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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孽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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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声响起的时候,天才微微泛白。
□□歌加酒宴,士卒们都疲惫不堪,拖着沉重的步伐去集合。
安漠的情况依然不太好,但又不得不裹了衣服出去接受寒风的肆虐。步伐都不太稳,脚下踩着硬实的土地,他感觉就像软软的棉花一样。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也听了一两句闲话,被提的最多的两件事分别是1.昨夜粮草被烧了
2.要回家了
他默默地观察着这些人的表情,只有少部分人似是在为这唾手可得的胜仗的失去感到惋惜,更多的人甚至是欢欣的。想来也是,打仗名义上是为了百姓,但实际呢,最终的获利者不过是呢些君主罢了。能活着回去,当然开心。胜不胜利,又有什么要紧。
回家?他心里念着这词,却垂下头端详着手中的玉佩。
这场仗是结束了,可惜自己却再也回不去了。
燕军军营主帐。
将军喝退两个办事不利的看守,一个人正生闷气,吩咐谁也不见。偏偏就有个人,撩开帐子,一步一步慢悠悠踱进来了。
将军听到脚步声,刚想骂,一看来人,把话全咽回肚里去了。
“国师!”将军微微施礼。
来人手里抱着个小暖炉,连礼都没还就随意地挑位置坐下了。
将军也不介意,欣然坐在了对面。
男人捧起茶杯,对他道,“我听说你要退军。”
“昨夜粮草被烧一事,国师可知?”
“哦知道知道,所以我想你不用打仗了,大概也没什么事可做了,所以来找你下棋,也好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没事做?将军努力不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那么僵硬。不过国师似乎也不太在意,因为他正努力地把一盒棋局从怀里掏出来,所以没来得及抬头。
将军正在努力滴想措辞,等到终于想好时,他说,“国师大人,火烧粮草一事。。。”
“恩恩,我已经拿出来了,开始吧。”
将军微怔了一下,接着道“国师,请帮在下一个忙。”
“什么事?先下棋,下完再说。”
“。。。”将军无奈地看着白玉棋盘,忽然想起朝中对国师棋艺的评价,怎么才能输的名正言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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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漠默默地在军营里收拾行李。
大概也不算是收拾,他本来就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本书,一根烛,一件旧夹袄。
他在想该做的事都做了,自己是该随着队伍一起走,还是另寻一处安身。正当出神的时候,帐篷响了两声,他回过身,就见探进来了个圆圆的小脑袋。
正是那个小军医。
他一进来,就关切地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还烧么”
“嗯,没,已经不碍事了。”
“嘿嘿,我就知道我的药管用”他笑眯眯地坐到他身旁,“从明日起,军队就要回去了,一日要行三百里呢。”
安漠笑道,“怕什么?你是军医,有马车可坐,又不需要走路。”
小家伙突然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我才不是那么自私的人。我是担心那些身上有伤的将士,军队的马车并不多...嗯,别人我也管不了呢么多了,总之你可是我亲手捡回来的,你一定不能死。”
“为什么?”
“我不想浪费呢么多好药材救一个死人。”
安漠忍不住又笑了。
小军医绷着脸道,“我说的理由就呢么可笑?”
安漠忙摆手,“没有,没有,这理由很合适。”他只是笑,这世界上很多人连杀人都可以编出许多理由,可医生救人的理由却这么简单,因为不想让你死。
小军医又道,“所以,为了不让你死在路上,我去帮你申请了马车。”
安漠怔了一下,“申请马车?不必了吧,那些马车还是留给。。。”
“让你用就用!哪里这么多废话!伤重者必须骑马或乘车,这是军规,你敢违背?”
小军医两手一叉腰还真有呢么点威风,安漠也不反驳,还乖乖点头,只是心里吐槽哪里会有这样的军规。其实,他还是挺感动的,小军医为他做的事真的挺多,这恩情他势必要报答的,但马车他绝不坐。
他正在想怎样才能劝服眼前这个执拗的孩子,忽然听到外面零落的兵器磕地的声音,“拜见国师!”
糟了,那脚步声居然是朝着这里来的。
安漠心下奇怪,国师?好好的国师府他不待,他跑来这做什么?
帐帘被掀起,见到来人,安漠一惊,五指聚拢,紧紧地抓住衣角。
一身黑色华服,上面金丝飞舞,雕纹精美。如果没有看错,这就是昨天害他跪到生病的混蛋贵族!然而更糟糕的是,这个人曾与将军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眺望战场,就算两军距离再远,在那个高度,他藏在头盔下的脸也早被看见了吧。。。
“唉唉!小神医,你爹正到处找你呢,你怎么在这里。嗯。。。”
“拜见国师”他慌忙行礼。
幸而国师只说了句免礼,就拽着军医到外面去了。安漠暗自松了口气,低头看看抓皱的衣角,暗叹自己似乎紧张过度了。
然而,当他走出营帐时,却被两个士兵拦下了。
国师有请。
安漠在心中默默地思考着遗书的开头。
作者有话要说: 改第三人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