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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事一#花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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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阳楼是一座男子青楼,里头有处偏僻的别院,住着贵阳楼最廉价的男妓。
其中最漂亮的应该是那叫乜花的少年。身有体香,娇柔细骨,精通文学书画,好养花,故此称为花伎。
他是在贵阳楼拐角处被人发现的,本可稳坐红牌,却被有虐人倾向的嫖客弄聋弄哑,且年过十八,接客过多,身体摧残,便移置别院。别院里的过气小倌儿自然没给他好脸色,折腾他出了一身病。
破天荒的,乜花被人买到蒋府。
蒋府是今年新科武状元蒋然的府宅。乜花与蒋然是故人,当年乜花也帮了蒋然不少。念旧情,赎下了乜花。
蒋然不料乜花如此败落,交流也成了问题。只好学了比划手势,好与乜花“说话”。
三月开春,乜花的圃子里各种花儿争红斗艳。乜花取了一张板凳,坐下,笑看景。
蒋然偷偷从背后拍了下乜花的肩,他皮相生得好,高兴的给乜花比划着:“我要和太和公主结亲了。”
看着眼前兴奋的人儿,乜花仍笑,回手势:“要做驸马爷了,应该有许多东西要弄,去吧。”
蒋然远去,乜花感一脸凉意,一摸,泪。
太和公主与蒋然十分恩爱,满一年,诞一儿,模样喜人,蒋然疼爱得很。可四日后毙命。
太和公主伤心欲绝,哭闹不已。大夫说那儿是中毒而亡,毒的原材料是罂栗。太和公主猛然想起蒋府中只有乜花在种罂栗,加上对乜花频日不满,一口咬定是他干的。
蒋然不由分说,打残乜花的双腿,不让下人理会,乜花便自己爬回屋,留下沥青路上血痕一道。
“你们好好教教那个贱人,”蒋然给几个高壮大汉指了方向,乜花正缩在柴房一角,“不用手下留情,他以前就是干这行的。”
蒋然倚在柴房门口,戏谑地看着高壮大汉们向乜花□□地伸手。
阴暗潮湿的柴房,越发显得无力的乜花,一开始本有反抗,直至撞上蒋然冰冷的目光,乜花会心一笑,不再有所动,任人凌辱。
每日变相地折磨,乜花吃不消,病厥在床榻上,小声急促地喘气。
房间药味甚浓,空气也闷。守在乜花身边的蒋然冒起了汗滴子。他有些恼自己——为什么对他不能再狠心些?!
“蒋然!原来你在这,害我找了好半天!”七皇子粗野地推开门,大声叫嚷,“这怎么这么臭......”
七皇子与蒋然交情好,常到蒋府做客。他性子急,老管家拦不住,七皇子就闯了进来。
七皇子还想说些什么,见到床上人,大惊失色。蒋然一问,才知乜花是走时已久的六皇子,也是最得宠的皇子。
回宫的车马已准备好了,只差命令。
蒋然看看那队人马,苦笑,向乜花比划道:“那件事调查清楚了,对不起,误会你了。”
乜花不答,空神。
“你此次离去,不知何时才想见。”蒋然莫名地悲伤了起来,手无力。
“皇兄,走吧。”七皇子在远处呼。
乜花飞快地在蒋然唇亲了一口,迈着轻盈的步伐,登上轿子。
薄雪落,温热的马蹄一踩,它化成了谁,染深了土地的黄,沾湿了蒋然的眼。
愿你我都是对方生命里的过客,虽有交集,但从无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