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之认定你》贺秋

14、机会

　　莫染目瞪口呆。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你是人鱼，而且是一条自然人鱼。”杨霆深觉他的人鱼就会没事找事。
　　“可我不比人类差。”末了还补充一句，“各方面。”
　　“你参军的话就得有人负责保护你照顾你，这是浪费人力和财力。”
　　“我不需要保护和照顾，你只需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新兵就好。”
　　“这不可能，你是自然人鱼的身份不可能更改。”
　　“可我能比人类做得更好。”
　　“只要你还是人鱼就不可能。”
　　莫染觉得杨霆根本就是蛮不讲理不可理喻。
　　杨霆觉得他的人鱼就是没事找事无理取闹。

　　事与愿违，背道而驰。莫染第一次觉得失落的同时第一次开始怀疑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十分正确。明明昨晚还好好的，他们都已经那么亲密了。莫染不再私底下觉得杨霆是他捡到的，是他的私有物，他昨晚甚至有偷偷想过等到他发情的时候和杨霆交|配也不是不行，这个男人从外形到家世到能力都好得没话说，生下的宝宝一定会健康又聪明。可是怎么一眨眼这么个好男人就成了武断专横的坏男人，将来即使一起下蛋了也一定不会照顾好他的蛋。

　　莫染的震惊与失望太过明显，杨霆少将不得不出言解释，“莫染，你是自然人鱼，知不知道自然人鱼有多珍贵，帝国是不会冒险让一条自然人鱼参军甚至上战场。”
　　“即使我能做得更好？”
　　“人鱼都很柔弱。”
　　“如果我能证明我不比人类差呢？”
　　杨霆摇头，他今天的耐心已经用得够多了，“这不能改变什么，军队是不会要一条人鱼的。”

　　在海里生活了十多年，莫染可称得上一直过得无忧无虑没心没肺。有的时候当人类发生战争时他会偷偷游到距离海面几米的地方，偷偷地看着空中几架机甲战斗。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种庞然大物就是机甲，也不知道机甲战士是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战斗好刺激好壮烈好拉风。然后某天晚上，他在星际网上下载了几个S级机甲战士的演习视频后，发誓如果可能他一定要成为一名机甲战士，甚至是顶级的S级战士。

　　“这件事是不是根本没得谈？”
　　“是。你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莫染转身离去。

　　下午的时候杨府上下都知道了他们大少爷和他的人鱼冷战的消息。原因是莫染一脸气势汹汹试图驾驶飞艇独自回去，所幸被佣人成功拦截，不然欺负自然人鱼导致其离家出走这样的罪名就会扣到杨家头上。

　　书房里杨振宇上将义正言辞地教训儿子，“自然人鱼的意愿高于一切，你是个少将连着最基本的信条都忘了吗！”
　　“长官，我没有忘，不过这不代表作为自然人鱼就可以无理取闹。”
　　“莫染的要求的确超乎常理，”杨上将用了个折中的词，“不过这不意味着你就可以像对待你的兵那样训他。”
　　“对不起，长官。”
　　“人鱼的心思都是纤细的，你这样之言拒绝万一出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你准备怎么办！”
　　“我只是直言不讳，长官。”
　　“放屁！”杨振宇上将气得难得蹦出两个脏字，“如果莫染就这样一走了之怎么办！你们的婚事可以作罢，但帝国不能失去一天自然人鱼。”
　　“是的，长官，我错了。”杨霆在听到父亲说到‘婚事作罢’时心狠狠揪了一下，他原先所以为的，莫染是他的人鱼而且只能是他的人鱼这样的关系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牢靠。
　　“道理你都懂，你要明白人鱼和你手下的那些兵不一样，收起你的气势，杨霆少将。”
　　“是的，长官。下官遵命。”杨霆立正向父亲敬了个军礼。

　　另一边杨父拉着仍旧气鼓鼓的莫染悉心安慰，“杨霆在军队里呆久了，说话方式难免直了点，母父让他跟你道歉啊。”
　　杨父毕竟是长辈，莫染再生气也是因为杨霆，于是摇摇头说，“我不需要他的道歉。”
　　“是他不该这么跟你说话的。”
　　“不是的，”莫染想了一下，“我在意的是人鱼不能参军这件事。”
　　杨父惊讶，人鱼怎么能参军，这孩子究竟是从哪里蹦出的奇怪想法。
　　“我不比人类差。”
　　“我们人鱼没有他们的保护是很难生活的。”杨父自从改造成人鱼后身体就没以前那样好，出门都要人鱼车代步，而且让人鱼抛头露面工作什么的基本不可能，更何况是参军上战场呢。
　　“我可以。”
　　Z区过来的孩子果然与众不同吗？杨父暗叹，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打消莫染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而且历来军队从来不招收人鱼。”也没有人鱼回去报名参军。
　　“我知道，规矩如此，是我让杨霆为难了。”
　　杨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明明莫染很懂道理地已经自己想明白了，可他怎么觉得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那个，我让杨霆过来跟你道歉。”杨父拍板，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没几分钟，杨霆少将就敲门进来。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莫染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你有你的立场，是我太不实际。”
　　“可你依然没有放弃参军的念头。”
　　“你错了，我不是没有放弃参军的念头，我是没有放弃成为一名机甲战士的梦想。”
　　“不要跟我说人鱼不可能成为机甲战士这样的话，”莫染在杨霆出声前制止他，“这样的话太过武断。”
　　“你想成为那个例外？”杨少将盯着莫染的蓝眼睛，希望能看透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只是想试试，成败与否，不是关键。”
　　“机甲战士，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对精神力的要求，都是常人所不能及，你身为一条人鱼又怎么能做到？”
　　莫染知道杨霆这样问不是鄙夷也不是反问，他是真的严肃的在问他这个问题。
　　“我可以参加训练，在那之后进行测试。”
　　杨霆似乎在思考，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良久，他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作为基地最高指挥官，春季的征兵我不会征收你，不过，”语气一转，“你可以参加帝国军校的入学考试。”

　　莫染突然觉得柳暗花明，这是杨霆的让步和妥协，既然不能参军，上军校也是个机遇。
　　不过莫染马上想到一个问题，“军校收人鱼吗？”
　　“不收。”
　　“那……”
　　“我会隐瞒你是人鱼的事，而且你是自然人鱼的事至今对大众仍是机密，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好，我去。”
　　“入学考试没那么容易。”
　　“你会帮我的吧，杨少将。”莫染笑得几近讨好。

　　看着莫染又笑嘻嘻的脸，杨霆也难得翘起嘴角。
　　“以后不准甩手走人。”
　　“我没有。”
　　“今天一生气就想走人的难道不是你。”杨少将挑眉。
　　莫染有种被秋后算账的感觉，赶忙端正态度，“是我太冲动太莽撞。”
　　“以后吵架也不能给我甩脸色。”
　　“好……”

　　当晚，杨振宇上将跟杨凡抱怨，“现在的孩子真是能折腾。”
　　杨凡轻笑，“莫染倒是个特别的。”
　　“我就怕太特立独行儿子搞不定啊。”
　　“不会，我的儿子当然要娶一条不一样的人鱼。”
　　“对了，”杨凡戳戳杨上将，“我们是不是该让莫染多带带铭铭。铭铭都六岁了，还不怎么会幻化双腿，我都快抱不动他了。”
　　说起小儿子，杨上将心底一片柔软，“孩子还小，等再大点就喜欢四处蹦跶了，到时候你追都追不上。”
　　“是啊，就像杨霆，现在我这个做母父的都管不了他了。”
　　“哪里，要打照样打。”
　　“杨霆后来跟莫染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同意让他参加下次帝国军校的入学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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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父深深地忧郁了，这和参军入伍有什么区别，他的儿媳妇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早知道就该让莫染报名参加家政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