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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itre.7 ...
房间里晕着橘黄色的柔和灯光。
织姬坐在床沿,伸手轻轻抚摸着一念的脸庞。
孩子睡着了。
浦原诱导他学会如何从义骸转换回身体后,一念就累得睡着在一护怀里。
不能控制的第一次死神化,消耗掉他所有的体力,所以睡得极沉。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这个家里。
小小的,温馨的,原打算离开的家。
一护又凝望了床头的人片刻,悄悄掩上房门。
因为搬家的准备,客厅里的东西基本都蒙上了防尘的白布,显得阴惨惨的,没有一点生气。
前些日子一护从这个家里感受到的温暖,全都荡然无存。
“嗨,一护。”浦原坐在客厅唯一没有遮蔽物的沙发上,朝着他扬了扬手,一副打算深谈的姿态。
他应该要走过去,他应该要和浦原深刻地谈谈。
谈谈一念,谈谈一念身上的死神之力。
但是,一护的脚步完全无法移动。
只要想到房里的织姬,想到她脸上那种哀伤的神情,他的脚就象生根一样,只能僵硬立在房门,傻瓜一样杵着。
“一护,就算你不愿意,还是要谈的。”浦原笑了笑,对那个神情惨白却仍以守护者姿态稳稳僵在房门的男人,感觉颇有趣。
当年那个青涩纯情的少年,终于也有了这一天。
有心爱的女人,和孩子。
有了家庭。
浦原不由想起了黑崎一心。或者说,志波一心。
一心放弃死神之力,救了真咲,组建了一个美满的家庭,作为一个平凡的人类幸福地生活着。
一护却因为自己的责任与义务,冷落了自己的妻子,最终失去了原本作为一个男人所能拥有最美好的事物。
明明个性如此相似的父子,为何经历会迥然不同?
浦原深思着自己和尸魂界是不是也要为一护的不幸福负上一点点责任。眼角却瞥见那个愣头青依然扎根在原地,他不由笑得更深:“还是你想和等一下赶来的死神交涉?”
现世乍现计划外的死神之力,尸魂界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甚至此刻就有专司这块地域的死神赶过来了,只是见对方是一护,而自己又坐在这里处理,所以才安静徘徊房外,没有进来打扰而已。
相信以一护的能耐,不会连这点都察觉不到。
又或者他心太乱,真的没能想到这么多也说不一定。
一护犹豫了片刻,终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浦原面前。
这一移动,仿佛就象妥协了某些部分一样。一护叹了口气,直接盘腿在地板上,他伸手用力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却抹不去脸上的疲惫。
“你想说什么?”连声音都是沙哑无力的。
一念被绑架,织姬濒临崩溃的情绪,以及后来一念的死神之力爆发,织姬过于冷静甚至是冷漠的态度,一连串事情下来,都让一护非常疲倦,还有无法掩饰的不安。
“你知道的,你身上既有灭却师的血统,也有死神的血脉,如今加上井上织姬那侵犯神域的能力渊源,你们的孩子,某种程度上,应该是尸魂界非常感兴趣的存在。”
或者说,惧怕的存在更确切。
因为这种不可预测又无法掌控的潜能,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一念接下来,只有一个选择。
一护沉默了。
一念身上的能力还并不明确,容易引来各种势力的觊觎,把他交给浦原照顾,或者是带到尸魂界训练,让一念更强壮也是一个好方法。
但是织姬……
“把他交给我,他会更安全。而且以后也能发挥他的能力,为现世和尸魂界尽一份责任。可以吧?”看出一护的犹疑,浦原直接点出他的心思。
“不行。”一个虚弱却坚决的声音从卧房门口传来。
“织姬?”一护惊讶地看着站在房门的人,连忙走过去揽她入怀,轻声安抚,“你怎么不跟一念一起休息?”
织姬推开他,直直走到浦原面前,脸色苍白:“我不许你们带走一念。”
仿佛早料到织姬的反应,浦原镇定地坐着,冷静提醒她:“织姬,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一念的能力已经昭显,他是特殊的存在,跟一护和织姬还有其他完现术者一样,都是各方或争取或追杀的对象。
对孩子而言,受到尸魂界严密保护会比留在织姬身边更好。
“这算什么?我是一念的妈妈,连让他去哪里都不能决定了吗?”织姬双唇颤抖,愤怒得几乎无法克制,“你们已经让我的家庭付出了一护,现在还要让我交给你们一念?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残忍?”
浦原皱起了眉头,试图与织姬沟通:“一念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什么叫不是普通人?是不是普通人究竟是谁来决定的?是不是普通人究竟是谁造成的?
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头的刺痛突然无限扩大,织姬情不自禁流下泪来:“不,他就是普通人……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不是死神,也不是灭却师,更不是完现术者……他只是我的孩子!”
两手笼在袖子里,浦原站了起来,缓缓走近她面前,高壮的身形以居高临下的气魄压制着织姬,近乎冷酷地说:“他不是普通人,他有死神之力。也许还有别的能力,毕竟他是你和一护的儿子,不是吗?”
织姬无法反驳,只能崩溃地痛哭。
浦原冷眼看着,继续又说:“既然不是普通人,必然有其要背负的重大使命。他必须接受自己的命运。而且,你只是他的母亲,你不是他,你不能代替他决定他的命运。”
“够了!”巨大的吼声蓦然回响在寂静的客厅里,一护不顾织姬的挣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闭上眼睛,低声又说:“请你先离开。”
浦原看了看神情痛苦的两人,知道他们终究会想明白,耸耸肩膀,他拉了拉帽子,伋着木屐静悄悄地走了。
人的一生,究竟历经多少的磨难,才会完结呢?
小的时候,她没有爸爸妈妈的关爱,所以哥哥带她逃离了那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中学时,哥哥却在一次意外中去世了。
当她好不容易从失去至亲的悲伤中抬起头,又因为莫名其妙获得的能力,跨入一个常人更难理解的领域。
她以为自己可以奉献自己,默默地跟在心爱的人身后就好。
她也确实做到,为了保护同伴,不断地强大。
但当有一天,这份存在的意义也被人剥夺之后,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静静地守在家里,为一护打造一个能让他无后顾之忧的温暖港湾?
但,那个家,无论她多用心,都不曾温暖。因为少了他的参与。
她的热情,一滴一滴消融。更多看到的,是他肩负的重任,以及因为自己的存在,而令他无形增加的压力。
若是自己离开,他会更轻松一点吧?
不用再照顾她,不用再顾虑她,随心所欲地走自己的路。
她也可以带着新的目标,重新展开新的人生。
不再是作为一个强大温柔的治愈系少女,而是作为一个平凡的母亲。
平平凡凡地生育一念,平平凡凡地抚养一念,平平凡凡地看一念长大……
如今这样平凡的愿望竟也不能实现了,就为了那些无聊的理由!
而她却无法反驳,无力反抗。
织姬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这样陪在一念的身边。
害怕,不安,无法保护一念的她,只能让强大的悲伤将自己击垮。
颤抖着身子,织姬将近乎痉挛的双腿慢慢套进冰冷的拖鞋里,回头温柔又难受地看着床上安躺的小小人儿一眼,站起身。
会不会,下一刻就会有人把他从自己身边带走?
织姬悚然一惊,立刻又回身查看。
软软的薄被里,窝着她最心爱的宝贝,睡脸酣甜,小嘴微翘,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边轻轻溢出呢喃:“……妈妈……”
织姬的心充实了。
浦原先生暂时离去了,而一护也还在隔壁守着。一念,应该不会突然消失。
她相信他们的人格。
但……当年自己被乌尔奇奥拉带往虚圈,同样是毫无征兆的!!
才放下一点的心,再度又揪得紧紧的。患得患失的忧虑让织姬混乱,她摇了摇头,揉着额心走了几步,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这样是不行的。胡思乱想,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
她应该要更清醒一点。
两手扶着墙壁走了几步,不经意碰到梳妆台,她记得,那个很久没用的东西好像就放在抽屉里。
打开抽屉,右手摸索了几下,拿出那样东西,织姬怔怔看着,突然笑了。
她,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
客厅跟主卧室不同,没有灯光,黑得可怕。
但井上织姬没有心情去打开夜灯。
若是有一团更大的黑暗,她只想带着一念藏进去,再也不被什么人找到。
绕过熟悉的家具,织姬走到阳台,往日里璀璨的夜景不知为何今天竟全无光亮。阳台外,依然是一片深浓的黑暗,就如同她心里看不到底的绝望。
疲惫感让织姬无力地坐在地上,她将手中的东西打开,取出一根咬在嘴里,浓郁的烟草苦涩味道顿时充斥着口腔。
掌心是冰凉的金属质感,指尖生硬地摩挲了下,硬物咯糁的不适感磨着皮肤,刺痛刺痛的。
喀。
发抖的指尖很快从起火石滑下,然后再度覆上那小小的按钮。
喀。
还是点不着啊,手抖得太厉害了吗?那么再来一次……
喀。
喀喀。
左手用力握住颤抖不已的右手,织姬眼睫颤动,发现还是能听到那喀喀的声音。
好冷。而且,嘴角为什么在抽动?
是了。
不是按动打火机的声音,是她的牙齿在发颤撞击。
身体好冷,冷得如同置身冰窖,仿佛连心跳也冻结了。
修长的手指用力掐紧,十指连心的痛楚蔓延,疼痛反而止住了因寒意而起的颤抖。
织姬深吸一口气,松开左手,右手再次尝试点燃打火机,随着咔嚓一声轻响,终于是燃起了一点火星。
将嘴上的薄荷烟点着,狠狠吸了一大口,白色烟雾从指间鼻尖唇齿间飘起。
织姬背靠在阳台上,恍恍惚惚的想着,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时光好漫长。
长的让她以为,自己已经走完了一生。
十六岁的井上织姬,是坚韧的战士;二十四岁的黑崎织姬,是寂寞的妻子;三十三岁的井上织姬,是被生活磨光了所有棱角的失婚妇女。
坎坷的人生,让她明白一位单亲妈妈并不好当。她仍是抱着天生的热忱面对生活的艰辛。
当年哥哥可以带着年幼的她独自生活,如今她也可以独力抚养幼子。
但她毕竟小看了人生。
当她挺着肚子独自产检时,会欣羡地看着身旁那些有丈夫陪伴的年轻孕妇。
当她因过度疲劳营养失调而昏倒时,发现她的是定时来探望她的房东奶奶。
当她不眠不休地照顾啼哭不止的婴儿一念,支撑着她不倒下的仅仅是因为——若是她累垮了,就没有人照顾儿子了。
一念的第一次深眠,一念的第一次感冒,一念的第一次发烧,一念的第一次直腰坐起,一念的第一次歪歪扭扭行走……无数的第一次既带给织姬快乐,也曾经让她苦恼,甚至是彷徨。
而一念三年前那场持续了接近一个月的高烧,则让织姬累积多年的压力一拥而上,差点崩溃。
织姬一向最排斥医院。
她总觉得医院是冰冷的。是无情的。
丈夫因为医院的工作冷落了她,儿子多次进出医院。所以她对医院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但偏偏她又经常进入医院。
纵然她有治愈的特殊能力,但她只想做个普通人。
可惜老天偏偏不让她做个普通人。
抱着浑身热烫的一念,织姬无声地流着泪,耳边回荡的是医生的话语。
小孩子高烧是很常见的,也会有退烧了再度反覆发热的情况,时间长的话会持续一个月左右。只要细心照顾,让温度不要过高,慢慢降温,情况就会稳定下来了。
医生说得很轻松,可是一念在昏昏沉沉间,高热却总是不退。打过了退烧针,吊过了营养针,织姬也只能抱着满脸红彤彤的一念,无助地窝在病床上。
无论医生怎么保证,都不能抹消她心头的不安与焦虑。就在那个时候,雨龙很巧出现了。
乍见值得信任的朋友,织姬积压多年的疲累与重压骤然有了倾泻的出口。
无声的啜泣,变为嚎啕大哭。
多年的委屈与心酸仿佛都随着这一哭而减轻了。
哭完后,她安心睡去,因为能够信任的朋友陪伴,她睡得很沉,睡得很安稳。
后来,雨龙就常常出现在她面前。而她有了能够分担心事的朋友,终于慢慢释放心里压力,疲累的脸上开始展现真心的微笑。
直到今天。
直到一护再度找到了她和一念,再次将尸魂界相关的人与事,带入了她的生命中。
让她的生活,再也无法恢复平静。
她是多么希望,一护从来没有出现过……
深夜。
幽深寂静,而且闷热。
黑崎一护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脑海里不时浮现织姬哀戚的面容。
你们已经让我的家庭付出了一护,现在还要让我交给你们一念?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残忍?
残忍。
她是这么说的。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忙于工作,为尸魂界奔波,无意中竟带给她这么大的伤害。
回头想想也是。
有哪一个女人,在一夜又一夜寂寞等候之中,会不心存怨怼?
家,并不是一个人就能组成的。
印象里,自己母亲未曾去世前,家总是一团和乐的。即使母亲去世,父亲也总是尽力陪伴儿女,从不冷落他们兄妹。
而他与织姬结婚后,花在她身上的时间竟少的可怜……
越想,一护的心越是揪得难受。那种心脏被人捏住,一阵一阵的扯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他很想见到织姬,很想看一看一念。就算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的睡脸也好。
掀开被子,随便披上衬衣,一护急切地推开暂时借住的客房门,映入眼帘的不是温暖的夜灯微光,而是一团漆黑。
织姬,没有在客厅留一盏小灯吗?
浅浅的困惑覆上心头,但无妨。黑暗对他不会造成什么妨碍。正想直接进入旁边的主卧室,阳台上一点点红光却引起了一护的注意。
一闪,一闪。
在黑如幕布的夜色中仿佛明明灭灭的红色小点。
神魂莫名被牵引,一护转身,脚步下意识地走向光芒所在。
阳台的角落,蜷缩着一个神情恍惚的女人。
闪烁的红色火光,是她手中即将燃尽的香烟。
寂寞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有红色的火光,尚余点点温暖。
织姬,在抽烟?!
大步跨前,一护震惊地蹲在那象受伤的猫咪一样缩着的女人,想用力拉她起来,抱她入怀,却害怕得不敢伸手。
他怕,怕一碰织姬,她就如易碎的玻璃,整个人崩溃。
此刻的织姬,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两眼空洞迷惘,浑身散发着绝望的味道。
而带给她这一切的,是他。若不是他来找她,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他有什么资格?在这当下,他有什么资格抚慰她?
“织姬,你……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两手拘谨地覆在半屈的膝上,一护小心翼翼地问,保持着距离,不敢轻易靠近。
“什么?”织姬的眼睫眨了眨,似乎不是很清楚他问了什么。
“织姬……”一护忧虑地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庞,最终却是僵在半空,又无力垂下。
“抽烟吗?”缓缓重复着一护的问话,织姬眼瞳渐渐聚焦,眼底的迷茫却更深浓了。“一护,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呢?”
她的声音轻而缥缈,如同香烟上轻袅的烟雾,片刻就无声无息消散在空气里。
多久?
一护怔然。心底回想的,是自己一年又一年,痛苦地寻找,还有寻而不得那无尽的怅惘与苦楚,啃噬人心的寂寞毫无预警的涌上。
他答不上来。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织姬也没想要他的回答,她只是轻轻的,轻轻的呢喃着。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再也没有任何生气。
人是会改变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一成不变的。
“织姬,别说了!”再也不想看到她这么飘忽的模样,一护猛然抢下她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半蹲着紧紧抱住了织姬,他仿佛听到了她心底的自嘲,心痛得无以复加:“你还有我,还有我啊!”
怀中的身躯是温热的,但,他感觉不到任何温暖,仿佛抱着的只是一具冰冷的木偶。
“需要么?一护,我需要依靠你吗?”织姬任由他抱着,眼睛没有焦距地再次飘远。
“对不起,织姬。请你依靠我。”双手捧着织姬过分瘦削的小脸,一护卑微地请求,低头吻住了她。
本应是最亲密的亲吻,没有温度,没有亲昵,只有苦涩无比对心痛。
啪!
巴掌声清晰回响在小小的阳台上。
“黑崎一护!不要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吃男人这一套!”狠狠一巴掌轰上一护的脸,她打得很用力,把所有的委屈,愤怒与不甘全发泄在这一掌上。那强劲的力道甚至打歪了他棱角分明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男人在伤害了女人之后,总以为小小的道歉,女人就应该原谅?为什么男人会如此狂妄,以为只要弥补,就能修正所有错误,抚平所有伤害,然后就可以重新开始?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要我依靠你?你有什么值得我依靠的?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怀着一念,为生活奔波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在产台上大量失血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为了一念的上学到处求人的时候,你在哪里?当一念被同学排挤嘲笑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救人,你在拯救世界,但是,你唯独没有在我们身边!”
八年来的心酸,又岂是简单的对不起能够补偿?
生活烙在心上的痕迹,又岂是一句请你依靠我就可以抚平?
“对不起,织姬。对不起。”不顾如雨落在肩上脸上的拳头,一护紧抱着织姬,眼眶泛红地在她耳边低喃,“我爱你。我爱你。”
他一直以为,织姬已经原谅了自己。然而,她的苦藏得太深,她的笑太云淡风轻,她的原谅来得太温柔,让他忽视了,有许多伤痛,并不是言语能够轻易治愈的。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低语着爱语,不敢祈求她的原谅,只希望她的痛苦能够再多一点发泄出来,让他分担。
藏着,埋着,伤口并不会好。只有将伤口狠狠地撕裂,再重新上药,才有治愈的希望。
“你爱我?呵呵,嘴巴上的你爱我谁都会!在你消灭大虚的时候,你爱着我;在你奔走黑腔的时候,你爱着我;在你斩杀所有对现世对尸魂界不利的敌人时,你爱着我!黑崎一护,你爱我,你把我放在心里的第一位,但是事实上你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别人!你要我对着冷冰冰的家,对着受伤的一念,相信你爱我?”织姬由哭转笑,边笑边掉着眼泪摇摇晃晃站起来,扶着阳台栏杆摇头,“黑崎一护,你保护了全世界,但是,你却没有保护我们的家!”
她的指责如同一把锋利的长刀,又快又猛地砍向一护,在他的心头砍出一道长长的深深的伤口,血淋淋,翻滚不已。
“织姬,对不起……”两手紧抓着膝上的布料,一护宽厚的掌背绽起条条青筋,他身体微颤,保持着蹲跪的姿势,仰头看着织姬,苦涩地低喃着道歉。
尽管他知道,再多的歉意都无法弥补织姬的痛苦。
“你……”两手扶着栏杆,织姬急促地喘息着,两行泪水蜿蜒不止。
顶天立地的昂藏男子,以一种卑微的姿态,蹲跪在自己面前,满眼痛苦地道歉。
是一护的错吗?是吗?
不是的。
从认识一护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一护的温柔。
他总是坚强地守护着所有人,既强大,又温柔。
他关怀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为了现世的安宁扛上了沉重的责任。他是那种为了别人,可以牺牲自己的真正男子汉。
成大义,有时就必须要舍弃小家。
而她,当初不就是为了不再给一护更大的负担,才绝然的离开他吗?
如今,她又怎么能怪他呢?
其实她的心底明白,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并不是一护。她却因为浦原揭露的冷酷现实,把自己的害怕、无助与痛苦,全部迁怒到一护的身上。
她的选择,应该她自己负起责任。
伸手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织姬深吸口气,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反复了两次之后,她勉强露出一个虽然扭曲却比较温和的微笑:“不,这不关你的事,我不应该把这所有的错误都怨给你。”
再吸了一口气,织姬轻声道:“我也不会让你们把一念带离我身边。无论是你,还是浦原先生,甚至是尸魂界也一样。我要把我的孩子留在身边,我要他做一个普通人!”
算她自私好了。她只是一个母亲。
无论谁说了什么,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不用为了谁流血流泪,不用为了谁伤痕累累,不用为了谁……失去纯粹轻松的笑容。
织姬摸了摸习惯性簪在鬓边的兄长遗物,光芒顿时从她身上流泻:“就算对抗整个静灵庭,我也会做到!你别以为我做不到!”
不,我相信你能做到。
一护望着眼前这个为了维护孩子而化身为强悍战士的伟大母亲,苦涩又欣羡地笑了。
下一刻,脚步轻巧地走过一护身边的织姬顿了一顿,轻轻地说:“一护,我们还是离婚吧。”
声音很轻,却如千斤重锤砸在了一护的心上。
苦笑凝固,他愣住了。
chapitre.7 完。
之前的六章是于一年多以前就完成了的,而这第七章是真正久违的更新了。不过这里的织姬可能会让人有些觉得接受不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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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itre.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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