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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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艺事业的实际经营，要比我想象中来得困难。
大学校园虽然号称花园，演艺界更是圈养帅哥靓女的精品花房，二者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在这里，英俊小生满目皆是，俏丽佳人随手可得，绮年玉貌的绝色混在美人儿堆里也变得平凡无奇。
娱乐圈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更是让我万分头痛。因为不是科班出身，所以没有什么导师教授师兄师姐作靠山的先天优势。即使上过一些影视培训的课程，有表演实践的经验，真正大红大紫的机会也并不多。
太平洋另一端的周毅轩似乎在天使之城里混得风生水起，最起码要比我过得悠闲。经常三更半夜不睡觉的对我进行电话骚扰，兴致勃勃的讲起大峡谷的开阔幽远，洛杉矶的繁华喧嚣以及滨海小镇的阳光沙滩——虽然我想，更吸引他的没准儿是沙滩上的比基尼女郎。有时他也会在我快要入睡的时候打过来，应该是他那边的早上或者中午。没一样正经事儿，只是絮絮叨叨的说着要去看看迪斯尼的米老鼠到底有多么可爱，前一天在好莱坞亲眼见到的朱丽亚罗伯兹混在人堆儿，其实根本找不出来。
我为了找戏焦头烂额，他还“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唠叨电影学院和传播学院的学生有多烦，总有一些号称“导演”的人捧着乱七八糟的剧本去找他客串。每天光是拒绝这些人就耽误大把时间，熬夜写论文让他苦恼得掉头发。我取笑他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今日明日之星的导演们都慕名跟到美国去了，不如就“从”了吧，在通往艺术殿堂的道路上，我们也算“殊途同归”了。抱着电话忍不住一再叹气：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古人诚不我欺！
我没有周毅轩那样的好运。两年来，除了没营养的影视平面广告，给一些三流歌星拍烂俗MTV之外，接拍的角色屈指可数，甚至还有些台词不多的宫女小保姆之流。我知道这些并不适合，可迫于生计，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这一次又是一个小保姆的角色，不过戏份儿倒是不少。剧本是讲外来人口为城市经济发展所作出的贡献，有点类似主旋律的戏，据说还要在黄金时间段播出。剧集分为六个单元，分别讲述外来劳工在大都市主要从事的六种行业，我也算其中一个单元的主要角色之一。
第一次担纲这样的单元剧，而且还有重头戏，我自然对介绍拍片的朋友千恩万谢。他嘱咐我千万别发大小姐脾气，妄图跟导演监制什么的叫板。谦虚，一定要谦虚，要珍惜这次大好的机会。
好歹我也在这个圈子里磨了这么久，还能有什么脾气啊，有得拍已经谢天谢地了。再说，我也很期待片子出来之后能有人慧眼识珠。暗地里打定主意，对于摄制组的任何人都要加倍赔小心。即使咱是日行一千夜走八百的汗血良驹，也要给千里马一个往伯乐跟前儿凑的机会不是？
拍我们这个单元的导演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颇执导过几个耳熟能详的剧目。听说年轻时曾经混过摇滚青年，第一天见面，果然是迷彩裤黑T恤长头发的经典造型。
有一天晚上大伙儿出去吃饭，吃完了就坐在一起闲聊。我赶紧投导演所好的把话题往音乐上扯，从哥特迷幻到重金属黑潮，从U2到麦克戴斯，把大学里的那点儿爱好发挥得淋漓尽致。
刚上大学那会儿，我不是一度迷恋过一个高年级的愤青帅哥嘛。为了和他制造共同语言，当年着实恶补过一阵子摇滚乐，零花钱差不多都贡献给学校里卖打口CD的音像店了。要不是按琴弦手指疼，早就去学吉他了。可惜刚找到机会跟那个哥哥眉目传情一下儿，人家就毕业回老家了，让我的弱小心灵备受打击。不过听摇滚的习惯倒是保留下来了，虽然后来周毅轩一直嘲笑我，说我是混在摇滚圈儿里别有用心的花痴少女。
事实再一次证明，平日里各种常识的积累都有用得到的时候。我的一番侃侃而谈把导演激动坏了，有种终于找到知音的感觉，和我大谈他的愤青年代。
打死我也想不到，后来他竟然时不时的对我动手动脚。好几次我几乎要发作，可想到朋友预先的嘱咐，想到拍摄还有十来天才能结束，我只好忍了。
终于有一天收工以后，他拽着我说要我去他屋里，继续谈艺术谈人生谈理想，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我跟他说：听说您太太是哈尔滨的名媛，虽说东北人都是活雷锋，也有不少彪悍的雷锋吧？本来咱们清清白白的，剧组里可是人多嘴杂。万一被您太太听到什么空穴来风的蛛丝马迹，杀过来找我拼命，我这小身板儿可抗不起。咱们还是明天开工再聊吧。
我也不是什么无知少女，这里的游戏规则这几年也了解了一些。对于文艺界而言，桃色交易虽然不能说约定俗成，大伙儿也都心知肚明。但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没什么人看的小保姆就出卖色相，影响别人家庭吧？
晚上和周毅轩打电话说起来这事儿，我说估计以后几天的日子有点儿难过。他说我竟然没给那个导演两巴掌，觉得很震惊，在电话那边直感慨，我真是成熟了。小时候他没招我没惹我的，就让我给咬了一口，敢情大了才懂得注意形象。
拜托，抽那种厚脸皮的人我还嫌手疼呢！哎，看来在周同学心目里我没修养的形象是已经根深蒂固了。都是多久的事儿了，还记着呢，真是小心眼儿。当初他要不伸出胳膊来，我敢下嘴吗？
果然转天一早，导演开始对我的演技百般挑剔，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总之都是我的错，已经不是前一阵子夸我有灵性的时候了。后来还被他当着一屋子人骂，说我把小保姆演的好像归国华侨。
靠，小保姆还要被吃豆腐，真演了华侨，是不是得卖给他？满脑子龌龊，真他妈的给摇滚青年丢脸！
在人家屋檐底下，我还能怎么样呢，脸皮厚点儿就听着呗。好在已经拍到尾声，难不成他还能再换人？谁也不能让他那么糟塌制片人的钱吧？我的日子难过点儿也没所谓，还有十来个镜头就过去了，自己没什么损失就行。
后来听说那个衰人在最后剪片时，剪掉了我很多场戏，说是要突出主要人物的形象。
突然之间，我觉得很累。尽管从毕业以后就在这个圈子里晃荡，可一直都没什么建树。好不容易碰到个有点儿戏的角色，还让我给搞砸了。那些混出点儿名堂的，都要做出什么样的牺牲呢？
我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太过任性，也许我真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如果现在改行，重拾我的英语专业，是不是还来得及？又听说，现在光会外语也不行，除了日语韩语，就业压力都很大。专八算什么，“海待”都一抓一大把。懂技术会外语的复合型人才才符合二十一世纪企业需要。虽然我个人认为表演也属于技术工种的范畴，可什么样的公司会雇用这种特殊人才呢？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