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维维的马甲

36、沉冤得雪

　　“·····怎么会？”
　　“······竟然是这样？！”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
　　“对啊，我还去拉开她······”
　　跪在厅下的花匠和侍女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彼此，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那震惊的神色毫不掩饰地从脸上显露了出来。
　　“哪有被打的人毫发未伤，而动手的人却遍布伤痕呢？你们确定自己之前的所见所闻都是真实可信的吗？”我一点一点地扫过厅下众人那惊慌失措的脸，一字一句地质问道。
　　“啊！我想起来了，我在修剪梅枝的时候曾遇到小娆姑娘来折梅枝的。”其中一个花匠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扭头望向自己的同伴。
　　“对对对，我也记得。她那时候还跟咱们借过铁剪子呢，说是要弄几支新鲜漂亮的梅枝回去。然后······”同伴想着想着也应和起来。
　　“对了，她没把铁剪子还给咱们。”之前那个花匠皱眉想了想，顿悟了似的开口说道：“所以咱们才会遍寻不到，最后······”
　　“最后才决定去花园再看看的！”同伴笃定地说道。
　　两名侍女震惊地看了看对方，也开始凝眉思索起来。
　　“说起来，咱们今天会路过花园不就是之前小娆姑娘跟咱们约好一起去看梅花的吗？”一个侍女露出了回忆的神色，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开口对同伴说道。
　　“对对对，她还说过。今年的梅花开得比往年都要鲜艳，非常漂亮。所以咱们才会按照约定去那里跟她会合的呀！”另一个侍女也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拍手附和。
　　“想不到她竟然······”
　　“心机这么重啊······”
　　厅下一片窃窃私语，声势渐渐浩大起来。
　　“好了！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我开口打断了下方众人的讨论，望向满头大汗的小娆。
　　“小娆，你可知罪？！”
　　小娆顿时一惊，猛地回神看了我一眼，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求夫人饶命！求夫人饶命啊！小娆知错了！小娆······”
　　“你先是欺瞒众人为你做假证、紧接着又设计陷害重伤小柔，刚刚还出言诋毁我的名誉，挑拨离间我和凝晔夫人的关系！如此叵测的居心，阴狠的算计，你到底有何居心？还是你背后还藏着什么幕后主使？还不快从实招来？！”我质问着她，情急之下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夫人饶命啊！小娆知错了！小娆没有幕后主使，小娆只是······”小娆声泪俱下地说着，忍不住扭头看了凝晔夫人一眼。
　　此时的凝晔夫人已经面无血色了，那双红肿的杏眼再次噙满了泪水。
　　“夫人，求你饶过小娆这次吧！她是为了我才会出此下策来陷害小柔姑娘的，求求你！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看在小娆尽心尽力地服侍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您看在我的份上，就饶了她吧！”凝晔夫人一般泪流满面地求情一边不停地磕头。
　　“为了你？！”我冷哼，“你倒是说说，本夫人可有把你怎么样了？”
　　“夫人······”凝晔咬着下唇，祈求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
　　“如果我没记错，之前夫人的脚扭伤，凝晔夫人和小娆姑娘也在现场吧！”一直默不作声的上官秋突然开口，将之前已经被淡忘了事情又提了起来。
　　当下，除了那对主仆所有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前段时间我忙着熟悉侯府内务，终日和渊叔学习如何管理，不过是推拒了你的求见而已。你竟然还嫉恨至今吗？！”
　　“夫人，凝晔没有······”
　　“没有，那今天发生的一切又怎么解释？你求我放了小娆，那你的小娆可曾看在本夫人的面子上饶过小柔？她身上的伤，又有谁能替她承受苦痛？！还有我的名声，如果不是······，那我还有何脸面留在侯府，还有什么资格管理侯府内务？！”
　　“夫人，小娆错了！小娆知错了！求夫人饶命啊！求夫人······”
　　“来人！”
　　“老朽在！”齐渊立刻站了起来。
　　“把小娆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是。”齐渊领命后，立刻喊人将小娆拉了出去。
　　凝晔立刻上前拉着小娆不肯放手，嘴里还不停地求情。
　　“不要······求求你饶了她吧······”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等本夫人亲自动手吗？！”我看着下人和凝晔争夺小娆却碍着情面不敢硬抢的僵持画面，忍不住大声喝道。
　　“是。”下人们立刻用力拖走了惊声呼叫的小娆，任由凝晔夫人跌坐在地上流着泪呼唤自己的丫头。
　　看着这一幕，我突然觉得很讽刺！明明我才是被陷害被攻击的那一方，可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自己反倒像是欺压了白雪公主的恶毒皇后呢？
　　不过，真相我已经摆出来了。你们再会装，又能蒙蔽多少人的心智呢！
　　“你们，把凝晔夫人送回房休息。”我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一会儿给凝晔夫人房里送点药！小娆毕竟是凝晔夫人你的人，我不好喧宾夺主地教训你的奴才。略施惩处也就罢了，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干涉了！如何调教自己的人，还是让你自己去操心吧！”
　　说完，我挥了挥手，示意侍女们把凝晔夫人送走。
　　我狠狠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抬眼望向小柔，走了过去。
　　“小柔，你受委屈了！”我来到她面前，扶着她的手，看着她站了起来。
　　“主子······”
　　扑通一声，小柔跪在了我面前，双肩不停地抖动着。
　　“小柔！”我赶紧蹲下身子把人扶起来。
　　看着泪流满面的她，我的心仿佛压上了千斤巨石一般，沉重地喘不上气。
　　“主子······小柔连累主子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别这样说。真要追究，还是我连累了你呢！”我把小柔揽进怀里，想要轻拍后背安慰却突然想起了嬷嬷们的话，于是转为轻抚她的手臂。
　　“不哭了，没事了。你看，我已经替你报仇了！你身上的痛我会让她们也品尝一番的。没事了，啊！”
　　小柔用力地点了点头，缓缓退出了我的怀抱，满脸泪痕地笑了。
　　“好了，没事了。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所有伤了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嗯。”小柔抽泣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先生，多谢你刚才出手相助！”我扶着小柔起来，扭头望向坐在一边的上官秋。
　　“我答应过夫人会帮你的，自然不会食言。”上官秋看着我，笑着说道。
　　“如有下次，先生还是会出手相助吗？”我定定地看着上官秋的眼睛，轻声问道。
　　“会。我既然做不到袖手旁观，就只好暗中出手了。”上官秋站了起来，来到我面前。
　　我顿了顿，想要行下跪之礼却给他拉住了胳膊。
　　抬头看了看他那双水光潋滟的墨色眼睛，我叹了口气，挣开他的手，恭敬地跪了下去。
　　“主子？！”
　　“夫人这是做什么！”
　　我恭敬地磕了个头，然后直起身子，仰望着上官秋。
　　“先生，这是我欠你的，我必须要还，也只能趁现在还。以后如果庄云清再次陷入险境，还望先生能再伸援手，救庄云清脱离险境。”
　　“好。”上官秋定定地看着我，缓缓点头。
　　“到时候，我会以锦囊的方式提醒先生该如何帮我，还望先生不要忘记。”
　　“我知道了，夫人请起吧！”上官秋说着，伸手扶着我的胳膊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主子······”小柔来到我身边，身子微转到上官秋看不到的角度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事情成了。”
　　我点了点头，一转眼刚好看到了小柔肩膀的血痕，扭头对上官秋说道：“先生，帮小柔看看耳朵吧！”
　　“好。一会儿我再送点活血化瘀、消炎止痛的外敷药给小柔姑娘，只要不做剧烈运动身上的伤半个月就能好了。”
　　“好。”我点了点头，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夫人慢走！”上官秋也没挽留，主动上前打开了房门。
　　“多谢。”我和小柔走出了屋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对他说道：“先生，如今年底将至，侯府事务繁多我可能没办法跟先生一同用饭了。”
　　“无妨，夫人只需差遣小柔把你那份带过去就可以了。”
　　“麻烦你了。”我浅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和小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