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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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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求婚
一年后洛溪城。
“易安,阿昙,”秦焕之在竹园外唤,“我带了醉香楼的小菜来,快拿两坛络裳酒来啊!”
“秦大哥,易安去市集了,你来的时候没有遇到他吗?”楚昙放下手边的工作,回头应道。
红带绾发,白衣翩翩,清俊的脸容带着笑,一个出落的女子就这样立在了秦焕之眼前。他见她手拿水壶也不理会,放下手上的东西就走去屋里拿酒。
楚昙见他如此也只是笑,轻轻浅浅的,眼角的暖意化开了末冬的寒冷。
不多时,楚易安从市集回来,看见秦焕之这个大忙人当然是很高兴,饮酒谈天也就成了自然不过的事。
楚昙拿着楚易安买来的东西就走进屋忙去了,也不管不顾两个大男人在外面做些什么。
但是秦焕之走后,楚易安却神色有些怪异了。好几次张嘴欲言又止,让楚昙觉得怪异。
“易安啊,你倒是快和阿昙成亲啊,都这个岁数了,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总不能赖死一样在我府上住一辈子吧!”秦焕之走前对他说的话还一直在脑边荡漾。
可是他开不了口,他不能想象,阿昙若是不答应,他该如何是好。
嘴唇张张合合,好几回想要说出的话又吞了回去。
事情忙完,楚昙笑着把楚易安推出竹园外,“好了,易安,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楚易安低头,神色不宁的应道:“好。”
楚昙转身便往回走。
楚易安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心里却很是着急。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还要错过下去么?这样想着,他一咬牙,对她喊道:“阿昙!”
楚昙听见,转身正想着回话,却被大步流星般走上前来的楚易安迎面抱住。错愕,是楚昙现在唯一的表情。
“阿昙,嫁给我吧!”楚易安把手臂收紧,力度大得像是要把她融入骨髓,他深吸一口气,坚定的道:“嫁给我,五千七百一十八世,生生世世,我都爱你。”
告白来得太突然,楚昙几乎忘了去反应。而楚易安却屏住了呼吸来等待楚昙的答案。
半晌,一双温暖的手环住了楚易安的腰身,清浅的笑凝在了楚昙的嘴边,生生世世的诺言到最后都从楚昙的嘴里确定下来:“好,生生世世,你都要爱我。”
所谓成亲
两个人的婚礼很简单,只是在竹园木门前贴了一个喜字,还有喜房里放着一双红烛。楚昙没有穿大红嫁衣,只是穿着往日里最喜爱的红色襦裙,只是楚易安穿了红袍,看上去越发英俊。
早上两人在西郊墓前交拜,便算是完成了模式。午饭后两人换下了衣服,到市集逛街。所有人和事都变了,只是他们两人,走过这样重大的挫折,依旧在一起。
傍晚未到,他们却“偶遇”了秦焕之。被他硬是拖回了竹园时,竟看见了一年没见的飞云和秦医长。
“我叫他们来的。”秦焕之笑,“幸好赶上了,不然飞云没能喝上你的喜酒,一定要把我怨死。”
“臭小子真把女娃娃娶到手了哇,老头怎么说也是有救命之恩,你们还想逃过我这顿么?”秦医长嘿嘿一笑,舔舔唇道。
“将军。”飞云只是这样喊了一句,却再也没说话,只是眼里的欣喜很明显。
楚昙和楚易安相视一笑,没说什么便把埋在溪边的络裳酒搬了出来,领着众人回了楚府。
等所有人坐下,秦焕之却笑着拿出了条红绸,递给了楚昙:“我们没什么礼送给你们,这条红绸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待楚昙接过后,秦医长便把楚昙往门外推;“小女娃娃去喜房里等着,婚礼当日新娘子不得见人你不知道么!带我们饮饱食足会把臭小子还给你。”
楚昙低头,脸颊微红,不再说什么便走了出去。
楚易安想追,却被秦焕之抓住:“易安,你急什么。今晚洞房这么脸红心跳的事你都不让阿昙心里准备下么?”
他声音有些大,还没走远的楚昙听后脚步微微一顿,便走得更快了。
“臭小子快看,女娃娃害羞了!”秦医长满意的摸摸胡子,又接着道,“来,快上酒菜。老头要饿死了!”
酒过了三巡又三巡,楚易安在三人的松口下终于逃离的苦海,当即走向了楚昙的房间。
——嘎吱。
门外是夜风的微寒,而门内,是他楚易安一生的温暖。
所谓洞房
夜风入屋,驱散了屋里浓浓的酒味。而楚易安并未在意,因为如今他的眼他的心都只有那个坐在床边的人。
红烛被烧得嗤嗤响,而楚昙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白衣似雪,红绸盖面。交叠在腿上的在长袖下的微微颤抖泄露了她的紧张,但楚易安丝毫未留意。
他慢慢走近,神色是水一般的温柔。从此春暖冬寒,他都会陪伴这个人,这个穷其一生都会爱着的人。
记得秦焕之曾问过他:“易安,你爱阿昙,可是什么是爱呢?”
那时的自己却抬头望天,眼前似是出现了她笑的模样,“看见她笑,便比什么都好。这或许就是爱吧。”
所以庆幸上天还能让他看见楚昙的笑容,还能让他的心像此刻强烈的跳动着。
大手伸出,揭起了楚昙的头巾。头巾下的女子抬起头,眉睫轻敛,眼神迷离,脸颊微红,唇角轻轻扬起,便唤道:“易安。”声音有些微微的醺,尾音缱绻。
“阿昙。”他亦轻轻的笑,眸间的暖意上涌,已是不自觉的伸手抚上她的脸。从眉梢到鬓角,从眼眸到朱唇,她的轮廓,一点一点,蚀骨相思。
楚昙此时却张嘴咬了咬他的手指,低头咯咯的笑了。“交杯酒,易安。”
楚易安转头看,才发现这里被秦焕之布置的极好。大红的喜字,清酒一壶,简单,更是温暖。他拉着楚昙到桌前,双手交缠,头抵着头,鼻碰着鼻,喝下交杯酒。
“从此生死白头,我陪你。”楚易安低低的笑。双手一紧,便吻上了楚昙的唇。
楚昙微微一愣,毫无防备的,就张开了唇。交缠,追逐,两人的第一个吻,炽烈且缠绵。
楚昙被吻得迷迷糊糊,再加上在之前她趁楚易安不在时喝了两坛刀子酒来壮胆,早就昏昏呼呼的不知天南地北了。等楚易安放开她的唇时,楚昙已经被压在了床上。
楚易安喘着气,眉眼迷离,眼里那团火无声的烧到了楚昙的身上。
“易安,”楚昙笑,伸出小手摸着楚易安的面容,这个俊朗的男子,这个自己爱着的男子,这个眸里只有她的男子。“易安......”
她唤他的名,一声又一声。慵懒,妩媚,甚至是有着楚易安一生不曾碰触过的温暖。
而楚易安眼眸一沉,张嘴低哑的回应:“阿昙......”
楚昙笑意更盛,眉眼弯弯,像是一潭清池般纯净:“爱你,很爱很爱......”
说罢,便捧起他的脸,用力的亲了他的面颊。
楚易安眸色更沉,伸手一扯,便拉落了楚昙的发带,云发散落,衬得肌肤越发白皙。他的阿昙这样美,这样让他动心。
楚易安情难自禁,低头用唇细细描绘着她的肌容,那云缎般的黑发,那灵动如月的眉眼,那小巧可爱的鼻,那微张吐着热气的唇,那细致瘦削的下巴,那光滑幽香的颈脖,一寸寸肌理被他亲吻,而心里那团火却烧得更盛。
身下的人也不管不顾,双手缠着他的发把玩,发出轻轻的笑声。
楚易安的忍耐力似是到了极点,他开始解楚昙的衣。白皙的肌肤渐现,更是加重了他早已浑浊的呼吸。他细细的吻,声声的唤,“阿昙,阿昙......”
我是这么这么的爱你,该怎么办?我想把你拆骨入腹,世世相溶,永不分离。我爱你已久,而如今,我终于能得到你......
楚易安再也忍耐不住低吼一声,当他抬头,他赫然发现,身下的女人已经闭上了眼,有着均匀的呼吸。
他愣了良久,最后不由摸着鼻子苦笑。
他极致温柔的把她的衣服穿回去,自己梳洗一番后,便躺在了她身边。那种相濡以沫的靠近,鼻息间还能闻到她嘴里的酒香。楚易安拥着她,看着她苦笑:“你啊!”说着,便低下头,轻轻咬了一下楚昙小巧的鼻尖。
楚易安把她埋入自己的胸膛,而睡梦中的楚昙却微微挣扎,伸出手了抱着他,嘴里呓语:“易安......”
声音透过肌理,传到了楚易安跳动着的心脏。而他心脏的跳动,亦透过肌理传到楚昙的耳边。一声一声,两个人的世界里,互相温暖。
楚易安把她拥得更紧,心里有一种幸福感不断膨胀,几乎要把他折磨致死。
虽然他应该是历史上最可悲的新郎,但是他不急。因为他们的日子还有好长好长,长到可以忽略生死,忽略岁月。
他们这一生,因为无法守护过去的洛溪,便以为再也无法圆满。可是如今,洛溪万家灯火皆灭,他们尚在这里,能够相拥而眠,又何尝不是圆满?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