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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回 ...

  •   话说公良靖走后官娘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何时月亮从层层叠叠的浮云后探出了头,整条路上只她一个人,官娘这才记起自己原先的打算是叫公良靖給自己带路,她好回去的,现在却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好摸着黑,顺着方才公良靖离开的方向走,就这样,直到了寅时才摸到了她住的小院门口,官娘只觉身心俱疲,摇摇晃晃开门进了屋。

      却说到了第二日,孟婆子早早地就到了小楼前,她先是凑到门上听了听,里头半点声响没有,暗道是两人在里头还睡着,便咳了咳,伸手去敲门。

      里头的璎玉被惊醒,手摸到自己后颈,嘴角咧起“嘶”了一声,昨夜的情景一幅流动的画卷似的在他脑海重现,不由暗道,这丫头好生厉害,便是不愿学习,只明说也便是了,何必下次狠手。外头敲门声一阵一阵的响起来,孟婆子在外道:“二位可醒了?官娘啊,一会子四郎可就醒过来了,身边还需人侍候着。”说着拿起钥匙就要开锁。

      璎玉暗咒一声,对外道:“孟妈妈稍等!”说着迅速穿好衣裳,在自己后颈捏了捏,方走过去。门一开,孟婆子三步并作两步跨将进来,一看璎玉只觉他面色不对,又一瞧,却哪里有官娘的影子?

      孟婆子道:“官娘呢,怎的不见?”璎玉在心里略一琢磨,横竖自己这趟不能白过来不是,此时不如骗她一骗,把银子拿到手再说,便回说官娘是一早便回去了。孟婆子心下生疑,门锁得好好的是如何回去的,便拿眼睃着璎玉,璎玉也不慌张,见前门完好无损,便把手随意往后门方向一指,“从那儿出去了。”

      孟婆子将信将疑,璎玉跟过去,不想后窗上砸出了个大窟窿,孟婆子兀自呆若木鸡,璎玉也是吃惊不小,他把脑袋从窟窿里探出去,目光所及,只见不远处树上两只小鸟儿“叽叽”叫着,乌溜溜的圆眼睛瞅着自己,不禁呢喃道:“好个野蛮的小娘子,竟力大如斯… …”

      孟婆子听了半耳朵,惑道:“你说什么?”

      “… …啊,”璎玉把头伸回来,按了几下脖子,笑呵呵道:“对不住,昨夜官娘一定要回去睡,我也是推脱不过,夜里没看清楚,如今一瞧才知昨夜下手狠了些。”

      孟婆子知道他是在指这窗户,摆摆手道:“不妨事。”说着摸到腰间钱袋,璎玉眼睛一亮,孟婆子却停下手,倏地凑近他耳边询道:“如何了?可都教会了她?”
      璎玉了然笑道:“妈妈还信不过我么。”孟婆子一听就笑了,整个钱袋子都交到了璎玉手里,“下回再有这差事绝少不了璎玉你。”

      璎玉垫着钱袋的手差点打滑,微一怔笑道:“有劳妈妈念着。”

      再说另一头,官娘头靠在碧纱橱上,眼睛也睁不开,里头花玔儿正在研墨,墨香一缕缕飘进官娘鼻子,她扫了一眼,心说公良甫这人极少动笔墨的,现下又不在,花玔儿磨什么墨呀,害得她也不能回去休息。

      里边花玔儿望着官娘,手下动作慢下来,忽道:“你昨夜做贼去了,一早起来就没精打采的,亏得郎君不在,不然瞧见你这样却要不待见的。”官娘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水汪汪的,也不回复她。

      花玔儿摇了摇头,打量着官娘今儿这一身衣裳,看来她真是一点儿也不想要露脸出头了,有幸在郎君身边伺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她却素面朝天,头上也不是没装饰,只细瞧之下却能发现那只簪子竟是插得十分变扭,歪在一边,身上套着那件外衫,瞧着怎么像是昨日那一件?

      她俩人如今的体面都是乔瑞桂给的,什么首饰衣裳,一天一套不在话下,花玔儿如今是真有些看不懂官娘了,起先她还道官娘是怕生,因而在四郎跟前话是不多的,可渐渐她发现官娘私下里和自己话却也不少,这么看着她似乎也不是那么个腼腆人儿,却怎的不思在四郎跟前表现… …

      这时画虎儿走进来,几乎是选择性地忽略了萎靡不振的官娘,摆上笑脸儿朝里边花玔儿道:“郎君在前头和几位朋友吃酒,本想叫几个唱的来,却忽记起花玔儿姐姐有一手弹琵琶的好技艺,差我来寻你过去呢。”

      花玔儿喜上眉梢,她自小就被那主家养着练习琵琶,又有一副好嗓子,正愁无处在公良甫面前表现,如今可不是来了机会,忙理了理衣襟问官娘,“你瞧我这样成不成?要不要回去换身衣裳,昨儿试过的那条樱草色的裙子会不会更妥帖些?”

      官娘睁开一只眼,她不用看也知晓,花玔儿时时刻刻都是最完美的样子,哪里用得着换什么衣裳,倒是公良甫唤花玔儿到前头去唱曲儿… …听闻云牡丹不也是很会唱么,琵琶弹得多么多么妙,这时候怎不叫她,偏偏是花玔儿。说到底去,还不因为云牡丹是公良甫心尖子上的人,旁人轻易见不得,花玔儿就不同了,就这么着叫出去唱曲儿,当她是外头那些粉头么。

      官娘看着面前花玔儿不停摆弄她那裙子,也不想扫她的兴,何况公良甫都让画虎儿来叫了,花玔儿又怎么能不去,就回道:“这样已十分好了,你快去罢,回头叫郎君等着惹得他恼了可不好。”

      花玔儿于是跟着画虎儿去了,她一心想要表现,又确实有两把刷子,到得席间连着唱了几首句子,声线儿娇柔,模样又生得着实好,惹得几个人一眼不错地把这小娘子瞧着,却也都知晓这不是外面的粉头,这是公良甫身边的人,于是也只敢拿眼觑着。

      公良甫也是越看花玔儿越是顺眼,搂着她到身旁陪着吃酒,大手不安分在她身上揉搓着,花玔儿使出浑身解数着意奉承,到了晚间,竟是被留在书房里过了夜。众人都道这只怕是一夜的光景,却不想接下来几日公良甫皆是与花玔儿睡在一处。

      有人欢喜有人愁。
      乔瑞桂得知后乐得喝水都呛着了,心道自己的眼光果真不错,这花玔儿真是有几分本事。又想到官娘,她不禁把孟婆子叫到身边道:“那日不说是成了,怎的到如今还未听说被郎君收用?”她当时选中官娘,就是相中她的身段儿,她至今都是笃信的,就不晓得这其中是出了什么缘故。

      孟婆子道:“娘子可是心急了,便是那些个都学会了,可如今什么情形儿,这不是郎君和花玔儿那丫头打得火热,哪里就能顾得上官娘?想来总有机会的… …”

      乔瑞桂听罢舒心许多,拿起一把银制剪子对着廊前那株并蒂牡丹就剪了下去。花茎一断,层层叠叠的花苞滚到泥里,乔瑞桂蹙眉,回身吩咐道:“回头叫人把这些牡丹都连根拔了,没的看到它们就想起云牡丹那贱蹄子。”

      却说另一头,长廊深深,美人独坐。
      云牡丹怎么也想不到这几日竟是一点公良甫的影子也不见了,往常他哪里肯舍得离开自己,哪一日不巴巴地跑来,哪一样不是迁就着自己,难道如今真就喜欢上花玔儿那丫头了不成。云牡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该当,花玔儿虽俏,却哪里敌得过自己?便是要爱上别人把自己厌弃了,然那人若是花玔儿,可叫她怎么甘心!

      思及此,云牡丹什么也顾不得了,领了个丫头一径儿往书房院去,料此时公良甫并不在家中,若是他归来时见着自己,不定就把那花玔儿抛开了,念起自己的好来。

      院门口守着个小厮,一见着云牡丹先是一愣,后心里头暗暗想,这几日郎君虽说不曾去她那里,可她一个未被纳进门的,如今却独自住着一个院子,身边婆子丫头的伺候着,好不惬意,郎君对她的宠爱简直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便是这几日不得意,保不齐什么时候郎君腻了那里头的花玔儿,到头来定还是宠着眼前这位,却不好得罪她的。

      周四于是堆起满脸的笑把云牡丹迎进院中,云牡丹瞥他一眼道:“郎君什么时候出去的,可知几时回来?”周四笑道:“郎君晌午时候出了门,几时回来却不知。”

      云牡丹还待问个底细,冷不防花玔儿的声音却传过来,“哟,我当是谁呢,这是什么风儿把牡丹姐姐給吹来了,真真稀奇!”

      屋里头官娘眉心一跳,视线从博古架上那一对看上去很值钱的玉碗上移开,透过支起的窗子往外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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