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言喻》-舒-

4、第四章 意外的温柔

　　{如果这一切只是你片刻的柔情我也宁愿让自己溺死在这微弱的温柔中
　　如同寻找到最后一丝罂粟的气息沉迷辗转无法自拔}

　　我似笑非笑的盯着手中的牌，原来真的如他所说，这张是龟牌。可我却没有选择相信他，只凭着自己的第一直觉去抽取。回想起刚刚他略微失望的眼神，心底微微懊恼起来。

　　“你个死俊！都是你打乱许耘，看我不抽死你！”沈姐扯着同样有点傻愣的俊俊谩骂道。

　　“我……我怎么知道她会相信我的话呀！”俊俊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瞧，似是有点内疚，“没事，许耘，大不了这乌龟再给他抽回去！”

　　我被动的扯出一抹淡笑，心思却仍然在刚刚的一幕中，就连手里的牌也忘记换了位置，只隐约间听闻沈姐的询问，木讷地点着头。在我还神思游离时，手中却只剩下了那张方块Q，悲催的结果就是——我成了最后的乌龟。

　　“不算！我都还没洗牌呢！”我努力着想去挽救最终结果，却被他挡去了所有的挣扎。

　　“我手里可没牌了，愿赌服输。”

　　“可我……”

　　“许耘，游戏结束，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俊俊阻断了我的争辩，急着想要我承担输家的后果。

　　换来我无奈的长叹，“天理不公啊！”

　　沈姐看着我们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嬉戏调侃，捂着嘴偷乐，“我说俊俊，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应该是由方琦问的吧，你乱插什么。”

　　“呃……我就代表方琦嘛，是不是？方琦。”

　　我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虽然心里明白愿赌服输的道理，但仍希望他不要太为难自己。

　　“这个嘛……当然应该是我来问咯，”方琦眼带笑意的瞥了眼俊俊，继而转向我，温柔的声音就像是如沐春风的暖阳丝丝灌注在我的心坎，“耘，你自己选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我就能感觉到他是想保护我，不想让我出丑的。于是，在没有经过任何大脑过滤的情况下，我脱口而出，“大冒险吧。”

　　他细长的丹凤眼此时轻轻的划过我的脸颊，邪肆的勾起嘴角，似是想到了什么令他有趣的事情般，这些细微的举动下意识令我产生了某些期盼，“那……就亲我一下吧。”

　　漫不经心的语气，暧昧万分的氛围正一点一滴在我和他的周围激荡开来，如果说之前自己对他的好感是一种片面的虚幻，那这句话，是不是也表现了他对我，也或多或少的有着意思呢。

　　“哇，你这小子！早知道当初那个龟牌我就留着了，不然怎么会给你得逞！”一旁的俊俊忿忿不平的呛声道。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沈姐早已无视身边正一个劲埋怨的人，目光正亢奋的扫射在我的身上。

　　如擂鼓般的心跳此时已不再是我能控制的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了他的身边，近距离的目光接触，让我开始怀疑这只是一场美梦。

　　梦里，我轻轻荡起柔和的笑容，慢慢朝他的侧脸移去，毫无半点娇柔做作。我不允许自己闭眼，因为我要记住这段美好，把它刻在我的记忆深处，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还能足够让我回味起这段美妙的滋味。

　　当唇端轻触的那一瞬，我才恍惚过来，原来，这并不是梦，而是事实。

　　这一切都太顺、太快到令我感到不可思议。难道，灵隐寺求得美好姻缘的愿望真的让我那么快就实现了？

　　这，算是一个巧合，还是命运的指引呢。

　　移开唇瓣，隐约间还能闻到那股他专属的清香，丝丝缕缕的萦绕在我鼻端，让我想起那晚他为我披肩盖衣的场景，同样的味道，不一样的画面，却仍然是他，令我情难自控的人。

　　从第一次的偶遇到今天的接触，我发现自己开始变得越来越喜欢他身上的那股味道，会让我舍不得离去，迷恋贪婪得沦陷于他的气味中，忘乎所以……

　　火车迎着轨道高速驱动，窗外的风景一一从我眼前移过，就在刚刚那个吻之后，沈姐突然喊累想休息，俊俊按着骚动忍了下来闭目瞌睡，坐在我正对面的方琦会时不时的看我一眼，似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一般，我低垂着眼帘，遮挡住还未调整好的情绪。

　　或许刚刚的那一幕，在他眼里已经把我想成了那种很随便的女生了吧，可我一点也不感觉到后悔，如果时光倒流，我还是会像饿狼扑食那般勇往直前吧。我会心一笑，无奈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饥渴起来了。

　　“这里挺闷的，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静静的望着他，没有了先前的娇羞，仿佛刚刚只是一场戏而已，等导演说“卡”的时候，我们又各自归位成最原本的那个自己。

　　“好”

　　我跟随着他的步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客室吸烟区，除了地上的烟灰，还有股机械中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我注视着玻璃窗外的景物，边耐心等待着对方开口。

　　“没想到还会再碰见你。”

　　不咸不淡的语气，听上去却又那么动人心扉，似乎他在期待着与我的再次相遇而露出的惊叹。

　　“我也没想到你除了是乐乐的朋友，竟然还和沈姐有关系。”我挑明了心中的疑惑，把目光定在他身上。

　　“是啊，看到你，才让我相信这地球是圆的……”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诧异地看向他。

　　“不然怎么会兜了一圈，又让我碰到你了呢。”

　　我被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闪过一丝甜蜜，忍不住娇嗔道，“怎么听你的话好像不太想看到我似的。”

　　“是不太想看到，”似故意停顿了一下，与此同时，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怕看到之后就忘不掉了。”

　　完全反差的结果，令我不由一怔，却带着无法言喻的欢喜，“你，是不是经常这样调戏小姑娘？”

　　“那要看是什么小姑娘了。”

　　盯着他一脸正经的样子，我微笑的去掩盖心中的澎湃，试探的触碰着他的底线，“那李莉是什么样的小姑娘呢？”

　　似乎过了几秒，就在我准备重新换个话题时，他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她，在我看来，和你一样，是个可以好好在一起，甚至可以生活一辈子的人。”

　　我没有生气他拿我和她并排在一起，只是好奇，在我的眼里，李莉和我完全就是两种风格的人，可以说是两条永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为什么会把我和她放在一个天平秤上。

　　“或许你现在很诧异为什么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我会拿她和你作比较。知道吗？许耘，你们有些地方很相似。”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此时，看着他的眼神里朦胧带着专注，仿佛能望进你的灵魂，瞬间融化你的心。

　　“可我不觉得自己和她有哪里是相似的。”我坚定地吐出心里的答案，真心不想把自己和她混为一谈。

　　听到这个回答，他微微的勾起嘴角，动了动裤袋，一举一动间，已点燃了一支烟。

　　一下子，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很有默契地没有人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答案默默留在各自心中，谁也不推翻谁。

　　这副熟悉的画面，如同那晚我们一同坐在车里，贪婪的享受着那份宁静，细细听闻彼此的呼吸声。

　　袅袅烟雾弥漫在我们四周，同时也迷离了我的双眼，灰白的烟雾隐隐勾勒着他的身形，让我不由回想起曾经一本书面上的标题：点燃一支烟，燃烧寂寞。

　　寂寞，是的，我不得不承认在他身上我看到这两个字，尽管我们两个同时站在一起，看着窗外的景色，却仍感受到这份寂寞的萧条。不为分手的伤感，也不为无意间中断的话题，只是片刻享受那淡淡的、隐隐的，寂寞的自己。

　　我透过玻璃仰望着天空，朵朵乌云，天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一片阴霾。

　　他似乎也看到了，吸完最后一口烟，沙哑的声音从烟雾里透来，“看来要下雨了。”

　　我默默点头。

　　待我和他回到座位时，沈姐和俊俊也醒了过来，两个人一脸暧昧地询问我们两人的去向。这时，火车也稳稳的抵达了杭州站。

　　一行人冒着雨滴施施然的抵达了宾馆，因为下雨，原本要兜兜逛逛的计划也泡汤了。只能在附近便利店买了点零食和啤酒，准备第二轮的牌局。

　　我和沈姐刚来到房间，就忍不住各自洗了把澡，冲去这一路来的疲惫，果然，等我们一切就绪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带上酒和零食冲去了隔壁房间。

　　没想到开门的俊俊也是一脸的神采奕奕，我和沈姐纳闷的走入房间，进入眼帘的，竟然是“面目全非”的样子了。

　　沈姐指着当中两床拼在一起的“大床”，大笑道，“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是gay呢！”

　　“靠，大姐，你这也太人身攻击了吧。我和方琦这样还不是为了等一下玩牌方便么，”俊俊不服气的指了指身侧的方琦，“再说，当初当兵的时候，这家伙哪里没给我看过啊。”

　　听到他说当兵，我好奇的把目光投向方琦，“你们还当过兵？”

　　“是啊是啊，怎么样？要不要给你看看我的腹肌？”俊俊□□的朝我们卷起衣摆，嘴里还一个劲的嘿嘿出声。

　　谁料到他会有这一出，把我和沈姐的眼睛都看直了，就在那千钧一发之时，方琦一个高抬腿，踹上他的臀部，直直的把他踢翻在床上。

　　看着他一脸的狗吃屎，让我和沈姐笑的前俯后仰起来，下一秒我们三人跳上大床，轮番戏弄起他来，高调的欢笑声回荡在走道间久久不散。

　　房间里，原本兴致高昂的四个人，此刻都东倒西歪着。

　　我虽然脑袋清醒，可酒精的麻痹仍然使四肢有点不受大脑控制，堪堪支着脑袋，嘴里喃喃道，“再来啊！我……就不信，我会再……输”

　　突然脸上一痛，我忿忿不平地抬头望去，却是俊俊这厮，看着他同样嚷着大舌头，“你，嘿嘿……耘，嘿嘿……输！”

　　我一手挥开，下意识地朝方琦挪去，慢慢抬起头，看着他清澈的目光，我笑了笑，“方琦，刚刚那个……江南style，跳得很棒……超级适合你！呵呵”我不受控制地咯咯笑着。

　　刚笑到一半，只感觉一双手把我的脸整个捧了起来，随着慢慢的拉近，我怔怔地看着他离我只差一指的距离，浑浊的酒气轻吐在我的脸上，看着他，闻他的气息，虽然我知道自己是清醒的，但我还是有种想借着酒胆朝他靠去的冲动，我清楚的明白，只要自己稍稍往前，就能触碰到他的唇，这是多么大的诱惑。

　　“许耘……”他看着我，低低呢喃着，我静静听着他唤我的名字，我微微闪动的双眼，朝他笑着，我好想告诉他，自己很喜欢从他嘴里听到我的名字。

　　我仿佛受了蛊惑般倾身一点一点往他靠去，直到清楚的感受到两个人的鼻息在源源纠缠。

　　“耘，你可别被这家伙给占了豆腐了。”

　　身子猛烈一晃，我整个人都被俊俊一推，软软的倒在床上，无神的盯望的天花板。幸好自己没有冲动，不然……不然又能怎样，总不见得因为一个玩笑中的吻就缠着他做自己的男朋友吧。

　　身边有股向下压的凹力，俊俊放大的脸庞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让我的思绪一下回到了现实里。

　　“耘，你没事吧？”带着些许担忧的声音，我朝他眨眨眼，“我没事”

　　不去看身后人的表情，慢慢的起身朝洗手间走去，我想我是该清醒一下了，免得到时候做出什么丢脸的事出来。

　　几个人一番简单的清洗过后，人也清醒了不少，眼看外面的雨也停了，沈姐建议一起去吃宵夜。肚子里满满的酒水早已让我的胃有点难耐，一伙人兴冲冲地出了酒店，往夜市赶去。

　　本以为外地的夜市平淡无奇，可真正踏入才明白，原来夜生活不仅限在自己生活的城市中。这里，一样的灯火通明、人潮窜动，夜宵的品种繁多，更是令人流连忘返。

　　我们找了家露天的海鲜坊，点了几个特色菜肴，又转头跑到了临街的一家烧烤店，这家店不知道为什么生意异常火爆，我们忍不住好奇也站在一旁点了几串。

　　秋雨后的夜幕，往往带着瑟瑟的寒意，站在暖暖的火炉前，一阵冷风吹过，冷暖交替的冲击，下意识令我抖了抖身子，我不由环抱着自己。

　　突然，衣物纤维的触感直达我的皮肤，温暖熟悉的一幕令我刹那抬头，可当我看到那个人时，自己显然被怔到了。

　　“天冷，穿上。”俊俊的脸上闪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来，就连平时叽叽喳喳的声音此时也变成了简单的四个字，好像刚刚的举动是那么的令他不知所措。

　　我仿佛这才意识到身上衣服的主人是眼前这个羞涩腼腆的男生，刚要点头对他致谢时，只觉得身上又是一沉。

　　“我看一件不够。”

　　低沉糜哑的声音，让我的心毫无节奏的跳动起来，是他。

　　那份独有的味道，那样短暂的温柔，尽管是在俊俊之后，可我仍控制不了对他的眷恋和沉迷，狂乱的心因为他仍持续颤抖着，垂下眼帘，看着身上的层叠在一起的两件外套。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已经对他的迷恋那么深，那么无法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