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甘蔗君°

41、林。４１

　　“你今天不上班？”林子渐睡了一觉饱饱的起来，看见洛延还在，很惊讶地抱臂倚在厨房门边问他。
　　“没有啊，我下班了，回来给你做饭啊。”
　　“你这是失业了？”这才刚中午啊。
　　“谁敢下我的岗啊。反正我是老板嘛，最近公司处在淡季，事情不多，早点下班也没什么。”
　　以前你可是不管淡季旺季一年到头都看不到人，怎么，这是出了次刺激的事儿，开始又觉得我新鲜起来了？林子渐知道自己又开始狭隘了，毕竟洛延那时候的紧张黯然是装不出来的，要不是他如此的举动，早就不相信洛延真的还爱自己的他早就不会回来了。可是他挡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哼，反正罪魁祸首也是眼前这个人，摆点脸色给他看没问题。“呦，感情前些年洛大少爷的公司天天都是如日中天，现在倒是衰落下来啦？”
　　洛延也发现林子渐最近真的有点太爱无理取闹了。是啦，自己有错，可是都已经开始改了，之前没发现自己忽视了他的时候他似乎都没有闹过什么意见，现在这样还有意思吗？
　　洛延还是不太懂迁就人，脾气一来一言不发地丢下锅子又回公司与文件奋斗去了，干脆晚上还是回了自己以前的别墅。

　　林子渐当然不觉得是自己的过错，看着洛延甩门走了，他也很不爽，干脆也不想吃饭了，拿了钥匙和卡出门，先拿洛延给他的工资卡狂取了一堆钱出来，然后进商场换了身夜店标准装进酒吧了。
　　上次进酒吧还是和莫裴一起去的受伤的那次，他本来是并不喜欢这种地方的，曾经在这种场合打过不短时间工，很清楚这儿有多混乱。
　　可是今天他就是来找混乱的。
　　别想歪了，只是看一下自己究竟多有魅力，增长一下信心而已。
　　下午两点，虽然这家酒吧是全天制的，客人还是不多。林子渐环视了一圈，大部分是些不入流的小混混。
　　“喂，给我杯最烈的酒。”他直接跟调酒师说。即使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不太好。
　　“怎么，晚上还那么远，就来买醉了？”调酒师抬眼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调酒，很快把一杯下边是深紫色，上边是柠檬黄的漂亮鸡尾酒推了过来。
　　哇，酒漂亮，这人也很漂亮啊。刚刚那一抬眼瞬间把林子渐惊艳到了，居然是一双黑色又略带深蓝色的眸子，完全不透明的质地，折射着光芒很漂亮。
　　林子渐盯着他，可惜盯了好久这人居然也没有抬过一次头，只好喝酒。刚抿了一口，就怒了：“喂喂喂，童鞋，我要的是最烈的酒喂，你这根本就是饮料吧？”
　　“一看你就没喝过，这酒甜是甜，后劲上来你就知道了。”调酒师漫不经心地回答。
　　“别敷衍我了！我喝过的酒比你调过的还多好吗？”这个可是真的，虽然近几年不太喝了。
　　“呵。”调酒师轻笑了一声。
　　林子渐突然凑到他面前捧住他的脸：“喂，你很好看诶，比我就差一点点。”
　　“哦。”调酒师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帅哥来一发？”眼睛闪闪亮。
　　调酒师露出了明显是嫌弃的表情，把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往林子渐面前一放：“你最烈的酒。”
　　“为什么不要啊。”
　　“你太瘦了，皮肤松垮垮，手指残疾，身上还不少疤，我怕你死在我床上。”
　　“不要这么直接啊帅哥。”不过本来就是说笑的。林子渐有气无力地往吧台上趴，把两杯酒兑在一起，变成了很丑的褐色，“我爱的女人今天和别人结婚了，我为了她做了很多很多事情，差点连自己的命都丢掉了，可是她还要我笑着祝福她，我刚从酒席上下来呢。”
　　“好悲催。”
　　“所以啊，我决定以后再也不要爱女人了。”
　　“哦。”
　　“你都不安慰一下我啊？”
　　“有什么好安慰的，反正是你编的。”
　　……知道你刚刚还那么配合。

　　林子渐在酒吧也没有呆很久，原本打算待到深夜才回家的，可是坐在那里实在没心情。
　　先前还想说要是看到帅哥勾搭一下也不错。真是的，凭什么明明早知道那个人的不检点，自己却要这么守身如玉呢。其实归根究底还是自己觉得自己卑微了吧，一直在被动地等待期待，舍不得也想不开，看着他越来越为所欲为，只是一言不发地自己憋着伤心。所以啊，要学会给自己自由啊。但是果然还是不想太随便吧，４１９什么的，做不到啊。
　　早早洗漱上床，也许洛延这一走会像以前的离开那样，下一次再来已经隔了好几天吧。不习惯了，还是要习惯。一个人的房子，这不是才应该是他的常态吗。
　　哼，过几天回来，那可别想还会有人年复一年地这样在这里一直等待你了。

　　洛延也不习惯了，晚上没有人在怀里抱着，这几年呆惯了的屋子因为将近半年没有来觉得好陌生，空气里都是冰冷冷的气息。
　　因为有请人定时打扫，屋子里还是很干净的，睡得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可是他就是睡不着了。
　　林子渐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了吧。就算自己刚刚那么生气地走了，那个人总是很淡然的，现在也一定像平时一样睡得香香的了。是啊，他一直就是那样，很多事情做错的时候以为会很惨的，可是他知道后就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什么也不说，下一次在一起时依然可以摆出最初就吸引了他的那样似乎无忧无虑的笑容。就像可以不断存档重来的游戏，让人可以玩得漫不经心，不用担心会不会一个选择错误就ＧＡＭＥ　ＯＶＥＲ，越来越放纵。
　　最近却不一样了，不光是那些笑里藏刀的暗讽，一点都不顾及场景的吐槽，连肢体语言表现出来的都不同了，显得他整个人凌厉了起来。是因为精神上的问题，还是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原本的他就是那个样子的？
　　在一起八年了。洛延以为他们什么都走过来了，也应该互相什么都了解了，现在却发现似乎很不对劲。这让原本觉得什么都结束了，可以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洛延觉得好烦躁。
　　他已经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已经在改变了。当初不知道的时候都很好的，为什么现在反而要这样呢。
　　不过毕竟是不久前很深地受过伤害，也失去了很多，现在他委屈也很正常啊，自己是不是太不体贴了？既然爱他的话在他耍小性子时为什么不多包容一下呢，明明知道他现在精神上不太正常啊。有点儿后悔啊。
　　翻腾了半夜，洛延觉得还是自己不够好，突然很想去找林子渐。可是他应该睡着了吧。哎，害得他睡不着的人自己现在倒是睡得舒服呢。

　　早上十点，洛延回到了家，招呼了一声：“我回来了。”期望某人会像以前那样第二天失忆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迎来，虽然脸上表情会冷淡到欠扁，不过没办法，谁让他就是找了个爱暗讽人的媳妇儿。也只能自己生会儿气，再自己想开了。
　　没有人。
　　卧室的床上有人睡过的痕迹，林子渐从来懒得叠被子，反正晚上还要摊开的，麻烦。印象里几乎每次他来都会在的主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给林子渐打了通电话，铃声却在枕头底下响了起来。唉，说了多少次了，手机有辐射的，晚上要记得放远一点，最好关机。
　　出门吃早饭了？这人不是从来都懒到只叫外卖的。自己昨天中午就那么走掉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中饭。真是的，现在对他好一点，反而让他开始各种耍小性子了，是不是应该好好管管他？弄得自己一点面子也没有，上次也是，当着李大少的面就那么说，李大少是没有见笑，可那时他毕竟是在外人面前没给他留面子啊！
　　推开厨房的门，却看见一地狼藉。生气离开之前电压力锅里还在煮着绿豆薏米汤，这么长时间没人管，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炸锅了，连天花板上都依稀有残留物，惊倒他的是地板上几个凌乱的脚印和一大滩血迹。难道炸锅的时候林子渐就在厨房里吗？
　　洛延脑补着这摊血迹，然后真的吓到了，电压力锅爆炸是很可怕的，里面的东西温度一定不低，溅散开来一定躲不过，有血是被锅盖砸到了吗？
　　……
　　他吓得立刻打了通电话要人去查查附近的医院这两天的入住记录，自己打算出门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