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漏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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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客厅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只剩下机器运转时亮着的黄色灯光和微弱的声响，韩默戴着耳机在电脑面前敲打着，身旁的陈易早就在沙发上蒙头大睡了。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跃着“法官大人”的几个字眼。
“喂。” “嗯。”韩默轻轻地应了一声。
“还在那里吗？” “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说道：“你要不要回来吃点东西，我开车过去接你。”
韩默听到苏子歆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不，不用了，太麻烦了，我一会出去买点也行，你早点睡吧，明早还上班呢。”
尽管不在身边也看不见，但韩默还是明显能感觉到苏子歆欲言又止的语气，她叹了口气说道：“我没事，你放心。”
“嗯。”苏子歆草草地回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韩默靠在门边看着昏暗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似的难受极了，脑子里不停地晃过萧正威和苏子歆在一起的画面，这种事迟早要面对的，可怕的不是最后的结果而是她根本不能确定苏子歆的心意。她自己的女朋友她连问一句你们今天为什么会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你说是不是该死的弱爆了，她这样就像个小偷，畏首畏尾地害怕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会消失，似乎只要一句话苏子歆就能把现在的她打回原形，毕竟跟萧正威比起来，她能苏子歆的太少太少了。
另一边的苏子歆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想起了萧正威今天的强硬态度，这场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打，僵持着谁也不让谁，而萧正威因为得到了苏诚的支持不肯让步，半强迫地要她如期举行订婚仪式，还说什么可以不搞大排场两家人吃顿饭就行。这样的婚姻有意思吗，何来幸福可言。韩默看见了却什么也不问的态度更让她觉得懊恼和失落，为什么不问呢，难道不在乎吗？也总不能自己去解释就好像她跟萧正威之间真的有什么似的。两边不同的问题夹得无所不能的苏大法官不知如何是好，很想那个人，可现在却没办法依靠。
患得患失地踌躇了整个晚上，韩默睡不着一直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萧正庭的失踪给了萧家当头一棒，全家上下乱成了一锅粥，警察就成了他们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但是有钱人家抓的方法总是不那么科学，施压，拿钱施压，找关系施压，由上而下一层一层地施压。
重案组现在每个人都是一个头两个大，毫无头绪也就算了，老赵虽然不说，但他们也能看得出来王局给了他多大的压力。还要忍受萧正威那一副警察没用冷嘲热讽的样子，好几次陈易都想拿枪顶着这个讨人厌的家伙，都被韩默拼死给拦了下来。
“机场附近每个路段的CCTV都检查过了吗？”
“嗯，全部都已经看了不下三次，没有找到那辆绑架车辆。”陈易在电脑面前坐了一整天，她现在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一辆辆车在不停地奔跑。
“怎么可能呢？那么大的一辆车难道能长翅膀飞了？”顾安扶着额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韩默盯着监视器屏幕看了一会，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在这附近有没有CCTV照不到的地方？”
陈易迟疑了一会，“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我去拿带子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地方的监视器坏了。”她拿出地图，给韩默指了指距离机场不到几百米的一个死角。“而且这也是唯一一个双面的监视器。”
韩默没说话，在房内来回地踱步，在思考着什么。忽然她停了下来，眼睛放光，舒展了紧皱的眉头，扬了扬嘴角，“没错，应该是这样。”
“什么？”陈易跟顾安连忙追问道。
“你们来看，”韩默把手中的笔停在了刚才陈易说的那个死角处，“本来这个地方是个拐弯处的死角，有两个CCTV，既可以看见车头也可以看见车尾，而其他的地方由于都是单行道只装了一个CCTV要不然就是只能看见车头要不然就是只能看见车尾。根据萧家的保镖所说的车牌，应该只是车尾的车牌，因为以他们当时追出去的角度只能看见车尾的而并不能看见车头的。”
陈易点了点头，下意识地说道：“你的意思是绑匪的车辆车头的车牌和车尾的不是同一个。”
“对，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怎么解释这辆车的消失呢，正是因为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我们都去排查了当时有这个车牌的灰色三菱面包车，而从来没有想过它所挂的车牌根本不是这一个，我们就不会去注意。”韩默肯定了陈易的想法。
“那当时保镖们看见的车牌是怎么被取下来的呢？”
“在这个死角，他们早就知道这个监视器是坏的，在这个地方停了车把车牌卸了下来。看样子绑匪是一开始就得到了萧正庭要在这个时候回国的消息，也在实地勘察过很多次，才制定了这么一个绑架案。”这次的罪犯应该不好对付。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易，你继续看监控带，找到符合特征的罪犯车辆，后面没有车牌的与前面有车牌的车子进行比对，一辆都不能放过，顾安你去帮她。一定要快。”韩默现在只能靠运气，希望能在这个上面有所收获了，敌在暗你在明，摸黑过河别摔着就行了。
“苏市长。”韩默听到声音朝门口看了一眼，马上就低下了头。
“老萧怎么样了，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吗？”苏诚握住萧名启的手，一脸关切地问道。
“唉，没有。”萧名启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无奈地说道。“子歆，也来了。”
苏子歆一直站在苏诚的身后，这时候才站了出来，礼貌性地朝萧名启点了点头，“萧伯伯别担心，我想警察会有办法的，正庭会平安无事的。”说的时候特意提高了音量，不露声色地朝韩默那看了一眼。
这时候萧正威停好车走了进来，听到苏子歆的话不爽地说道：“哼，警察要是有办法会连现在正庭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吗？”
“好了，正威，现在除了等警方和绑匪那边的消息以外，别无他法。”苏诚有些不快地说道，“老萧啊，本来呢这两个孩子的婚事是要和正庭他们一起办了的，谁会料到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恐怕是也不能操之过急啊。”
萧名启叹了口气，“是啊，也只能这样了。”
苏子歆听到苏诚的话有些吃惊，明显没有料到父亲会主动这么说。这是怎么回事？爸爸难道想通了？同意自己不跟萧正威结婚了？
萧正威一听急了，“爸，苏伯伯，我跟子歆的婚事已经拖了很久了，实在不宜继续拖下去，再说了正庭的事只要绑匪打来电话交了钱不就能解决了吗，再拖下去媒体那边也没办法交待啊。”他的脸色暗淡了下来，说话的口气急促，生怕苏诚和萧名启就这么决定下来。
萧名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现在你弟弟还不知道是生是死，你还有心情说这个？等这件事过去了，自然会帮你和子歆办妥婚礼的事，听你苏伯伯的，就这么决定了。”萧正威见父亲的语气十分坚决，只得作罢，气得直跳脚。
苏诚和萧名启继续寒暄了几句，苏诚和苏子歆事情多就不得不走了，“王局长，这个案子希望你们警察局多上点心，这不单是警察的能力问题也是我们政府的形象问题，不惜一切代价尽快破案吧。”苏诚走到门口对身后恨不得把头点在地上的王局说道。
苏诚和苏子歆走后，萧正威恼怒地解开衬衫扣子，松了松紧绷着的领带，心里对父亲的意见越来越大了，不解地问道：“爸，您刚才为什么要跟苏诚，”眼角瞥到萧名启凌厉的眼神，不情愿地改口道，“为什么要跟苏伯伯站在一边？”
萧名启点上一支烟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不作声。“爸，您到底是怎么了？”萧正威看了一眼两边无人，坐到萧名启右侧，低声说道：“我跟子歆的婚事再拖下去对公司没有半点好处，正庭惹出来的事给公司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投资方即使赔钱也对我们新开发的土地撤了资，如果子歆嫁给我，天诚集团就没有理由拒绝我们，我们就有资金继续运作了。”
萧名启重重地吞吐了一口烟圈，把吸了一半的烟掐灭了，“你说的这些我难道不知道吗，但现在正庭的安危是首要的，而且刚才你苏伯伯的反应你看不懂吗，子歆摆明了不想嫁给你，我看是你自己该检讨一下最近哪里让她不开心了。”说到最后加重了音量，看了一眼脸色不佳的萧正威站起身走了出去。
韩默站在离萧家父子的不远处，正拿着杯子在饮水机处接水，她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座位上，手中的笔被硬生生地掰断了，啪嗒的一声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爸爸，”苏子歆犹豫地叫了一声一旁正在闭目养神的苏诚，“谢谢您今天那么说。”
苏诚应了一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心爱的宝贝女儿，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不了解，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好几次拉下脸让妻子打电话给她，她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子歆，爸爸真的是为了你好。”
“爸，我知道。真的知道。”
苏诚握着苏子歆的手说道：“子歆，爸不知道究竟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正威，但是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为人你也应该清楚，爸爸绝对不是那种用自己的女儿去换取利益的人，你的幸福在我的眼里比什么都重要，正威真的是你可以托付一生的人啊。”
“爸，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都这么久了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我怎么能和我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呢？”苏子歆也想好好地跟苏诚谈一谈这件事。
“那你跟爸爸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是谁？”
苏子歆一愣，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人的样子，几次她的名字都到了嘴边可就是说不出来，喜欢的人是她啊，可是我要怎么说呢要怎么承认这个事实呢。“没，没有，我没有。就是不喜欢他了，没感觉了。”苏子歆像是被人戳中了敏感点，显得十分慌乱烦躁，抽出了苏诚握住的手，扭头看向窗外。
苏诚心里起了疑，女儿的反应未免过大了些，这不正常。难道她真的有了喜欢的人了？“子歆，虽然爸爸答应了你，暂时把你跟正威的婚事缓一缓，但是等正庭的这件事一过去，你还是要重新考虑一下和正威的婚事，无论怎么样，我的态度是不会变的，你的任性我可以由着你一时，但不能由着你一世。”
苏子歆早就知道了苏诚是不会这么容易就同意的，她心里的这个大石只是减慢了降落的速度，不意味着最终不会砸得她心如刀割血肉模糊的。而韩默，她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不懂她的忍让是真心还是伪装。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漏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