去吃东西。气氛毕竟没有了从前的轻松。
　　“你们点吧，我买单！”谢其修坐下来对其他三个人说。

　　“不要总在我们面前装有钱人么！今天我请客，就为了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我请客！”老学究这时候是必须要充当灵魂人物的时候了。因为假小子的遭遇让她无法释怀，胖同桌又是后知后觉地才知道谢其修喜欢老师的故事，所以老学究就大方了起来。

　　“那我不客气了！走，真美，难道老学究大方一回，我们去点些又贵又难吃的东西！”柳苑淑也聪明地调动气氛。

　　李真美被柳苑淑拉起来去了售货窗口。

　　“和李真美就这样了？”老学究小声地问。

　　“你以为是吃饭吗？炒饭没有就来泡面？我很偏食，喜欢吃的东西会吃一辈子的。”

　　“好吧，那我去追她了？”老学究开玩笑地说。

　　“你去啊！我支持你！”谢其修也应和着说。

　　“你以为是衣服吗？你不喜欢穿了我就拿来穿？我很个性的，你不喜欢的我才不要呢！你买新衣服给我还差不多！”

　　“哈哈！”两个人笑了起来。

　　“谢谢你啊！”谢其修认真地说。

　　“谢什么？”老学究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谢谢你一直做我的朋友。”

　　“算了，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安拉！吃东西喽！”老学究接过柳苑淑送过来的汉堡吃了起来。

　　四个人吃的很高兴，偶尔会谈些学校的事情，但是很少提到老师。大家都很忌讳这个字眼。吃完了，柳苑淑拉着李真美要去买本漫画，被老学究拉住了。

　　“走吧，美女，我陪你去。”然后就硬拉着柳苑淑离开了。

　　“我要向你道歉。”两个人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李真美说。

　　“道什么歉？”

　　“是我到校长那里告发你和老师的事的，还有我不该扇你的耳光。”李真美这样说。

　　“算了，都过去了。”谢其修望着天空呼出了一口气。

　　“你真的不怨恨我吗？”

　　“你还在怨恨我吗？”谢其修反问。

　　“没有。”李真美摇着头说。

　　“我也不怨恨你。说实话，我知道被拒绝的滋味。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当然了！我很想知道我哪里比不上她！”听到谢其修安慰的话语，李真美突然委屈地说出自己心里很久以来就藏着的话题。

　　但是“她”是指谁，两个人都很清楚。于是两个人就都沉默了。过了10秒钟。谢其修把手又搭到李真美的肩膀上，这一次李真美没有推开他的手。

　　“我说过，我们是好兄弟。永远都是，对吧？”

　　“谁要做你的兄弟。听着，你这个臭小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虽然她这么说，谢其修却没有生气，他拍了拍李真美的肩膀。“但是，我也会永远祝福你的！”李真美最后这样说。

　　“好。”谢其修笑着。

　　“老师，您会原谅我么？”李真美找到了一个机会和老师在操场上散步，就象上次她们散步一样。

　　“你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吗？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年轻人都会范错误的。我原谅你了，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告诉我了。我们可以把它当成一个永久的秘密。”罗一英其实已经猜到那个到校长面前告状的人是谁了。

　　“也许您都知道了，但是我并不是要道歉我去校长那里摆弄是非。我是要道歉，我不应该片面的告诉你我喜欢谢其修。”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

　　“但是，我想那一定伤害你了，老师。其实您也知道谢其修一直都是喜欢你的对吧。

　　“知道，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只讲究过程不计较后果。有很多事情，我们必须要考虑到很多。”

　　“老师，我总觉得您不知道什么是爱。您不够勇敢。”

　　“也许是的。谢谢你陪我聊天。要好好复习！”罗一英认真地嘱咐着。

　　期末考试就这么到了，同学们考的都不错，谢其修的成绩也很好，这让罗一英多少放心了些。学长的结婚计划也都进展的很顺利。婚礼就定在8月6日。假期的补习课程不太紧张，班主任老师可以不用时刻在班级里，所以罗老师的英语课暂时由另一个老师替代，她开始位她的婚礼准备了。谢其修变得少言寡言。奶奶就安排他进了母亲的婚纱店帮助客人化妆，这是能让谢其修得到成就感的最好的地方。

　　“其修，电话！”正在忙着帮客人装假睫毛的谢其修和客人道了声稍等后拿起了电话。

　　“是我。”妈妈的声音。

　　“拜托，柳淑英女士，打扰正在工作的化妆师是很没礼貌的好不好？”谢其修已经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客人的身上，这样他可以忘记很多东西。当然他也知道这不能解决实质的问题，但是起码能让他在做出完美彩妆的成就感时感到暂时的快乐。

　　“噢？那我可要表示道歉了。但是如果不告诉正在工作的化妆师他预订的婚纱已经有人可以穿上并且要买下来的消息是不是更没礼貌呢？”妈妈故意开着玩笑。

　　“哦？真有这么完美的女孩？那我可要一饱眼福了！”谢其修故意表现得很有兴趣。

　　“上来吧，在2楼试衣厅呢！”妈妈高兴地挂了电话。

　　谢其修只好上了楼，他知道全家人都在努力地让他快乐。谢其修来到了试衣厅，妈妈正热情地和准新郎交谈着。

　　“你对自己的女朋友真是大方呢，这件婚纱所以要这么高的价格，我是认为没有哪个女孩能穿上呢，没想到你一下子就看上了。”妈妈的话刚说完，准新郎就说：

　　“哪里哪里。女孩子一辈子最漂亮的时候就是穿着婚纱走在礼堂里。我当然要给她选最好的。”

　　镜子里的准新娘就看着自己漂亮的样子微笑着不说话。

　　谢其修推门进来，妈妈高兴地说：“这是我的儿子，他一定会很心疼自己预定了的婚纱被我卖掉的。”准新郎刚要走过来握手，但是他认出了谢其修。

　　“是你？”准新郎并不友好地问。

　　谢其修不作声。

　　准新娘以为遇到了什么熟人也高兴地转过身来，她的目光就定格在谢其修的身上。
　　“你们认识？”妈妈问自己的儿子。

　　“是的，她是我的老师。”谢其修转身要离开。

　　“哦。”妈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那我可以收回这婚纱么？我知道这违反职业道德。”妈妈毕竟是自私的，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老师，而儿子还预订了这款婚纱。

　　“妈妈，这不可以的。您说过只要有完美的女孩能穿上这婚纱，您甚至都愿意白送给她的。而且您看到了，我的老师穿起来真的很漂亮！”谢其修说完，向准新郎点头致意然后下楼了。

　　过了一会，穿着漂亮的婚纱的罗一英从二楼的旋转楼梯走下来，那样子就像一个要接受虔诚的祝福的公主，气质高贵，举止优雅。谢其修是多么地希望自己是那个走过去挽过她的手的人，但是现在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可以挽她手的人！那个人是多么的幸福啊！

　　“其修，还是您给这位小姐化妆吧。她可是穿了你预订的服装啊。”化妆师张师傅不知道状况，所以故意打趣地说。

　　“可以吗？”谢其修问准新郎。

　　“当然。”准新郎高姿态地说。某种意义上他是胜利者，他当然要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就选富贵新娘装吧，您这婚纱显得您十分富贵。”张师傅打着下手，对罗一英说。

　　“不了，还是用粉红娇娘吧。这一款可以展现女性的娇甜，还能展现出成熟女性应有的坚毅卓绝神情。”谢其修一边摆弄着老师的头发一边说。

　　“富贵新娘吧。”准新郎建议。

　　“就粉红娇娘吧。”罗一英看着镜子里的谢其修说。

　　“可以么？”谢其修又征询准新郎的意见。

　　“当然。”准新郎还是那样得意的神情。

　　“张师傅请您给我大号的电卷帮吧。”谢其修首先开始给老师卷裹起头发，他做的并没有太多的规则，只是随意地卷裹着。发型做好了，谢其修给老师上了底妆，他选择了带珠光的淡粉色突出肌肤的美感和亮度。然后配合了粉红色眼影，再以薄荷绿色和深紫红色来点缀，最后涂上粉红色腮红，完成了美丽彩妆。当最后为老师画眼线的时候，谢其修说：

　　“请您闭上眼睛吧。”罗一英闭上了眼睛。谢其修蹲下来，在扬面向后的老师的眼睛上进行着描绘。一笔又一笔，他的眼睛终于承受不住里面液体的重量，一颗眼泪重重地砸在了老师的右面庞上。

　　“张师傅，你来完成吧。刚才的干粉进我的眼睛里了。”谢其修慌忙侧了身进了洗手间。他到洗手间里洗了脸。吹干了手，然后走出了洗手间的门。

　　“其修，让张师傅做吧？”妈妈站在门边，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没关系，就快完成了。我要做完再走。”谢其修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妈妈笑了笑。

　　“好吧，然后你就回家去吧。”妈妈拍了拍谢其修的后背。

　　罗一英其实已经睁开了眼睛，仔细地感受着那颗泪从面庞慢慢地滑落到耳垂下面，她的余光呆呆地看着谢其修钻进了洗手间。张师傅并没有发现泪水滑过的痕迹，只是轻轻地又拍了一层粉，然后很快完成了最后的工作。谢其修也从洗手间里出来，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然后将老师的头发进行整理，使发尾不匀称地自然垂散，又将浏海往旁拨，这样就更强调出罗一英优雅的气质。

　　“好了，您还满意吗？”他看着镜子里老师的眼睛问。

　　“很好，谢谢。”老师把目光转向了一边。

　　“我也很满意。”准新郎走过来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粉红娇娘说。

　　“那就到楼上去拍照好了。”张师傅催促着。于是罗一英在她的学长的带领下上了二楼的摄影棚。在罗一英踏上了二楼的第一个台阶的时候，谢其修推门而出。

　　“好，看这边！”摄影棚里，摄影师开始尽力地引导一对新人如何摆这种姿势。

　　“新娘笑得再开心点！对，要向新郎那样，发自内心地笑出来才行。您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新娘了！您的彩妆是我们哪位化妆师的作品呢，实在太漂亮了！”摄影师希望通过这样的赞扬把准新娘逗笑，因为这个准新娘的笑容简直就是好容易挤出来的。

　　就在准新娘努力微笑的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

　　“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罗一英听出来是自己的电话。她似乎在等什么电话一样。

　　“您好。”她握着电话。

　　“是爸爸。”电话那边传来厚重的声音。

　　“您一定有事要说才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吧。”罗一英的声音很低。

　　“爸爸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告诉你。你的学生来到家里的时候，喝多了，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他说的一句话我很在意，他说你并不快乐。孩子，听爸爸说，一个人是否真正快乐从她的笑容就能知道。真正的笑容是要发自内心的。这一点很重要。”

　　“我知道，爸爸。”罗一英挂了电话。久久没有移动身体。

　　“如果准新娘准备好了，就请站到镜头前和准新郎一起吧。”

　　“很抱歉，但是我不能继续拍下去了。”罗一英摘下自己头发上的装饰纱，抱歉地看着自己的学长，然后对摄影师说。

　　“怎么了，孩子？”奶奶关心地看着自己进了门就喝水，而且神色黯然的孙子问道。

　　“奶奶，我们煮些泡面来吃吧。放4个鸡蛋。”谢其修看着奶奶，然后他摸着腕上的表这样说。

　　“泡面？那多没有营养啊！”

　　“奶奶，您让他们去做吧。你陪我一起吃好吗？”谢其修扶着奶奶坐下来。

　　“好的，我告诉刘嫂去做。”奶奶起身去喊刘嫂去做了。

　　泡面很快被端上来了，谢其修拿起了筷子。吃了几口，但是奶奶并没有把鸡蛋都夹到谢其修的碗里，所以谢其修主动把奶奶家的鸡蛋夹到自己的碗里，然后开始吃这4个鸡蛋。

　　“你慢点！慢慢吃，别噎到！”奶奶看到自己孙子大口地吃着鸡蛋的样子担心地说，谢其修其实从小就不太喜欢吃鸡蛋的。

　　“咳！咳！”谢其修还是被第二个鸡蛋噎到了，他咳嗽了两声，然后喝了一口汤。在咬开第三个鸡蛋的时候，谢其修的眼睛湿润了。

　　同样的两碗饭，四个鸡蛋。但是一切都是如此不同。

　　谢其修忍住眼泪，哽咽着说：“奶奶，您和爸爸说说，给我换个学校吧。”

　　“真的要换吗？”

　　“是的，奶奶。我回房间了。”

　　房间里，谢其修打开了自己的音响，让那音乐流淌到房间的每个角落。然后他蒙着被子，眼泪流了出来……

　　“I cant believe that I’d standing here

　　Been waiting for so many years and

　　Today I found the queen for reign my heart

　　You changed my live so patiently

　　And turned it into something good and real

　　I feel just like I felt in all my dream

　　There are questions hard to answer

　　Cant you see?

　　Baby，tell me how can I tell you

　　That I love you more than love

　　Show me that how can I show you

　　That I blinded by your light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