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霁月》青青团子

4、阴差阳错

　　京城·牙市
　　“师傅，咱们已经逛了这么多家了，还没有中意的么！”寻声望去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哥天庭饱满，眸子大大的隐隐带着股威严却还有些稚气，一脸的英气。此时的他正望着身边的那位蓄着胡子五十岁上下中年人。
　　“恩，是还没寻到，到底是为班子寻个可造之材，马虎不得啊。袁明啊，你也帮师傅看看，别老偷看那些女娃娃。”中年男人嘱咐道。
　　“额，是，师傅。”袁明脸有些微红连忙回道。
　　这位中年人正是昆曲界的龙头袁家班的班主——袁世朗。这次进京一是来流动出演，二便是来寻一徒儿，为班子添个旦角。这昆曲在齐源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六百多年的艺术积累，这齐源人更是喜爱听戏、学戏。而这袁家班能在这六百年的艺术流传中站稳脚步也实属不易，这真本领绝对不可能不高。
　　“师傅，你看那个怎样，保准能做我师弟！”袁世朗随着袁明的手望去。
　　真让那小子看准了，确实是个可塑之才，不知声音如何。袁世朗一边暗中打量一边走了进去，问那孩子：“孩子你今年多大了？是哪里人士？”
　　“回大人，小人今年七岁了，本是苏州人士随父母进京，不料家道中落，父母只好作此主意将小人卖掉。”那小孩回答。仔细一看竟是先前那小公子看中的那位。
　　“噢，倒是个可怜的娃……”袁世朗小声说道。心中暗想：这小娃声音不错清冷中带些须婉转是块成才之料，不若就买了他！
　　老板娘随声走了出来：“老爷您可是看中了哪个？”
　　“噢，正是正是，小老儿正是看中了这个小娃娃，不知看否卖给在下？”
　　“噢，那可否告诉小人，您是带着娃回去做啥的？”老边娘有些犹豫，毕竟是哪位小公子看中的人，可这五十两银子可不值个小数目，如若那小公子的家人不同意可不拜师了这个买卖。
　　“实不相瞒，在下是袁家班的班头，这次是来寻一位徒弟接下本人的衣钵的。”
　　“这……不满大人这唱戏可不是个好生计，这娃生的如此去唱戏太……其实这娃早已让他人看中，不过只是回家拿银子罢了。”老板娘一听是唱戏的，好像很不情愿，毕竟那时候唱戏的总是不入流，是让人瞧不起的，虽说此时昆曲是如何的鼎盛，可戏子总是低人一等，听人差遣的。
　　“在下知道，在下愿意出百两银子买下这娃，也会给他个好生活，那人不是还没买下他，也没立什么字据不是？”
　　“话虽如此，可……”老板娘终究只是个生意人，谁能和银子过不去能。
　　“您就放心吧，在下说到做到定给她个光明的前途。”
　　“那……”
　　“您就答应了吧！”袁明劝道。
　　“好吧，那就这样吧。阿光拿字据来。”老板娘始终是屈从了银子。
　　“这是这孩子的卖身契，您拿好。孩子你就好好梗着这位老板学本事，以后好出人头地。”
　　那孩子能如何，只不过是身不由己、听天由命罢了。
　　如此这孩子便跟着袁世朗迈入了梨园，不止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