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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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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流高级中学是市里面乃至整个省最好的高中,其生源遍及全省,为了控制生源并凸显学校精英教学的定位,每个县城只有为数10个人的名额可以进入这个学校。木秀很幸运在当年中考的时候考到了县里的第二名,拿到了进入州流高级中学的门票。
木秀此前从来没有离开过生活的小县城,刚到这个城市连公交车都不会坐,坐反了好几次才弄明白环线公交车的行驶路线。也没有见过超级大超市,有次一个人去超市采购生活用品,回来跟抱怨超市这么大却没发现自己需要的,同学笑问木秀知不知道超市有三楼?当时木秀立马囧掉,因为超市太大了自己根本没有发现还有第三层。而很多同学都了解的明星、历史名人、动画片、游戏木秀更是听都没听过。有一次上美术课,老师在课堂上讲解的是达芬奇《最后的晚餐》,说达芬奇通过艺术的手法在画中暗示了谁是犹大,比如色彩、阴影;而画中比较黑的哪位就是犹大。老师说完就说要点一个同学上去指出哪位是犹大,当时课堂上大家都在讨论哪位是犹大;木秀浑水摸鱼在跟同学小声的说着悄悄话。很不巧,这个光荣的任务降临到木秀的头上,可是木秀那里懂怎么分析绘画,死到临头同学跟木秀说找最黑的那个。站在投影仪前面的木秀看了半天也没找出哪个是最黑的,最暗的,老师不断的引导让木秀更加紧张和不知所措,全班同学都安静的看着木秀,窃窃私语。这样的煎熬只要几秒钟就够了,木秀胡乱指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画中人跟老师说是这个是犹大。乐于示范性教学的老师却不肯这么轻易的放过木秀,接着问木秀指这个人的原因。木秀愣了愣,小声的说道“因为画里这个人最黑。”
面对木秀的这个答案,老师也很是无语,便让木秀下去。木秀悻悻的走下了坐下,却听到旁边的男生貌似无意的说道“其实上面最黑的是你”。当时老师已经在上面热情的讲解着达芬奇《最后的晚餐》的深刻寓意,木秀装作没听到认真的记着笔记。
木秀整个高中时代都像只猫一样,装作无意识的躲避着许多事情,不喜欢参与同学之间的活动除非逼不得已,不参与女同学之间的八卦除非自己就是她们八卦的中心,遇到事情也不会找老师处理除非老师自己来询问。木秀就像个灰头土脸的流浪猫一样,在班级里默默无名的存在着。可能因为木秀的沉默安静,跟很多同学都会在周末带来各种好吃的时候分木秀一份,也会在周末逛街的时候来上木秀一起。木秀心里知道这不会是因为她们真的把自己当做朋友,只不过是因为木秀的老好人性格可以满足她们各种装姿作态的需要。比如不想一个人住宿舍的时候,比如需要找个人一起把东西抬回宿舍的时候,比如需要找人调换值日任务的时候。木秀总是在被需要的时候被人记起,被人想到,整整三年的时候这个形象早已深植同学心中,以至于在木秀参加的为数几次聚会都被各种提及。
木秀高中时代专心致志于学习,考上了邻省最好的大学,也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大学之一。到了大学,木秀就变成了另一个木秀,变成了一个看到两个男人一起就可以意淫出各种好基友剧情,可以在大学寝室里向室友普及两性知识,可以跟着同学参加学校话剧社站在舞台上夸张喊叫的木秀。是不是灰暗的高中时代压抑了太久,现在终于本性爆发?
早上起来,接到学弟的电话说魅影话剧社需要给学校校庆排个音乐剧,叫《芝加哥》。需要找人帮忙做一下舞台指导。学弟是剧社的社长,曾经木秀任副社长的时候经常跟着木秀一起排戏的。
“希望学姐你来帮忙指导一下,你工作以后都很少回来跟我们一起。这个音乐剧是校庆献礼剧,我是希望可以借此机会把剧社弄成学校的十大社团的,所以想找些有影响力的前辈回来帮忙啊。其他剧社的学姐学长都在外地,想来想去就剩下学姐你了。求你了,你就帮帮忙啦。”学弟说了一大串理由后,直接跟木秀撒娇。
木秀直接额头三条黑线,又来了,以前每次都是没大没小大脑一团,木秀实在受不了男生对着自己撒娇。“喂,好好说话。我看看时间啊,我肯定没时间每次排练都去的,这个周末你们有排练不,我先去看看吧。”
木秀在大二的时候参加的魅影剧社,从此就开始了放荡不羁的大学生活。舞台上木秀从哪个自卑紧缩的躯壳里解放出来,化着浓浓的妆容穿上平时不穿的衣服演着别人的故事却释放者自己的本性。慢慢的舞台上自由奔放的状态便延伸到了生活中,于是曾经沉闷安静的性格也悄然改变了。木秀很喜欢现在自己的状态,对每件事都抱着热情和好奇,不再是曾经紧缩在自我小世界的自己。这当真应该感谢曾经擅自帮自己报名的李璐了。
“嗯,是的,本来是我想参加顺带帮你报名,没想到最后你进了我却被刷了。害得我每次都要自己掏钱去看魅影剧社的音乐剧,花了好多钱啊,你也不给我搞些内部票。”每次提到这个,李璐都表示老天弄人。
“拜托,你每次都是让我帮你要好几张内部票,你说说你携家带口的多少人了,我都没跟张新打小报告呢。”木秀看着剧本忙里抽空回应李璐的抱怨。
“那这次你记得一定一定要给我留两张票啊。以前每次张新来看我遇到有演出我都跟他一起看的,他也表示我们学校的音乐剧社水平很好来着。这次正好是校庆期间,还可以跟他一起体验校园情侣来着。”李璐跑到木秀身边坐下,拿过桌子上的剧本佯装专研。
“嗯啊,这个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