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上的温柔》林陈

37、第三十七章

　　当红红的章印再一次盖下时，柯劭放在桌下的手忍不住紧紧的抓住了祝理的手，祝理偏头看着他，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久违了，柯太太！”
　　祝理也忍不住一笑，“好久不见，柯先生！”
　　出了结婚登记处之后，柯劭牵着祝理的手，抿了抿唇道：“现在该做什么呢？好像是买戒指吧。”上一次结婚时，祝理提议不要戒指，因为买来她也不方便戴，柯劭说那就吃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祝理说忙着呢，结果到头来烛光晚餐没有，洞房花烛夜没有，他们的新婚是在飞机上度过的，因为祝理急着要回伦敦。
　　“家里有呢。”祝理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柔柔的，似乎带了一丝羞涩。
　　柯劭不解其意，问道：“家里有什么？”
　　祝理嗔了他一眼，“戒指啊。”
　　“妈妈替我们准备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买的，结婚七周年那天。”她当时是想借戒指缓和感情，谁知却是彻底闹僵，一别就是两年。
　　柯劭也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若不是为了赌那口气，他不会模棱两可的说在生日那天结婚，结果阴差阳错让两人错过两年。
　　“过去的事都不提了。一切重新来过吧。”柯劭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柔荑，“戒指的事已经解决，那现在该是烛光晚餐，我们就去中环那家海洋餐厅用餐吧。那餐厅的色调是‘深海’的海蓝色，你会喜欢的。”
　　祝理以前对吃的是只看低热量，现在倒是什么都不挑剔，所以对柯劭此刻的提议自然是没有异议。
　　打车去到餐厅后，祝理单手支着下巴打量餐厅的格调，柯劭翻着菜单问：“这里的特色食材是风干牛扒，你要么？”
　　“都可以。”
　　柯劭微微一笑，特地点了几道祝理过去坚决不吃但很是营养的餐品。等候上菜的过程中，柯劭握住祝理的双手笑道：“早该这样，合理的膳食才是保持身材的根本。”
　　祝理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我现在会不会很胖？”
　　“完全不会，如果能再胖几kg，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餐厅里有专门的乐队在演奏柔和的钢琴曲，正好是似听到又似乎没听到的程度，柯劭一时情致大发，挑眉一笑，“我给你演奏一曲如何？”
　　祝理见餐厅内人来人往，摇头道：“太张扬了。”
　　柯劭笑着反问：“我对你的爱什么时候低调过？”说着就招来服务员说明情况，服务员自然是含笑应允。
　　不一会，餐厅内响起悠扬的女音：“各位顾客大家晚上好，今日是柯劭先生与祝理小姐的新婚，柯先生想送一首钢琴曲《与我常在》给妻子，如有打扰之处敬请海涵，希望大家给这对新人一首歌的时间。”
　　柯劭朗步走向厅中的三脚架钢琴，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琴键上，钢琴声响起的同时，他含笑看着祝理，浅唱道：“在一起看每一出戏在一起叹每口气，再细尝同谐到老的况味，每分钟也抱紧你没有一秒共你别离，还携手看着生与死...”
　　从相识到现在已经十二年了，柯劭的笑还是那么温柔专注，这首《与我常在》是他学会的第一首粤语歌，也是他借以表白的情歌，更是他为她打架时暂时封闭她听觉的歌。她犹记得当时在听完最后一句时，他的手轻拍了拍她的肩，她腿软的倒进了他的怀里。而现在不用唱到最后一句，不用他再提醒她，她主动走近他，坐在他的旁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柯劭在一曲唱罢之后偏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语笑道：“柯太太，你这样配合，我好生感动。”
　　祝理亦轻笑起来，以前他当众表白时，她不是严厉拒绝，就是沉着脸色说你别说认识我，丢人。而在下午的倾心交谈后，她才明白爱是需要勇气，尽管他脸皮厚不在乎她的拒绝，可是不代表不会失落。她笑着笑着忽然红了眼眶，但内心的小小清高还在作祟，撅着嘴小声道：“你没看见左起第三桌的女孩子此刻正站着不停鼓掌吗，我刚才可听见她在不停的喊，啊，好帅好帅，好浪漫。”
　　柯劭朝她说的地方看过去，此刻确实有一个穿着背带裤的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在鼓掌，脸上的表情分外精彩，又是羡慕，又是感动，又是遗憾。忍不住戏谑道：“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我现在可抢手着呢，你得把我抓紧点。”
　　祝理很是乖巧的回道：“好的，抓紧点。”说着的同时手伸到他的腰间，拇指食指一用力，柯劭登时便‘嘶’了一声，弯着腰讨好笑道：“饶了我吧，不带新婚就家暴的呀。”
　　“就要家暴。”祝理昂着脖子，“不然你说要怎么罚？”
　　柯劭故意思考一会儿才说话：“那就罚我背你去新房。”站起身蹲在她面前，“上来，我背你！”
　　祝理好笑道：“得了，赶紧起来。”
　　柯劭见她不上来，站起身一个公主抱把她抱起来，惊得祝理小小的‘啊’了一声，柯劭笑道：“我出了婚姻登记处时就在这订了套房，让他们布置成新房，去瞧瞧。”
　　“好好的为什么住酒店，家里不也一样。”
　　“家里布置起来多麻烦啊。而且还得瞒着你，不然哪有惊喜，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套房在三楼，柯劭没有选择乘电梯，而是抱着她一步一步的走楼梯，内心傻傻的信奉着一步一步往上走，活到白头九十九。不由笑道：“阿理，我觉得我心眼太实在了。”
　　祝理看着他一眼，好笑道：“你心眼实在？那这世上就没有骗子了。”
　　“我说真的，你看啊，我不是送了你520个心型小雪球吗，个个都是我亲手捏的，你说我又不差钱，完全可以雇佣人来做，反正你从雪球的形状中看不出捏的主人是谁。还有啊，你让我追你，我就真跑步到飞机场，半道上下雨了没想过停下来招辆车反倒跑的更带劲了。还有做粤菜那事儿，你说我招个厨子不就行了吗，非要自己学了来做给你吃。我是不是傻？”
　　祝理点头：“确实傻。”
　　柯劭顿住脚步不满道：“我是要你评价我傻吗？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对你的爱不想假借于人，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
　　“那明明是你太闲了，非要找些不靠谱的事儿来做。”祝理抿着唇斜视柯劭：“堆雪人和追车后你都病了大半个月，我也被迫在医院衣不解带的伺候您老人家半个月。您不就发个高烧嘛，非要把自己说的跟植物人似的言重，吃喝拉撒睡全要我亲力亲为，我被锻炼的比全能护士还全能。您老当时好像挺得瑟的。”
　　柯劭被她那牙痒痒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他每在祝理那受挫一次，祝理必定会被他反整一次。医院里再没有比他更欢腾的病人，即使祝理给他喂食时的表情像在喂仇人砒霜，他也开心。祝理答应来照顾他的说辞是他是因为她才生病的，她为了不欠他恩情，所以才会来。可他哪里会管这么多，只要她在身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