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维维的马甲

26、针锋相对

　　那天回去之后我和小柔立刻把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下来，这才发现我们遭到的攻击是如何的轻微。那时尽顾着打闹了，根本就来不及查看自己的情况。和我们相比，上官秋可以说是相当的惨不忍睹了。不但他头上沾满了雪花就连身上也布满了我们的武器残留，被捏实的雪球砸在身上并不会轻易掉落而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融化成雪水渗进衣服里。
　　想到上官秋被湿透的棉衣黏在手脚的样子，我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我如何不明白能够轻而易举就躲开我和小柔攻击的他怎么可能会落到如此狼狈的下场，多半是看出了我们的小心思于是故意放水让我们出气吧！
　　我丝毫不怀疑上官秋的能力和他的善良。只要他想，恐怕所以从我和小柔手里丢出去的雪球都不能沾到他的衣角吧！
　　罢了！反正当初他也是为了我好，才会给我开这么多又苦又难喝的药汤；而且如今又主动承担炮灰让我们撒气，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吧！
　　毕竟，在其位而谋其职，身为端木鸿的人能够如此真诚而又耐心地对待我这个‘贱妇’，上官秋做得已经够多够好了。
　　我没有理由因为他的立场而迁怒于他本人，不公平，也没必要。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和小柔的不满，晚些时候送过来的姜汤味道要好得多，至少还能下咽。果然孺子可教也！
　　这里的天气还真是冷，已经过了这么多天，积雪也不见融化的迹象。虽然下人们已经及时地清理出了一条通行的道路，可隔夜的地面上霜凌早已冻结成冰而变得滑溜异常，稍不小心就会让路过的行人摔倒。
　　从清风居出来，我让小柔先走去通知上官秋可以吃饭了，而自己则不紧不慢地在走廊里前行。
　　路过花园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我往里望了望，立刻看到了坐在凉亭里的凝晔夫人和她的婢女。
　　凝晔夫人立刻站了起来，神色恭敬而不乏欣喜地冲我福了福身，说道：“真是太巧了，竟然在此偶遇夫人。”
　　我笑了笑，说道：“确实。”
　　“不知夫人可否和凝晔小聚片刻，凝晔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想到她刚才的表情，我就明白对方是有备而来，即便我推拒了这次也躲不过下次。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美食时间要延后，我悄悄地叹了口气，笑着走上前去，说道：“当然可以。”
　　凉亭的台阶有三节，现在覆了层薄冰之后就变得非常滑。
　　为了避免摔倒，我只好扶着柱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去。
　　凝晔和她的婢女想要凑过来扶我却被我大声喝止了。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又怎么会让你抓住了来栽赃陷害我呢！
　　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的计划呢！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开始实行了，虽然有点早，不过我很期待最终的结果呢。
　　艰难地迈上台阶后，我扶着柱子站在亭边，言笑晏晏：“不知道凝晔夫人想和我说什么呢？”
　　凝晔夫人浅笑着说道：“夫人何必拘谨，过来坐吧！”
　　不得不说，端木鸿的艳福还真是不浅。凝晔真的长了一张好脸蛋，柳叶细眉，水波粼粼的杏眼，娇小圆润的鼻再加上粉嫩柔软的唇，刚好组成了一张可以惊为天人的俊脸。单独拿出五官里的每一样的精致地令人感叹，而拼凑在一起之后更是美地没有任何瑕疵。再加上她左眼眼角的一点泪痣，更是增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凄美和柔弱。
　　而那身段更是没得说，夜宴那晚的翩翩起舞我还是记忆犹新呢！那妖娆的舞姿，柔软的身体，单单让人看了就忍不住产生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欲望。
　　真真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尤物啊！难怪能够在花楼里技压群芳，成为头牌名妓呢！
　　不过，我更相信只靠外表是无法在那样的地方长久不衰的。能够在龙蛇混杂的花楼里扶摇直上到最高点，我很期待凝晔你的表现呢！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呵呵！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坐了一上午了，想站着休息一下。你赶紧坐回椅子吧！”
　　没错，凝晔在凉亭里摆了张方桌和两张凳子。一看就是在等人的架势，这阵仗还真是明显啊！
　　真是罪过，看来是我凉了她太久于是有点等不及了呢！就不知道这个心急的人到底是她，还是她身后那人呢！
　　凝晔也没勉强，扭头对站在身边的侍女说道：“小娆，给夫人倒杯热茶吧！这冰天雪地的，还是喝点热的暖暖身子比较好。”
　　你也知道冰天雪地啊，还留我在这，这目的还真是耐人寻味呢！
　　“是。”叫小娆的侍女立刻上前拿起杯子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向我走来。
　　看来是个机灵的丫头，不说那活络的心机和见缝插针的灵巧，就看那双时不时闪过精光的眸子，我就能猜出来这丫头不简单。
　　忍不住想到小柔，如果她有这丫头一半机灵就好了••••••
　　“夫人用茶。”小娆说着，弯腰低头将茶杯送到了我面前。
　　我点了点头，说道：“先放在栏杆上吧！我怕太烫，等会儿再喝。”
　　茶壶下的炭火烧得这么旺，我可看着呢！
　　你亲手递给我是没错，万一不小心伤着了，就有文章可做了。我可不认为你们会真的好心送热茶给我暖身子，里面的坑挖得可是又深又隐蔽呢！
　　如果被烫的是我，你完全可以‘惊慌失措’地说自己不小心，但是旁人却会产生我故意为难一个丫头却弄巧成拙的想法，再联想到丫头的主人••••••
　　如果被烫的是你，你一定会‘心惊胆战’地说不是我故意错手不接杯子的，再加上你身上的伤，就更加坐实了我‘毒妇’的名声。虽然我是无所谓，不过时机未到这个名头我还不能接。
　　而你们苦心为我设计的两难境地就这么被我三言两语轻松化解掉了，接下来你们要出什么牌呢？放马过来吧，老娘我正恭候大驾呢！
　　“••••••是。”小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而是老老实实地把茶杯放在了我身边的扶栏上。
　　“夫人留心，水别冷了。”
　　我轻笑着说道：“冷了就换一杯好了。”
　　小娆面容一变，随即恢复自然，躬身退到了凝晔身后。
　　“夫人是否对凝晔有所不满？”凝晔微皱了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眼角的泪痣如同汇集的泪珠似的泫然欲滴，无声地流露出淡淡的哀愁。
　　“这是从何说起啊？”我扬了扬眉，神色淡然地问道。
　　乖乖，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一开口就给我安上这么大的罪名，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让我好过啊！
　　毒妇不行，你就来妒妇吗？看来，你真的看我很不顺眼啊！
　　凝晔微垂目光，沉默了片刻说道：“如若不是，为何夫人你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多番拒绝凝晔的亲近呢？夫人，你我同为鸿的女人，本应和睦相处不是吗？为什么我每次拜见的时候总是被夫人以各种理由拒之门外呢？是不是凝晔哪里做错了，惹夫人不高兴了？凝晔改好么？”
　　我看着这个泫然欲泣的柔弱女子，在心里仰天长啸：真是个演戏高手啊！
　　放在现代，不进军演艺界真是屈才了！
　　什么话都被你说尽了，我要说什么呢？承认自己看你不顺眼，坐实‘妒妇’的名声？
　　不好意思啊，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是他的女人，老娘我可没承认！
　　“呵！凝晔夫人此言何意？我是不是真的遍寻借口不肯见你，你只要随便抓个在夫君主宅做活的人问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帮你问！如果你怕我跟他们串通一气，那你完全可以把渊叔叫来和我当面对峙，看我是不是每天都躲在房里无所事事，每天只想着怎么对你避而不见。”
　　凝晔夫人躲在桌下的手顿时一紧，抬头震惊地看了我一眼，那控诉的目光是如此的直白而赤裸，仿佛我刚刚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似的。
　　我面不改色地回视，将她眼底隐藏的慌乱看得一清二楚。
　　结果凝晔夫人果然不负众望，立刻站了起来，两步上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而小娆则惊慌失措地趴在地上，不停地大喊：“求夫人饶了我家主子吧！要罚就罚小娆好了！小娆皮糙肉厚的，要打要骂的随夫人开口。千万不要为难我家主子！求你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