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
给沈蓉留了字条后，颜清浅乖乖和顾君尘踏上了回停云谷的路程。
两人骑一匹马，自然脚程慢些。比不得马车，一路坐在马背上，颜清浅早上吃的几乎都要被颠出来了。所以当看到那座建筑后是格外的兴高采烈。
那是一座古寺，坐落于山中松柏林立之间，幽深肃穆。古钟声回荡在山中。
颜清浅下了马，落地时候一个不稳打了个趔趄，接收到马上的顾君尘传来的鄙视眼神后吐了吐舌头，向寺庙小跑去。
走近了才看清寺名，灵空寺。
因为隐于山中，是故寺内香客几乎没有，寺中有一棵巨大的古树，几个小僧正在清扫叶子。寺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生就给人一种悠远宁静之感。
顾君尘跟着颜清浅进了寺庙，在察觉到这里与众不同的寂静之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毕竟这个地区一向山贼草寇众多，而没有武功的出家人却能守得这一方净土，其中必定不简单。
而心思单纯的颜清浅就没有在意，她像模像样地走进大殿，点了香跪在金身佛祖前，一边念念有词。顾君尘好奇，靠近就听到丫头这样念叨：“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我万事如意一帆风顺身体健康三阳开泰五谷平安……”
顾君尘：“……”
插了香，颜清浅看到边上还有签筒。于是拿了签筒闭着眼像模像样地抖了几下。顾君尘则站在一边看她。
掉出一支签，颜清浅放好签筒，拾起那支签。
第三十六签。大吉。
先损后有益，如月之剥创。玉兔待重生，光华当姻室。
人若沙里去淘金，费尽心机用尽功。
莫道旱苗无结实，幸然天上降甘霖。
颜清浅看着签文半天，没有看出什么道理来。边上也没有解签的师傅，但是写着大吉，终归不是什么坏事。
这时候，从殿后走出来一个白眉白须的老和尚。虽然瘦的很，却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颜清浅看有人出来，于是规规矩矩地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大师。”
那个老和尚也回礼，“女施主可是有什么事？”
颜清浅将那支签递过去，“愚无甚慧根。参悟不了其中奥秘，还望大师可以指点一二。”面对看起来就德高望重的大师，颜清浅也收敛了些平时的性子。
“自然自然。”大师接过签眯了眯眼，笑道：“女施主请随我来。”他缓步出殿，来到寺院中那棵古树下。“女施主可看到这些地上的落叶了？”正是深秋，落叶虽有人清扫，却也是扫不干净的。
颜清浅点头。
“凡事就像这棵树一般，只有落了叶，才会长出新叶。也许它现下是光秃的，但迟早有一天，会再次枝繁叶茂，也总有一天，会再次落叶。世间万物均是如此往复循环，凶吉相交。”
颜清浅望着依旧在落叶的树，似懂非懂地点头，老和尚的笑意更深。
“老和尚我还有一句话，想告诉施主。”
“师父请说。”
老和尚看了站在一边的顾君尘一眼。“这世间有的事乃是天定，非人力可改，所以人着一世，随心些才是。施主可明白了？”
颜清浅依旧有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倒是顾君尘抿了抿唇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他拉了颜清浅，“走了。”
“诶诶你拽我干什么……大师那我们先告辞了……”颜清浅几乎一路被顾君尘拖了出去。
老和尚站在树下悠悠一笑，“施主佛缘未尽，有缘自会再见。万般因果皆是命……皆是命……”
可惜颜清浅没有听到老和尚最后说了什么，只看到他张合着嘴。
***********************************************************************
拜月教。
师姐，对不起。
看着桌上的字条，沈蓉抿紧了唇，神色严肃。
那日在马车上，明明已经告诉她，她为何还是不听劝。
“丫头走了？”夏迟靠在门边。楚源源也站在夏迟身边。
“嗯。”听不出情绪。
“也不瞒你，那日我是看着她和受伤的顾君尘走的。”夏迟笑着看她。
沈蓉转头，皱了皱眉，“为什么不拦着她？”
夏迟颇为不顾形象地扣了扣耳朵，“你不觉得她这次走得很蹊跷么？你不是将事情都告诉她了，她是我拜月教徒，她的性子，绝不可能傻到为了情爱去丢了性命。依我看……她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只要坐等看戏就行了。”
沈蓉看向他，夏迟但笑不语。
***********************************************************************
一路劳顿，到了停云必是要休整一番。
到了停云后已是深夜，颜清浅便也顾不得一路灰头土脸的就去睡觉了。而顾君尘这个略有洁癖的家伙则是折腾到了三更才睡。
顾君尘爱干净，受不了身边人有半点的不干净，何况是颜清浅。于是第二日颜清浅一早醒来，就被顾君尘勒令去沐浴。
水气氤氲，颜清浅沐浴完发现自己原先准备的男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艾绿长裙。站在原地纠结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外间顾君尘淡淡的声音：“再磨蹭就帮你换。”才慌慌张张换上了。
长裙是出乎意料的熨帖，但颜清浅鲜少穿这些，是故她觉得拖拖踏踏的很麻烦。但容不得她反悔，顾君尘缓步走来，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后在她脖子以下腹部以上那个位置停住了目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别这样……
看见颜清浅欲哭无泪，顾君尘撇了撇嘴，拉着她坐在了铜镜前，打开颜清浅从来没有碰过的妆奁。从里面取出一支簪子。动作颇为小心翼翼。
正是那天那支竹叶簪子。
顾君尘给她挽了个髻，动作自然，丝毫不见半点儿娘的感觉。反倒是像极了丈夫给……妻子挽发。
……哎呦你在瞎想什么。
颜清浅下意识捂了捂脸，发现不巧脸是烫的。看了看铜镜里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
顾君尘用那支发簪固定住发髻。看了看镜中的颜清浅，‘嗯’了一声。
艾绿的长裙与发簪说不出的相配。看得出是费了心思的。
颜清浅此刻脸颊微红，一身碧绿，仍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妙佳人。
“顾君尘……你怎么会这个的？”我都不会……
“无意中看见的。”语气淡淡的解释。
颜清浅点头，心里却在得意。明明是特意的。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