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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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轩走得决绝，三年的时间里，我没有得到关于他任何只言片字的消息。他想要的我没法给，于是他存心要从我的生活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三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的事。
三年前的那部电影赢得了当年的最佳影片最佳男演员等数项大奖，连带也捧红了我这个最佳新人的女主演。那时我刚刚失去经纪人的关照，在突如其来的名利面前还有些无所适从。小鱼急流勇退，开始将家族生意拓展到他所熟悉的娱乐业。我从不知道他隐藏了那样强大的家族背景，放下身架的在娱乐圈厮混这许多年所为何故。看他亮出底牌的那一刻，也只能感叹：没有那样的势力，怎能在无孔不入的媒体面前把他的老底封锁得那样滴水不露？
小鱼的影视公司叫做“离城”。当初被我取笑不够吉利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扔给我一纸合约，要我做他旗下第一位签约艺人。合约条件好得一塌糊涂，几乎所有利益都归于乙方。让人不禁严重怀疑：如果他对员工一直这样厚道的话，公司能不能坚持到合约兑现的那天。他说周毅轩走之前曾与他彻夜恳谈，把我托付给他，他才会特意关照。如果我不愿意签演艺合约，为了遵守承诺，他只能放下身段跟我签个终身合同。只是迎娶我进门之后，种种豪门家规的束缚一定于我不利。
小鱼就是这样的人，和他说话，只有三分钟正经。至于是哪三分钟，还要自己好好斟酌一下。签下优厚合约的那天，我说为了确保我的个人利益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体现，一定会求神拜佛保佑他的公司千秋万代的永续经营下去。
据说想要成为大明星就要走大银幕的路线，我在“离城”旗下接拍的几部片子接连参加国际影展，一时之间声名鹊起。小鱼偶尔也还会为自己公司的制作抛头露面，毕竟他的粉丝众多，属于□□的票房保证。于是我们成了新一代的银幕情侣。
关于我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自然少不了各种版本的传闻。“不解释，不否认，不承认”是小鱼一开始立下的既定方针，我非常的乐于遵从。至于他自己时不时口无遮拦，就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于是在外人面前，我们的关系更加扑朔迷离。最后鱼粉们甚至公开认可，我可以勉强搭配小鱼出双入对。对于这种厚爱，我也只能苦笑着撇撇嘴，优雅谦和的报以无奈的感激。
小鱼的公司名字虽然起得古怪，生意却着实红火。几年的时间下来，公司做得风生水起，渐渐跻身一线行列；再加上他本身的声名与家族实力，风头一时无两。靠着大树，我也饱尝了功名利禄带来的种种便利与困扰。
不一定是因为什么，关于周毅轩的记忆闸门在某些瞬间也会微微开启。像那歌里唱的：偶尔还是会想他，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喧嚣的午后，或是夜深人静时，不经意间会想，在世界另一端的周毅轩是不是远离一切的名利浮华，和周伯伯一样潜心做学问？也许那样的生活才更适合他。混在我们圈子的一年里，他一直是兢兢业业，却不见得就是真心喜欢。他那样的人品才华，到哪里都可以有所作为，在这个的圈子里沉浮，真是埋没了。幸好也还年轻。稳定的生活之后，也会有稳定的家庭吧？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在他身边呢？会不会像从前那个ABC美女……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发生很多事，或许不一定能让我们忘记所有的东西。只是渐渐的，不再那么频繁的记起。
这次要筹拍的新片，是改编自一部网络上红极一时的小说。还是冬天没戏拍的无聊时候，朋友推荐看的。前一阵子的一个慈善酒会上，有人说起这个作家在连载的新书，让我想起冬天里看得伤筋动骨的那一部，心想拍成电影，大概又要害更多的人。小鱼笑眯眯的夸我眼光独特，不惜重金一周内就签下了版权，让我和几个编剧一起改剧本去。编剧们都是海派精英，于是我被关在肖家上海的老宅，整整一个月，他自己则留在北京的公司风流快活。那样理所当然的决定，绝对是祖传的资本家作派，生下来就是支使人给他做事的，哪怕偏离轨道的自食其力了几年，还是本性难移。
肖宅是旧式西班牙风格的洋房，坐落在市里最繁华的地段，偏偏藏在幽静安详的老巷子里面，远离周围的喧嚣。楼前一片草坪，后面则有树木葱郁的花园。夏日的清晨，与一班文人在电影布景般的宅院里，讨论惊心动魄的剧情，确实有助于灵感的激发。
宅子里一直有工人打点一切，只是我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让小鱼给他们统统放了假。助理和司机听我招呼才会过来，另外安排了专人负责每天的打扫和采买。
整整一个月被关在一个地方，即使是美轮美奂的宫廷，也让人只能兴起挣脱金笼的念头。剧本终于改好，老板高兴之余，于千里之外口传圣旨，许我们公款去庆祝一下，却要我先垫付。哎，是我上了贼船，而且流年不利。
领了圣旨，本地的编剧们呼朋唤友，在助理小张的带领下，男男女女一帮人杀向最火爆的Club，直奔VIP包厢。在热闹的娱乐场所，无非是唱歌跳舞喝酒赌博。午夜时，众人酒兴正浓，我在，反而影响了某些人的兴致，于是识趣的出来，在吧台角落里等着小张安排的司机。
喝第二杯Dry Matini 的时候，对面角落的桌上一个人起身，那样熟悉的身形，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待到他转过头来大步向外走，我已经不能呼吸：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另一片天空下和父母享受天伦？
虽然整个人瘦了很多，帽子的阴影又遮住大半张脸，可刚刚扬起头来时，露出来那眉眼明明是他，贴着脖颈的卷曲发梢，暗淡灯光下明亮的眼波，抿嘴时颊边深深的酒窝……那明明是他。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