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猫鼠同人）》仙人的掌

8、第八场 愤怒（上）

　　“大嫂......老五，对不起你！”四鼠只听得几声“嗤！嗤！”声，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见几团红色的东西在不远处的密叶间喷洒下来，蒋平目力惊人，一看之下不由有些吃惊——那是鲜血！
　　一直呆望着那个方向的明月早飞身而去，落下来时，怀中小心翼翼抱住的不正是那白玉堂是谁？
　　明月一落下来，四鼠后脚便跟了上来：只见窝在明月怀里的老五嘴角沾血，脸色苍白，平时神采飞扬的眉眼间俱是一片疲态。
　　“五弟！你，怎么样了？”
　　“三哥。”白玉堂微张开的眼里出现了徐庆担忧的眼神，不由微微一笑，只是这笑苍白无力，比哭还要难看。
　　“你先别说话。”明月皱眉道。以手抵背朝白玉堂渡去内力。
　　“不要！”白玉堂急声叫道，一阵挣扎，终于还是无力的躺在明月怀里，微微喘着气轻声道，“你要是再不停手，以后就不要再见白爷爷了！”这话带着两人认识以来最认真的语气，明月心痛的望着怀中这只虚弱的白老鼠，思虑再三，只有无奈的罢手了。
　　“猫儿......”白玉堂用口型道，“你放我下来。”
　　明月清亮的眼睛有些踌躇的望着白：虽然很舍不得让白他离开自己的触碰，但他的四位哥哥在面前，兄弟多年初次相聚，自己本就是不能阻挡的。果然还是兄弟亲些吧。明月眼神一暗，只有把白玉堂放了下来。
　　“四位哥哥，请了。”白玉堂双脚一落地，便弯下腰去拱手为礼。
　　四鼠这才来得及看清兄弟的样子，一看之下不由有些诧异：只见他一头黑发全部挽上去成了一个发髻，那发髻用块白色的麻布包着，白色的布带打了一个结。粗劣的白色衣饰的前襟沾满了鲜红血迹。整个人看上去既落魄，又潦倒。——什么时候，那个曾经鲜衣怒马的白玉堂成了这个样子了？
　　“五弟！”徐庆向前几步，一把握住往日里最为牵挂的兄弟双手，“你终于肯出来见见哥哥们了。”
　　白玉堂不着痕迹的推开徐庆的手，皱眉道，“哥哥们来到小弟这穷乡僻壤的简陋之地，不知有何赐教？”语调冷然的仿佛刚才那些悲痛都不曾发生过。
　　四鼠一怔，俱是大怒。
　　“翻江鼠”蒋平两浓眉一皱，压抑的怒火不由得从他两肋一下“呼呼”窜了上来了．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两只小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好似被激怒的蝎子：“白老五！这就是你跟哥哥们说话的态度吗？！
　　“彻地鼠”韩彰也立刻瞪起了双眼，眉峰高挑，下巴的黄须也一根根竖起来，金黄面皮般的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他愤怒地盯白玉堂。
　　“穿山鼠”徐庆尴尬的看着被兄弟推开的双手，蓦然听到五弟这毫无情义的话，脸不由陡然蜡黄，嘴唇发白，稀疏的胡子一颤一颤地，全身都在瑟瑟地颤抖。他一双愤怒的眼睛如一对灯笼般直盯着白玉堂。此时的他早就忘了刚才一触之下白玉堂脉象的异状。
　　“钻天鼠”卢方面无表情的走到白玉堂的面前，暴怒发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他：“老五，大哥真恨不得狠狠的抽上你几个耳光！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么任性、无情。”
　　“大哥，你别再说了。我是不会回去的！”白玉堂又不着痕迹的后退几步。
　　“......我们兄弟之间真的就这么生疏，连解释都不容许了吗？”卢方眼中的怒气慢慢淡下去，换上了淡淡的悲伤，“大哥为当年的事道歉。”
　　“大哥，你们走吧。当年......”白玉堂面色不由又白上几分，“当年的事。五弟早就不计较了。”
　　“白老五，你不计较，四哥我还计较呢。当年展昭失控，闹的江湖、朝堂一片大乱。我们兄弟联手制他，这是公理道义，就算是最后失手杀了他，也是为了保护包大人！”只见蒋平直眉怒目，声音由低而高，渐而咆哮起来，他脸色涨红，进而发青，脖子涨得像要爆炸的样子，“而你，你这只吃里爬外的白老鼠反而因这事出手刺伤哥哥们！......”
　　白玉堂的脑袋“嗡！”的一声，一股郁结之气“突”的堵在心口。身子晃了一晃，不由又后退了一步。明月紧走几步，赶紧扶住，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带了些对四鼠相逼的气愤，对白玉堂苦苦忍耐的心痛，但自己不能插手！
　　只听得蒋平继续道：“......他展昭出什么状况，自有开封府来收尾，你倒好，抢了展昭的尸首就走，而且一失踪就是十年！那几年，江湖、朝廷出了一道‘□□’，闹的天下一片人心惶惶，黑白两道派出一拨又一拨的高手追捕你们。我就奇怪了，论称号，他那御猫跟你这只白老鼠八竿子打不着吧？论交情，他开封府四大护卫不是和那展昭相处的更久吗？你抢了那具尸体又有什么用了，难道还可以复活他展......”蒋平陡然停住，转眼去看白玉堂身后的明月。三鼠似乎沉浸在那些往事中，并没有注意蒋平的话中古怪。
　　韩彰攒紧了拳头，怒目道：“此后干娘大病了一场，大嫂产后虚弱，也因这事郁郁而终。你！你、你良心何安？！......”
　　“现在什么也别说，大事要紧。”徐庆挡在韩彰面前，对白玉堂道，“五弟，你还是先去救救你侄子吧。”
　　“三哥，你别再说了。”白玉堂离开明月的扶持，缓步走至另一边站定，冷笑道，“既然你们能找到这里，说明你们已经见过我的师傅了，他治不好的病，五弟也确实是无能为力。还是说，你们是想把白爷爷交出去换取赏赐呢......”最后那句话却说的四鼠心如刀绞。
　　“白老五！”蒋平蓦地一声怒喝，朝白玉堂疾走而去，“不要把哥哥们想的如此不堪，那道‘□□’早就过时了！你再如此诋毁，咱们兄弟就没法做了！”
　　“蒋四哥，这才是你今天要说的最终目的吧？！”
　　“五弟！”“老五！”三鼠俱怒！
　　“就算没有‘□□’，四哥我今天也得清理门户！”“户”字一落，走进白玉堂眼前的蒋平蓦地挥出一掌，只见这掌法平平，掌力却是十足。
　　在场其余三鼠和明月俱是大惊失色。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白玉堂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胸口却是结结实实的受了那一掌，霎间，白玉堂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后翻去。——他完全没有使出内力相抵。
　　“五弟！”韩彰、徐庆的惊叫。
　　“老五！”卢方的讶异。
　　“玉堂！......”明月的痛呼。
　　只见人影涌动，众人朝同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说

　　四鼠的愤怒，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失望。
展昭的愤怒，是不安的心痛。
丁月华的愤怒，是又气、又恨、又怜悯的同情。
白玉堂的愤怒，是不能自持的痛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