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凯源）》黑山晓妖

7、第七章

　　腥咸的海风吹在脸庞上，说不出地舒爽。硬币大小的海蟹在沙滩上快速移动，扒拉出的一条条不易察觉的痕迹，但又随即被冲向海岸的浪花抹去，留下一片湿漉漉的平整。
　　王源习惯性地舔了舔嘴唇，一股带着涩意的咸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赤着脚，脚底是沙子软软的触感，这就是大海的感觉。
　　转过头去找王俊凯的身影，只见他坐在Cara身边，带着耳机眯起眼睛眺望海天交接的地方，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脱离了稚气的脸庞似乎是有魔力，让人越来越移不开眼睛。
　　自己究竟是哪里好，值得他这样爱了自己五年。
　　他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回过头，他也没有想到他静静地站在远处看他，目光相撞，两人都愣了愣，王源心虚地撇开视线，一瞬间，心跳如雷。
　　那么……那么，为什么不试试看在一起。
　　王源被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吓了一跳。
　　“让一下。”场工扯着地上的电线提醒道。
　　王源回过神，抱歉地点点头给他腾出个地方，工作人员都在忙着布置场景，调光，取景，现在真不是自己该开小差的时候。
　　于是他回到导演身边和导演讨论起来。
　　“宇哥，是要怎样的感觉？文艺小清新？”
　　叫宇哥的导演笑着摇摇头，“不用不用，就自然一点，和小凯打闹一下，我会让摄像师抓镜头的，你不用刻意地抓感觉。”
　　“……”对着王俊凯，要自然，还要打闹，又不是五年前的小孩子，像话吗？
　　看到王源不认同的表情，宇哥解释：“主题是回归，当然是按原来的风格来啦，以后再慢慢变。”
　　“好吧。”
　　场工对这里比了个搞定的手势，喊道：“OK了，可以开始了。”
　　宇哥从位置上站起来，“那就开拍吧，王俊凯，你和王源去那边。”
　　王源配合地往海滩上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服装师在背后吼：“外套，外套脱掉！”
　　一紧张这都会出错，王源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这个经典的卖萌动作逗笑了在场一群人。
　　在海边，春天还是个不算温暖的季节，就穿条T恤顶着海风是有点冷的，但是王源对工作很认真，这点牺牲从来不放在眼里，脱下外套扔给服装师，继续向着指定地点跑。
　　王俊凯走过来，站定了轻声问道：“冷不冷？”
　　“还好，又不是大冬天。”
　　话音刚落闪光灯一亮，然后就听到摄影师大声说道：“这张真不错。”
　　不错什么呀，这就开始拍了？
　　“对着海张开手，头仰一点，笑一下，注意表情。对，很好。”

　　很快的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温暖的阳光变成了炫目的夕阳，斜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海面被染上微红的色彩。
　　王源整个人都进入了状态，对着王俊凯露出最本真的笑容，那种甜甜的，似乎能让人打心底里感到温暖的笑容。
　　王俊凯被他的笑容感染，眼角的笑意越发柔和。
　　“来，最后一组啊，拍完就收工。闹一点，笑开。”导演拿着大喇叭在摄像机边喊。
　　王源看准王俊凯不注意的时候，伸手在他腰里抓了一把，王俊凯像他预料中的那样跳了一起来，趁他没反应过来赶紧溜。
　　王俊凯看他那恶作剧得逞的欢笑，立刻冲过去，“王源你最好别让我抓住，不然你完了！”
　　那是什么时候，我们也曾经无数次重复这样的画面，直到这一刻，回忆和现实终于重逢，才清晰地感受到，我回到了你的身边。
　　王源被逼急了，慌不择路跑到靠近海区域，脚底松软的沙子和浅浅地海水大湿了裤腿，可是他都没有发觉，一心只想着千万不能被王俊凯追上。
　　一个没注意，一个海浪打上来，冰冷的海水从头到脚地浇下来，王源立在原地傻了眼，都湿透了。
　　王俊凯步子一顿，皱起眉头跑过去，着急地拉住他的胳膊上下看了看，“冷不冷？你没事吧？”
　　傍晚的温度比中午更冷，这一下别冻出病来才好。
　　“我……没事。”王源看着他，眼底滑过狡黠的神采，忽然蹲下身聊起一捧水向着王俊凯泼过去，“给你也凉快一下。”说着笑嘻嘻地逃开。
　　王俊凯打了个寒颤，那死家伙果然是玩疯了，不过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用尴尬和想要逃避的眼神看着自己吧。
　　王源乐颠颠爬到一边的礁石上，捡起一只寄居蟹，“王俊凯，你看这个！”
　　“什么啊？”
　　“这个海螺里有只螃蟹。”王源低头仔细地看着。
　　摄影师咔咔地有拍了几张，导演愉快地拍拍手，“就到这里吧，回宾馆吃饭。”
　　王俊凯走到王源身边，想着这家伙应该是兴致上来还不想回去，于是回头对导演说道：“我们再待一会儿，马上跟上来。”
　　“好，动作快点。”Cara放了话，笑着走了。
　　“你看，这里有好多这种螃蟹啊。”
　　“这叫寄居蟹，你这都没见过啊。”
　　王源不回话，往另一块礁石爬，低头寻找着什么。
　　等了好一会儿王俊凯看着暗下来的天色和越来越高的潮水，忍不住出声提醒：“我们回去了吧，一会儿涨潮了会淹死在这儿的。”
　　“好吧。”王源悻悻地爬下来，捏着只寄居蟹，“我要带回去养。”
　　“随你，快走，我饿死了。”王俊凯走了几步，发现王源没跟上来，转身问道，“怎么不走了。”
　　“恩……”王源走了几步，动作极其别扭。
　　王俊凯蹙眉打量他一番，看着他慢慢蹭到自己身边，问道：“怎么了？”
　　“没事。”
　　“别骗我了，说谎眼神别飘啊。”
　　“我脚底好像划开了。”王源低着头，语气里有些委屈。
　　礁石上有很多残留的贝类，尖利无比，就这样光着脚爬上去不划开才怪呢。
　　“让我看看。”王俊凯弯下腰拉起王源的脚看了看，真是对他无语了，怎么还是这么能闹腾呢，“上来，我背你回去。”
　　“我自己能走。”王源不情愿地往后缩了缩。
　　王俊凯黑着脸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王源这才扭捏地趴上去。
　　海风吹在湿透的衣服上，冰冷滑腻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好冷，唯有和他的背相接的地方，暖意一阵阵地传来。
　　“王俊凯……”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值得吗？
　　“恩？”
　　“谢谢。”
　　“不用。”你我之间从来都不用谢谢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