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三.陌上春(1) ...
-
朱雀巷尾生花树,深衣过处尽归尘。幸得识卿桃花面,至此陌上多暖春
天亮的时候总算从那个囫囵的梦魇之中逃脱了出来。师傅依旧不见踪影,我在二楼上向外面观望了一会儿之后决定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于是素来有行动无能的我磨蹭着套上了外衣,将师父给我临时防身的梨花筒塞进了衣袖里,扣上了手腕,理了理嫩黄色绣着桃花的衣服。觉得自己颇为飒爽╮(╯▽╰)╭ 。
顺着竹木楼一样的倾斜的厉害的狭窄的客栈楼梯,颤颤巍巍的一路扶着楼梯走了下来。楼下微胖的掌柜的瞅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的拨弄着手上乌黑的算盘珠子。楼下的人大多背着一柄刀剑,显然是惯常的走江湖的人,其中有个墨发玄色劲装的冷冽少年郎,唇红齿白虽然一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讯息,自模样上来看却是像是哪家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公子。他带着柄水月蓝的刀子,镶着水月蓝的石头。从刀头镶嵌到刀尾就像是一道蓝色的光,刀的中间有一列血槽。
巴蜀的客栈向来是喜爱不用墙壁的隔断的,从来都是与外面只隔着个半放的竹帘,竹帘外就是因为巴蜀潮湿的雨气从而泛着青苔色的青石板,以及巴蜀人纤巧的情趣而栽种下的几株凤尾竹。
客栈显然是很久了的模样。
竹帘子上带着岁月留下的同外面的青石板略略相像的颜色,准确的说整座客栈的木头都凸显着年岁的沉香。
而那个冷冽的少年就坐在这年岁的沉香的竹帘旁边,举着巴蜀的土窑瓷做的粗糙的茶盏,抿着不知道什么茶水。
也许是我倚靠着栏杆出神的盯着他的眼神委实露骨,少年冰冷的眼神带着刀子似得剜过我的眼,竟然神奇的有些熟悉!?(⊙o⊙)难不成我真的是个渣渣,莫有师父虐我就¥#%……&!!!!
我无奈的抚额,着实的为自己担忧啊。╯﹏╰
正为自己在堪忧的时候,一道像是江南一场春雨打落了一地桃花一样且是一代温婉妖娆背影华美丰美多汁的美男子(就是不爱断句╮(╯▽╰)╭)从微凉青城的世界之中夹带着一身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出现了。
毫无疑问那就是颓了甚久且让我不知缘故的鄑揽先生是也。
而此时的他竟然像是采阴补阳之后HP爆棚的开挂一样的存在。恢复了往日的妖娆,缓缓的走近了我,然后好看的桃花浅色薄唇贴着我的耳根说:“大白天的就对着别人流口水呀,徒弟。”╭( ̄m ̄*)╮哼!看一看又不掉你的肉!!
“走吧,省的我去叫你,带你逛逛巴蜀。”呦喂,这么好心居然,啧啧。
虽然在心中对于他的话存在着无尽的怀疑和鄙视,依旧是很乖巧的跟在了妖孽的身后,师父保持着和我相差三步却又能恰好让我跟着的速度走着路。
客栈的外面是一片铺着石子的小平场,有许多的江湖人士在那里切磋武艺,而一旁却是有着钱庄,卖绫罗锦缎的小绣房,还有一个游方货郎。客栈外面竖着一根巨大的木柱子,我不会告诉你们我当时还很傻叉的问师父说:“师父呀,那个是什么东西呀?”
鄑揽摸着下巴说,那约莫是个路灯。
上面悬着的六个灯笼和着他的语气在木柱子上轻轻的摇晃着。
木柱子的旁边有一个高升参天的古枣树,上面缠着几条颜色陈旧的红绸子,郁郁葱葱与古朴就像是永远看似都雨天青的山色朦胧的巴蜀一样,树下有个木牌子还有一卷草席,跪着个筚路蓝缕的少年。
长相竟然莫名的与刚才客栈之中的少年看起来颇有几分相似的样子。
“卖身葬X?”我下意识的问师父。
师父从鼻腔之中发出对我的不齿,“那个是个疯子以后看见了就当做没看见就好。”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从师父湖蓝的眼睛之中却显露出一股子的幽然的意味。
我看见他旁边的木牌上那张被水汽模糊了的纸上写着两个极为灵动的两个字“鲤鱼。”
那衣衫破旧的少年突然抬起了头,盯着我们说道:“此次北上,定然是一路繁花似锦。旧年南寻,也是一路桃花。”
师父轻笑着眯起风流的桃花眼,就差没把扇子握在手中了。“旧年南陌也是一城山色半城柳的好风光呀,桃花落目即为春。”师父和少年就像是旧相识似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偏偏从两个人淡然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股子怅然,难道是我还没睡醒的缘故?
“这是你的徒弟?”少年那双灰色的瞳孔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
“对呀,是叫久畹的。”师父扯了扯我头上的小包子。
少年点了点头,不再理会我们的样子。
师父悠闲的带着我顺着凤尾竹的小道慢悠悠的走着,也没多久,一瞬间竟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船,下面是乌砖铺成的一个小小的渡口,摆着一个茶摊子,繁忙的客商从这里来来往往,依旧是巴蜀的习惯,立着一根高高的木柱,上面悬挂着一溜的红色风灯。
带着那柄水月蓝的刀子的黑衣少年立在渡口,同一个黑衣人在说话,那人也是带着黑色的斗笠。看上去不免有些奇怪,因为巴蜀的天气就像是江南的烟雨一样的,巴蜀在群山之中的一个低矮的小地方,且降水又极为丰富的,因此水汽时常发散不出去就形成了朦朦胧胧的飘渺的水雾,因此在这种雨水将来的昏暗的地方带着黑色的斗笠就不怕看不清楚么。
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放眼望去全是高耸的峭壁,这里约莫是巨大的川谷,川谷之中有了水水通了巴蜀各地,所以渡口就在这里修了起来。
“师父,我们来干嘛的呀?”难不成是刚来就要走的节奏么?
“爱吃鱼么?”师父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话,我一愣,然后灵光一闪。
“啊啊啊啊啊,爱吃,爱吃,那我们是要去钓鱼么?”我扒拉着他的衣袖,眼睛亮亮的。师父笑着点了点头,竟然竟然分外的诱人╰( ̄▽ ̄)╮。近日以来的阴霾被一扫而光,我甚是狗腿的吧嗒着跟着师父去租船的老妪那儿,死死扒紧。
老妪笑着对师父说:“看不出来公子年纪不大,女儿倒是挺大的了。”
师父:……
我:……
路过黑衣的少年的时候我听见旁边的黑色斗笠的男人叫了他一声。
“唐淮。”
等我晃神一会儿之后,师父已经登上了船,我连忙几级的跟了上去。
师父看出了我眼睛里眨巴眨巴的求知欲,晃着一根手指头偏生对我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只能告诉你的是,那唐淮是巴蜀唐门的刑堂之主。”后来就是我怎么蹭他都不肯再多说什么的了。
小船慢悠悠的晃,晃过了一重重山峦,我趴在乌蓬里,恍惚之间又想睡了。
梦中又是那个华服的少女
她伸手便打上随侍宫婢,她的容貌本是极为琬绝,这怒容之下,竟是有种不输于她姐姐的气此时已是深秋,满目金黄。
高墙深院上空,飞过数十只鸿雁,依依的向南飞去,一切都像是四年前送二姐进宫时,鸿雁南飞,乃是喜兆。
三月前,二姐怀有帝裔的消息传到家中,爹爹与一干家人喜极而泣,承蒙上天庇佑,王上也是极喜得,依允道,若是皇子,定是要立为皇长子的,皇长子,不就是要立姐姐为王后么,皇长子,太子呐——
王上恩旨,怕二姐思念亲人,便命了父亲常常得带了家眷来陪陪。这是第一次进宫,到那个完全的只有二姐的地方去,父亲送至豫园厅,道是,内属后宫,外臣不得入内。一旁早有二姐吩咐的嬷嬷等在一旁。
记得几日前,父亲去见姐姐,细细的说与那网上新晋的美人姚氏,清秀绝佳,美艳动人,尤善狐媚之术,整日整日的异香缠身,说是四王爷从南疆带会来的罗秀雅女。
知是越司马的女儿,贵妃的妹妹,一路上倒也是受到极恭敬地,那嬷嬷也是上次省亲时便见过的,不发一言,不多做一事。父亲道:这便是极适合呆在宫里头的,不乱嚼舌头,不容易出事情,想来父亲对她也是极为放心的。不知是何身份。
“清君殿”意喻深渊,她仰起头,望着宫殿上的匾额。
难不成真是一味醒神药,一朵娇滴滴的花解语麽,我的好姐姐,她见那廊下都是盆盆兰花,都是千金难求的好兰,硕大的玉琮挂在廊下,风一吹便琳琳作响,一株撑天的桃树,仍是开了一树火红,难为它了,在这个时节里,开得这般肆意。
“三小姐,娘娘在左庭的牡丹园里。”一旁早有宫婢接过她手上的的面纱,引着她穿过汉白玉的九曲桥向那影影绰绰泛着红的地方走过去。
她正安坐着喝茶,满园的牡丹都抵不过她脸上的那种恬静柔美,她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节,即将蜕变为母亲的女子在少女和女人之间游离的娇艳,脸上未施粉黛,却似避雨牡丹。浅色水烟绿宫装更显单薄,不失灵动,“毒蝎。”她轻启朱唇,却又无声的吐出这两个字,偏生的面容上却是盈盈带笑。一阵步子声从身后传来,一袭白衫自眼前划过,衬得那人英俊不凡。
“玄……”那第二个字终是模糊在了嘴边。
那是王,是姐姐的夫君,怎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