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之认定你》贺秋

8、确定关系

　　人鱼的眼泪化作珍珠散落在地板上，杨霆少将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良久，他才找回语言，“这是，怎么回事？！”
　　莫染控诉，“你不要我了！”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要他了！话说他什么时候有要过他。若是平时杨霆早就发火了，不过面对人鱼他不能发脾气，而且有个更要紧的问题，“你是人鱼？”还是条自然人鱼？
　　莫染点点头。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这句话杨霆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么重要的事居然现在才说，还是被他发现后才坦白，杨少将只觉自己气得肝疼，不断告诫自己，千万、千万不能发火，对方可是自然人鱼，要温柔、温柔。

　　杨霆亲自匆匆地收拾了地板上的珍珠，这事不能让勤务兵来做，帝国又出现一条自然人鱼的消息现在决不能泄露。然后领着莫染去了他的卧室，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莫染需要安抚，至少杨少将是这样认为的。

　　杨霆少将的卧室里，一条有着银白色鱼尾的人鱼气鼓鼓地坐在床上，尾巴一甩一甩的，眼眶微红。那些珍珠已经被悉心地收在精致的木盒里，这可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
　　抬头看着毫无顾忌甩着尾巴的莫染，杨霆不可控制地脸红了。虽然几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养成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可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鱼这么大胆在一个男人面前露尾巴啊，而且还是这么漂亮难得一见的银白色。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知道啊。”莫染无辜地眨眨和他海蓝色头发一样颜色的眼睛。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哪儿有自然人鱼到处乱跑的。还有，你之前不是说从Z区跑出来的吗？”杨霆大有算账的架势，这条不知好歹的人鱼居然敢骗他这么久。
　　“如果我没尾巴当初怎么能带着你游那么远。还有，我可从没说过我是从Z区过来的。”
　　杨少将噎了一下，貌似他从没想过这一点，他连敌方的间谍这样的可能性都想过了就是没想过莫染是人鱼的可能，还有莫染的来历，还真的都只是主观臆断而已，从来没有派人核实过。

　　“你不要一直质问我，”莫染眯起眼睛，“现在该你坦白了。”
　　坦白？坦白什么？杨霆一头雾水。
　　“那条人鱼裙——”
　　“是买来送人的。”杨霆感到一阵对面射来的杀气，连忙接口道，“我母父希望我找条人鱼结婚。”
　　“如果不是碰巧被我发现，你是不是已经送别的人鱼了？”莫染气鼓鼓的，海龟说得果然没错，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这不是不知道你是人鱼嘛，杨霆恍然有种错觉，这样的对话怎么像是他的父亲和吃醋的母父吵架的情景。果然人鱼的心思不用猜，猜也猜不透。

　　莫染没有给杨霆继续上游天外的时间，一句话当场怔住了基地最高指挥官。

　　“而且，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居然还敢背着我见异思迁！”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杨霆忍住扶额的冲动，什么时候人鱼变得这么豪放了。
　　莫染气极，这是想要赖账了是吧。哼，海族从来都不会把到手的东西轻易让出。
　　“你掉海里了，就是我的人了。”
　　这是哪里的规矩？
　　“那片海域是我的地盘，所有掉到那里的东西，”莫染犹豫了一下，然后补充说，“不管是货物还是活物，都归我。”
　　所以我掉入了你的地盘就顺理成章地归你所有了？等等，杨霆突然意识到很重要的一点，“那片海域是你的地盘？你从海里来的？！”
　　看着莫染骄傲地点头，杨霆少将有种玄幻的感觉，“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海里还有别的人鱼？”
　　“你居然还觊觎别的人鱼！想都别想！告诉你吧，海里现在就剩我一条了。”有我也不告诉你，莫染转过身认真地生气，不去看一旁的杨霆。

　　杨霆趁这个时候思考了一下，先不考虑自己的归属问题，单是莫染是自然人鱼这件事他就应该立刻上报，不过就他们刚才讨论的话题上报还是得缓一缓。

　　而且杨霆深深觉得，莫染一直强调的‘他的人’其实与法律上物品的所有权无本质区别，他们现在孤男寡鱼地共处一室，地点还是有张舒适大床的卧室，人鱼的尾巴也被他看光光，杨少将觉得他有必要把‘他的人’真正变成他的人。

　　最后杨霆决定先把莫染哄好再说，“我错了。”
　　莫染一脸你已经有几次前科了我不相信你的表情。
　　“真的，我以军人的名义保证，以后不再跟别的人鱼有关系。也不会再应承父亲或母父关于同别的人鱼交往的要求。”杨少将说得掷地有声，就差举手宣誓了。
　　看对方很严肃的样子，“好吧，这次就算了，不过你要把那条人鱼裙扔了或烧了。”
　　杨霆没有拒绝，这个小小的任性的要求偶尔满足一下也无妨。

　　莫染见问题都解决了，翻了个身把自己裹紧软软的被子，“我累了，晚安。”哭了一通他也累了，而且他才不要那么晚在那么冷的天气里往回赶呢。

　　杨少将从没这么无可奈何过，道了声晚安把自己的床让给人鱼，关灯去客房睡了。

　　这天晚上过后基地最高指挥官的官邸里传出这样的流言，杨少将留了一个俊美的年轻男人在自己的床上过夜，而且还接受了该男人赠送的人鱼裙，其寓意不言而喻。于是杨霆少将在今后几天的上班过程中总能收到下属递过来的蕴含深意的暧昧眼光。

　　几天之后，杨少将再一次接到母父的通讯。
　　“母父，您好吗？”
　　杨父在另一头笑，“儿子，怎么说话跟个复读机似的。我知道你忙，不过你先告诉母父什么时候我们能和秦部长还有秦笙过来看你？”
　　杨霆表情略僵，他把这事给忘了，“母父，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不准备跟秦公子交往。”
　　“什么！”杨父震惊，他明明听说儿子在星际商场订了条人鱼裙，怎么现在又不想交往了。“发生什么事了？”
　　“请放心，没有发生什么事。”杨霆轻吸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只是我有人鱼了。”
　　然后杨霆就听见通讯一端一阵桌椅翻到的声音，“母父你小心些。”
　　“儿子，”接过通讯的是杨振宇上将，“你母父刚刚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解释一下，什么叫你有人鱼了。”
　　“父亲您好，”杨霆听见身为长官的父亲的声音，还是下意识地先问好，“就是我已经有一条属于自己的人鱼了。”
　　“秦笙可是条自然人鱼。”
　　“他也是。”
　　“那么，儿子，告诉我，是另外两位中的哪条。”
　　杨霆犹豫了两秒钟，“父亲，不，长官，下官必须先向您道歉，有件事没有及时上报。下官的这条人鱼不属于中央正在保护的自然人鱼中的任何一条。”
　　“儿子，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确定对方是自然人鱼而非改造的。”
　　“我很确定，父亲。那条人鱼你也知道，就是莫染。”
　　“莫染？”杨上将回想一下，貌似就是那个几个月前救了他儿子的人。“他是人鱼？”
　　“是的。”
　　“儿子，这件事很重要。你知道自然人鱼是极其珍贵的，居然有自然人鱼流落在外，中央一定会重视。不过你也无需担心，把这事先交给我，挑个周末的时候带莫染回趟家。”
　　“您这是同意了？”
　　“我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家长，”杨上将笑了笑，“我跟你秦伯父老交情了，你没有选他家小儿子我还是很失望。不过你自己未来的伴侣还是由你自己做主，当然作为父亲我会为你好好把关。”
　　“谢谢父亲。”
　　“还有，你母父在旁边急着想知道，你和莫染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杨霆可以想象自己的父亲笑得老奸巨猾的样子，不过杨少将也不是任人调戏的，“他在我的床上睡过了。”然后不出意外地听见通讯另一端又一阵哐当，杨父在那边扬言要马上举办婚礼，天啊，都发生关系了还了得，没有结婚就和人鱼发生关系是违反人鱼保护法的。
　　“母父，你不要紧张，莫染只是单纯地睡了我的床而已。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虽然他已经把莫染看光光了，不过这种事就没有必要跟家长汇报了。

　　安抚好母父，杨上将琢磨着该怎么把莫染拐带回家。

　　那天之后莫染就回去上班了，虽然杨霆有提出让住在他的官邸的要求，不过莫染拒绝了。贾斯现在很忙，如果难得回来一次都看不见他会伤心的。而且他还想参军，现在已不单单是为了离杨霆更进一步，更是为了能成为一名机甲战士，像杨霆一样厉害的S级机甲战士。莫染想知道，没有杨霆的帮助，他究竟可以走到哪一步。
　　只是有一点莫染没有想到，以自然人鱼的珍贵程度军队又怎么会招收自然人鱼。

　　贾斯在离开几周后终于回了趟家，一进家门就是一阵视觉冲击，居然有条人鱼坐在他的沙发上看电视，而且这人鱼怎么好莫染长得好像。
　　沙发上听见声响的莫染回过头，“贾斯，你回来啦。我好饿。”
　　没有反应，贾斯咕咚一声倒在地板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