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之远》卡箩

19、Chapter19

　　顾远走后，我又给欣欣打了电话，电话里听起来她的情绪还算稳定，但一说起楼杰，声音还是有点哽咽。

　　她说楼杰这个晚上都没有回来，说楼杰一直跟她道歉，说他情不自禁。但其实欣欣知道，那人是楼杰所在公司部门老总的女儿。

　　“你看，人一遇到现实，就变得多么可悲。”欣欣哭着说。

　　说什么情不自禁，都是人给自己出轨找的借口，这么容易情不自禁怎么不投身为畜生？好歹动物不用受到道德行为准则的约束，可以在某个固定的季节随意“情不自禁”。

　　那晚欣欣哭诉了好久，才终于去睡觉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就这么看似平静地过了几天，有时候下班就顺便去欣欣家看看她。

　　欣欣说楼杰回来了，但是两人一点交流都没有，楼杰说了句对不起就离开了。

　　这个房子是当初他们还没毕业的时候租的，现在等到终于毕业了，两人的感情也就这么没了。

　　欣欣已经打包好了自己的东西，对于她和楼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并没有详细地跟我说，但是她能这么快想清楚离开，而不是想方设法地想挽回楼杰，让我觉得我还没有真正开始认识她。欣欣外表看起来柔弱，但是内心强大极了。

　　她把他当初送给她的一些小礼物都打包装在一只纸箱里，她用的洗漱用品，拖鞋之类的小东西，也一股脑儿装在垃圾袋里准备扔到。

　　她似乎一点也不想把自己的东西留下来，也不想再带走什么东西。他们睡过的床，欣欣把被套、床单和枕套都扯下来，也打算扔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欣欣又细细地检查了一边，终于确定再没有什么东西留下来，于是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行李不多，欣欣的衣服比较少，以前勤工俭学剩下的钱大多都被她用来给楼杰买东西去了。
　　其实我并不明白，为什么像楼杰这样一没房子，二年薪并不高，为什么还会出轨，到底是楼杰主动，还是小三儿死缠烂打。

　　但其实我明白，现实就是这样，楼杰长得不难看，五官端正，又有稳定的工作，这样看来，已经是很多女的心中的经济适用男了。对她们来说，优秀到高不可攀的人并不适合，而自己又不像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只有皮相的人。楼杰对于她们来说，各方面都不优秀，但是各方面都达到了基本要求。

　　只是她们没有考虑过，也根本不在意，这个男人才变成这样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不在意当时是谁陪着他一步又一步成长成这样。对于她们来说，不择手段地得到，才是最后的赢家。

　　所以最苦不过女人。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谁还没遇到过几个渣男呢。”欣欣扯着嘴角说，笑意不达眼底。

　　我抱抱她，安慰她说：“你会幸福的。”

　　她冷笑了一下。

　　幸运的是，第二天正好双休日，当时选择这个公司也有这个原因，虽然工资不算高，但还可以维持基本生活开支，福利较好。相比那些动辄就加班的公司来说，我显然更在意休假日。

　　欣欣在打包行李的时候就联系了中介公司找房子，但是作为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来说，手头并没有什么钱。

　　“搬去我们那里吧，你一个人怎么行呢？”我担忧地问。

　　欣欣摇摇头，拒绝了。

　　这天我陪着欣欣去看房子，房子比较偏远，而且又老旧，比我们的老式居民楼破旧了不少，房间也很好，基本上除了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一张桌子之外，就没有再多余的空间了，卫生间和洗漱间都是公用的，但幸好这个套间都是年纪相差不大的女生，所以也不会有什么不方便。

　　房子虽然差，但胜在租金便宜，欣欣很快就同意了。

　　然后就是搬东西入住，还有许多生活用品要买，我陪着欣欣去了超市。

　　双休日超市里人很多，我们在生活用品区走走看看，欣欣却老是看着看着发呆。以前和楼杰一起住的时候，两人经常会去超市吧，大概欣欣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触景生情了。

　　等买完东西，排队又排了很长时间，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是晚饭时间了。来的时候是坐公交来的，当时也没考虑到会买这么多东西。现在手上都提的满满的，待会回去还是一个问题。不过我们决定先解决吃饭问题。

　　超市门口就有一家大排档，我们随意点了几个小菜，欣欣又要了啤酒，大概是想发泄一下。以前欣欣就是一个乖乖女，从不喝酒，就连毕业酒会的时候都没喝过。

　　她倒了一杯啤酒给我，自己也倒了一杯，一抬手就关了进去，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从来都不喝酒的人一下子喝进去这么一大口，虽然是啤酒，但结果可想而知。

　　欣欣呛到了，我赶紧拿纸巾给她擦，拍拍她的背。

　　“你别喝这么急呀，慢慢喝，小心点。”

　　“没关系。”她缓过来之后，又倒了一杯。

　　爱情真是可怕，能够把从小就坚持自己原则的乖乖女变得也想叛逆一次。

　　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来。

　　为了不让欣欣一直喝酒，我只好一个劲儿地夹菜给她。她现在有点微醺，但骨子里的淑女原则已经根深蒂固了，对于碗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菜也是一点都不落地吃下了。

　　我没有喝酒，两个中就一个醉鬼就行了，要是我也喝醉了，那可真是回不去了，况且还有这么多东西。我开始考虑回去的方式，实在不行，就让顾远来接好了。今天跟他说不会和他吃饭的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不太乐意。

　　我也想见他一面。

　　等吃完饭的时候，欣欣幸亏还没有醉倒，只是双颊酡红，双眼迷离。

　　我在她眼前晃了晃。

　　“干什么呀，小宁子。”她伸手把我的脸拨开。

　　很好，还认得我。

　　两个女人和一大堆东西坐在路边，怎么看怎么落魄。

　　欣欣拖托着下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路上来回的车辆。

　　突然间，一辆黑色的SUV停了下来。

　　我正奇怪着，不会是黑色吧，而且就这么停在大马路边上好吗？

　　然后有个男人下车了，走到了欣欣面前，叫道：“李欣欣，你在干什么？”

　　“啊？”欣欣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双眼眨了眨，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我站起来询问：“你好，请问你认识欣欣吗？”

　　男的点点头：“你好，我是他老板，程佳琪。”

　　“你好。”我也点点头，不过这副我才是自家人的姿态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欣欣的桃花？

　　欣欣的眼睛终于聚焦，愣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鞠躬：“程总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程总边说边拉开车门。

　　“这样不太好吧。”让一个老板送刚上岗不久的小员工回家，怎么说都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