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绝吟》雪舞樱歌

14、第 14 章

　　这天下午，林诺说有重要的事情，让白羽乖乖呆在别墅里等他回来，白羽无奈，只得百无聊赖地在花园里修理着草坪。
　　突然，从屋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白羽奇怪地往屋里望去，一个模样艳丽的贵妇人带着几个保镖正朝他走来。那妇人穿着考究，神情严肃，肩上挎着的鳄鱼皮包更是给她增添了几分傲气，而她的面容，竟有几分神似林诺。
　　“你是白羽吧？”那妇人走到白羽面前问道，白羽正半蹲着，令那妇人有股居高临下的气势，竟莫名地让白羽有了压迫感。他只得站起身来，答道：“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林诺的母亲。”妇人说着打量了一下白羽，撇了撇嘴又道：“真没想到你一个男孩子也能长得比女人还漂亮！难怪我们家林诺会被你勾去！”
　　“伯母你误会了……”白羽急忙说道，他不知道林母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明显地感到来者不善。
　　“我误会了什么？误会了你和林诺的关系？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闹得那么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道都不难！”林母语气里满是不满，在她眼里，他的宝贝儿子是不应该跟白羽这种人在一起的！
　　白羽怔怔地站在那里，他无话反对，突然间，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永远是个输者，永远是个得不到幸福的人……
　　“不想让林诺因你而毁了的话，就给我离开他！”林母毫不客气地要求道，“当初让他回来继承家业，他不干，硬要去学设计，现在倒好，为了你他连设计也放弃了！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吗？他在召开记者会宣布退出服装界！真不知道你这种下贱的人跟林诺在一起是打的什么主意！”
　　林诺……要退出？白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难怪林母要他离开林诺！林诺啊，你真傻！白羽不值得你这么做啊！
　　苦笑了一下，白羽抬头望着林母，面无表情地说道：“伯母，我会离开林诺的，但我希望你明白，我跟林诺在一起并没有什么目的，再下贱的人，也是有尊严的！好了，我这就走，不需要你这么大费周折来送我……”
　　林母知道白羽指的是她身边的几位保镖，冷笑了一声：“算你还识相，马上给我走！”
　　“总得等我收拾一下东西吧？”白羽对着林母微笑道，一时竟让林母愣住了，怔怔地看着白羽进入房里收拾着他那不多的东西。
　　白羽，要挺住，就算走，也要走得有尊严……
　　白羽一边收拾着一边默默地给自己打着气，很快地，东西就收拾完了，林母带来的几个保镖将他领出了别墅，绝情地将门关上了。
　　望着这座华丽而冷漠的别墅，白羽不禁感叹着，这里，恐怕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地方吧？
　　这里，有他和林诺一起渡过的快乐时光；这里，曾让他有了希望；这里，曾让他以为自己还是个幸福的人；这里，也是他断梦的地方……
　　别了，林诺，就当做了一场梦吧，一场很美的美梦，如今梦醒了，就得离开了……
　　拿着自己的行李，白羽没有再犹豫，毅然离开了别墅。

　　“当白羽刚离开别墅的时候，林诺却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一走进屋，发现迎接他的是他妈，而不是白羽，这才意识到一路上不好的预感终发生了，白羽……走了……
　　“妈，是你让白羽走的吧？”林诺微怒地问道，林母则安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为了白羽而失控了的林诺，不满地说道：“没错，是我让他走的！”
　　“为什么？这样会把他逼入绝境的！”林诺声音大了起来，在记者会上受到林母派来的人的阻止时，他就知道白羽肯定也出事了，什么也不顾地就急急赶回来，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林母轻蔑地笑了一下，“绝境？那种人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美国的事！他勾引你做出那样伤风败俗的事，害得我脸上无光，你还尽为他说好话，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妈，我对白羽是认真的，请你不要阻止我们！”林诺大声道。是的，他爱白羽，从很久以前就有那感觉了，所以他根本就不会在乎白羽以前的事，他的脑中、眼里只有那个需要人保护的白羽！
　　“你这什么态度？竟然对我这样说话！”林母显然被激怒了，风韵尤存的面容上杏眼圆睁着。她的儿子竟然为了那个白羽这样顶撞他！“那个白羽有什么好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做鸭的！”
　　林母话一出口，林诺的脸色就变了，冷得吓人，她不禁打了个寒噤：林诺竟然来真的了！
　　“妈，请别用你的眼光来评价我和白羽之间的感情，我希望您能尊重我。”林诺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严肃的表情是林母从未见过的，她不禁纳闷道：“那白羽就这么好？好到你可以不听你妈的话了？”
　　林诺顿了一下，还是坚决地说道：“是的！他很好！我离不开他了，我要将他带回来！”林诺说着不再理会林母，转身就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外，林母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保镖便一起扑了过来，死死地将林诺抓住，林诺怒了，一拳挥倒一个，再一抬脚，踢向了正想制住林诺的保镖肚子上，趁其他人分神的那会儿，林诺一个转身，扔下了那群保镖就冲了出去。
　　“林诺！”林母气急地叫着，可林诺头也不回地就消失了。过了好一会儿林母才稳下了气，拿起手机拔了一个号，说道：“苏含吗？我是林姨……”

　　在街上犹豫了半天，白羽还是无力地回到了家里的那间老屋，将东西放下，本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下的，见屋子里蒙上了层淡淡的灰尘，无奈地笑了一下，开始动手收拾起来。
　　他，终究还是要回到这里的。外面的风雨经历太多了，到头来，还是这个地方最能让他安心……
　　一边收拾一边想着，竟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客厅，想到自母亲过后忙着处理后事，也没怎么去收拾母亲的房间，就走了进去。
　　桌子上仍摆放着那张全家福，照片上幸福的笑容此时看来却是令人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白羽怔怔地盯着那照片，思绪万千。突然一个不留神，相框掉在了地上，白羽急忙捡拾，手指却被碎了的玻璃片狠狠扎了一下，顿时一股血水流了出来。
　　“嘶……”疼痛一下子传来，白羽不禁眉头一皱，却发现掉在地上的竟还有另一张图片。捡起来一看，是父亲与另一个男子的照片，两人依偎在一起，看似很亲密，而父亲的脸上，竟洋溢着白羽从未见过的笑容……
　　白羽正怔怔地看着照片，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白羽！你在吗？我是林诺……”
　　林诺……白羽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想回应，可脑海里却浮现出了林母轻蔑的表情，和他自己决绝的话语。不行，要是让林诺知道自己在，那岂不是食言了？自己还那么信誓旦旦地在林母面前说道要离开林诺的，怎能这样就退缩了！
　　不能回应！白羽一咬牙，替自己包好了伤口，回到床上躺着，任凭林诺在门外死命地敲着门，就是一声也不吭。
　　良久，林诺放弃了敲门，朝着屋里认真地说道：“白羽……我知道你在里面，三年前也是这样，我来找你，你躲着我，我就那样走了。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当初没抓住你的手，让你吃了那么多苦，难道现在，你还要躲着我吗？”
　　三年前……白羽的思绪又恍惚了起来，林诺在门外又继续道：“我知道我妈一定对你说了不好听的话，但我不是说过了吗，要相信我，相信我不管发生任何事，遇上任何困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你不要又是一个人撑着好不好？”
　　屋里的白羽听了林诺的这番话却是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不要再听，要不然他会忍不住的，忍不住开门扑进那人的怀抱，那对他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林诺哥……”苏含走了过来，看着快没了神的林诺担心不已，“伯母让我劝你快回去……”
　　“苏含，跟我妈说，我不回去。如果我回去了，白羽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那他该怎么办？”林诺坚定而疼惜的眼神让苏含无法应答，只得怔怔地站在那儿。
　　良久，苏含开口道：“林诺哥……你不要这样……”声音有些哽咽，不，也许应该说是犹豫，看着这样的林诺竟不知该如何劝解，林母绝决的态度连他都觉得没有希望了，更何况是这两个不被接受的人。
　　似是站累了，林诺就着门槛儿坐了下来，背靠着门，漠然地说道：“苏含，回去吧！不要管我了，我要在这儿等，直到白羽肯出来见我为止……”
　　“林诺哥……”
　　突然，苏含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韩宇天打来的，下意识地望了林诺一眼。
　　“是韩宇天打来的吧？”林诺见苏含的反应就已猜到了几分，“你快去见他吧！我的幸福由我自己来争取，你只要好好珍惜你的就行了，不需要替我妈来劝我。”
　　“哥……”苏含张口还想说什么，门突然开了，白羽站在门口，满脸复杂地望着正在争执的两人。
　　“白羽……”林诺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口叫道。
　　白羽望着林诺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平缓地说道：“林诺，你回去吧！我们就到此吧！”
　　“为什么？”林诺不解，他没料到白羽说退就退，说放就放。
　　“为什么？”白羽苦笑着，“林诺啊林诺，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们能在一起吗？很显然不行的吧？就算你妈不会反对，可你能不顾世俗的眼光和流言吗？”林诺听了一个激动，想立马反对，白羽又继续说道：“好吧，就算你能什么都不管，可你又想过我的想法吗？因为我而让你失去本该属于你的生活，我心里又会好受么？林诺，不要让我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好吗？”
　　白羽的话竟说得林诺哑口无言，突然，他才觉得自己真的忽略了白羽的想法，一直以来他都自认为自己能保护好白羽，却没想到自己无私的奉献竟会带给白羽如此多的压力！
　　“白羽……我，明白了……”不知沉默了多久，林诺才说道，白羽听了凄婉一笑：“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
　　苏含见状拉着林诺就向白羽道别：“白羽，我们就先走了，你要保重啊……”
　　“嗯。”白羽仍是微笑着的，直到苏含和林诺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帘中，脸上的笑容才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