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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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吹雪，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站立于临渊城东外的山坡上，似身处飘渺的云端。口鼻间隐隐传来梅花的香气。山尖是皑皑的浓的化不开的积雪，象是冰封了千万年的岁月。从山腰开始往上蔓延的，却是满满的一丛丛的梅花。象是傲立于世的一片人间仙境，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伟大神奇，孕育出如此灵气傲然的一片仙土。漫天的飞雪衬着满山的梅花，间或夹带着几粒冰霜，如飘舞的飞絮。红梅妩媚，白梅清丽。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曾逸清不觉想到：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
虽无菊花，但这份让人忘忧隐遁的意境却让人留恋。即使将来要隐居，也必是寻找如此一处集天地之灵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悠然自得，闲云野鹤般的洒脱生活。只是黯然，身份终是不许。
其实山坡并不高，但立于其上，却能将整个临渊城一览无余。虽然不甚清楚，但也可勉强看出。皇宫位于整座城的正中，道路从此依次延伸。整个皇城呈四方之姿，雍容沉稳，如沉睡中时刻准备着的猛兽。街上来往的人，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或三五打闹，呼朋唤友，或静立思考。人生百态，在山坡下的这副画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林涵书在旁不时提点一两句。象哪处有最好的酒肆，哪处是文人的聚集之所。说到兴起之时，更是眉飞色舞，引得管诺言对林涵书连连提问，佩服的五体投地。管诺言虽是官宦子弟，不若曾逸清般束缚。但毕竟是皇子伴读，平日陪着皇子，真正出去游玩，还是少之甚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反是曾逸清和孤鸿倒是一脸的平静，沉稳中透着安逸。曾逸清自是不必说，性格年龄和人生阅历，都早已能做到将心中之事藏于心底，虽然现在在众人眼中只是一六岁孩童。孤鸿已是十二岁的少年，很多事也都明了。再则，对于以前作为暗卫培养的孤鸿，所经历的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自然也是早熟的异常。凡事面无表情，已是身体的本能。
“师傅，依您刚才所言，风兮楼是临渊城最大的酒肆，来往客人络绎不绝，繁荣异常。”接着顿了顿又指着西面的亭台楼阁道，“明明那边的楼阁人更多嘛！”天真的语气中充满了疑问。
“哦？没想到我的徒儿小小年纪就已经想风花雪月之事了呢。”似笑非笑的瞄着管诺言，又撇了眼曾逸清，接着道，“那里的名声可不比风兮楼低哦，那可是临渊有名的青楼街坊。”声音慢慢低哑，接近于暧昧。
此时已是黄昏，街上行人寥寥，多是炊烟袅袅，和乐团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轮红日正慢慢向西下沉。
却正是青楼接客之时。云鬓斜挽，步履摇曳。
管诺言被说的一时不知如何反映。虽才六岁，但青楼妓院却还是知道的。“我……我，我才没想这种事。师傅你忒冤枉我了。”涨红了张脸，懦懦的反抗道。又偷偷瞄了眼曾逸清，见后者并无多大反映才暗中松了口气。
其实管诺言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害怕二殿下会对自己产生误会。只是一想到会在二殿下的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嫌恶，心里便会生出一股浓浓的难过。
“呵，师傅哪说错了。男人嘛，总有一天会去的。”不再理会管诺言，转头对曾逸清道，“殿下，出来的时辰已久，怕再不回去，皇上会担心了。”
管诺言本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说。
曾逸清淡淡的一颌首，却听到梅林后方突兀的传来一阵铮铮古琴声。想来刚才太过于注意皇城全景，竟没留意到梅林后方还有一小亭。
亭不大，但在整片林中却显得雅致异常。亭前立有一碑，却提有临摹的《兰亭序》。只是年代久远荒废，想来建造此亭之人也是一雅致至及之人。如今亦常有文人墨客在此到访会友。
亭中正坐着一身穿月白长袍的少年。现正低头拨弄着手中的琴弦，脚边的碳炉早已熄了烟火。而身边的书童则坐于少年对面，无聊的磨着墨砚。石案上早已摆置全了文房四宝，宣纸上尚未干涸的字迹，还留有淡淡的墨香。梅香混着墨香，又兼之冬日冷风的清冽，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少年并未对曾逸清一众的到来表示任何，只是依然低头尤自弹奏。曲调由高转低，渐渐柔和。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山花烂漫，冰雪消融。慢慢的又由柔转快，如蝴蝶飞舞，鸟虫争鸣。接着又转而变的豪情万分，似鹰啸长空，图腾万里，昂扬锐利，激荡人心。
一曲终结，众人沉默。似还回荡在之前的音乐之中。转瞬间，便演绎了悲喜人生，世间轮回。
“在下林涵书，今日携两名小徒出来观景。刚才听闻小兄弟所奏之琴，实感钦佩，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望着坐于石案前的少年，林涵书微向前躬了一礼，道。
少年突闻声音，从刚才的音乐中回神，抬头的刹那，曾逸清只觉得少年的这双眼睛异常的熟悉与心痛。
少年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五官俊秀，皮肤白皙，眼神却是异常清亮。好似一朵清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但琴声中的激扬，却能让人清楚的明白这不光是朵清莲，更是一朵业火红莲。
看到林涵书一众，少年也起身回礼道：“在下姓韩名云。只因‘春试’在即。临渊又是皇城，自古繁华秀美，便带着小童提早出游，只当一览风景。”默默的扫视了番眼前的众人。
“真没想到韩兄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学。”感慨了下，又撇了身边的两个徒弟，尤其是管诺言，不无悲伤道，“也不知道我的两个小徒什么时候才能做到象小兄弟般的成就。”
韩云客气的辩道：“怎么会呢，在下瞧先生的两个小徒弟都是聪慧之人。何况林先生又是饱学之识。相信只要他们努力，将来的成就一定在韩某人之上。”打量着众人，眼前的少年尤其出众。明明年纪幼小，但眼神中的沉稳与霸气却不容忽视，兼之身后的侍卫态度严谨，身手又异常高强。临渊乃是皇城，想必定是出身不凡之辈。
“是吗？”拖着下颌，林涵书似笑非笑的睨了两个徒弟一眼，转而道，“看来为了两个徒儿的将来，为师还得多加把劲。让徒弟们更勤奋才对。”
孤鸿在身后几不可见的微一泯唇。毕竟这些时日的相处，曾逸清的为人孤鸿还是有点了解的。隐忍稳重，却又骄傲异常。只要是自己能办到的，都会尽量努力。
管诺言听后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惊恐不平，被曾逸清暗暗拉住才不至于出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