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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云连幽兰 ...

  •   她侧着身子倚着窗,斜肩细颈,长发随意地披散着,一种闲适恬静的美。论容貌,她绝不是倾国倾城,可是她有种柔,发自骨子里的酥柔让男人总会忍不住的多瞧她两眼。
      入目是大齎京都的喧嚣浮华,巍峨的城墙,绵延的天,那些枯木老枝里乍泻的阳光…浣纱少女,嬉戏囡童,鹤发老人。这座城悠闲阳光,却又古老沧桑……
      “不用操心,你就当是代父王回京转一转。至于支持哪个皇子…你只要觉着谁适合当皇帝,就随便选一个嘛——”脑海里是父王满不在乎,优哉游哉垂钓的场景,她烦恼地自语:“怎么可能这么随便!父王究竟在想什么!”
      自己此番作为鄱阳藩地的入京使,也不知是对还是错——父皇居然没说要支持哪一方……难道当真随我的喜好?
      姬纯?宫家。姬乾?白家。似乎选择哪一方都要要得罪另一方啊
      叹一口气,姬黛兰拢拢耳边散乱的发,捧起脸从阁楼的窗户继续观望。楼下突然响起车马的喧嚣之音,别眼瞅过去,见一辆装饰华美的香车停在这所云连居的店门,一男子从马车上施然而下。那人穿了一件紫红丝质的长袍,闪亮的金线勾勒出翩然流云,腰间柔软的丝带坠着几颗圆润的明珠,显得既飘逸又华贵。他飞扬的眉和微挑的凤目与明珠、金线、丝绸相映成辉,却又远不及他眸中的光彩耀眼。姬黛兰作为高祖八子姬弘昭的长女,达官显贵也没少见过,还从没有见过穿成这般华美,却丝毫不显俗气的男子。
      那男子从广袖里伸出纤长的臂,啪地一声,打开手中的檀香折扇,缓缓带着随从走入楼内……
      姬黛兰耳边轻微一声脆响,似午夜暴裂的花苞,心中某处温柔地碎裂——那随意地举手投足,飘带起的天然孤傲之气,如春风化解冬日的冰封一样,融化了点滴风情。
      云连居内一阵骚动,店主也万分惊诧地直盯着眼前的男子。
      好一副精致绝伦的容颜!
      那人有着完美的面部轮廓,长而浓密的睫毛,直而英挺的鼻,薄而小巧的唇……
      男子唇边倒挂起丝笑容,却是纯然的嘲讽。目光在云连居中转了一转,收到的全是或惊艳或呆楞的表情,眼瞧着几个肥头大耳的年老男人把猥亵的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男子蹙蹙眉,不着意地用折扇遮住半边脸颊,只剩一双冰冷的眸子注意着楼内的动静。
      “喂,老板!”那男子的随从似乎对众人的颇厌烦,他喝一声。店主这才把目光从美男子身上挪开,不情愿地瞟着说话的剽型汉子。
      “我家……公子要参加今日的珍品会。”
      一听是此事,店主也立即恢复了商人的谨慎。“可客人应该知道,云连居向来不让身份不明者参加珍品会…能参加的只有云连居的老主顾。”
      云连居,网罗了大齎所有稀世珍品之地,同时又盗卖各种不同来路的赃物。虽说官府也曾禁止其收售贼赃,但不想云连居身后牵扯的商户广达三十六路各行各业,更有数一数二的商甲世家和不少朝中势力为其作后盾,所以官府一直对于其猖獗地贩卖失窃珍品之事无可奈何。
      “没有新客人,哪来老主顾?”扇后的薄唇轻笑,惑人的声音既清脆又低靡,无边风情,无尽幻想,无法描述的悦耳。
      店主咕噜一声咽一口唾液,不自制地被那天籁般的声调撩逗起欲望。大齎民风尚宽,乡绅贵人养几个男宠禁脔也不是稀奇事,而作为大齎第一销金窝云连居的店主,自己也有五六个从各妓院买来的俊俏乖巧的宠物。可在这男子面前,自己本还觉的自豪的东西,那些自己收罗的艳名在外的相公男官却连他一句话也比不上!
      “好色之徒!”姬黛兰不屑地嗤一声,从二楼的窗户旁踱到楼下的大厅中。
      店主大怒,但瞟到她腰间垂挂的红字木牌,发现她是云连居的大主顾,便只能干咳一声。
      啪地一声,却是那男子合上折扇正对黛兰微笑,笑容清雅如幽谷白云,乌黑晶亮的眼瞳漾着泠泠秋水。姬黛兰脸上猛地发烫,似乎有些红了。
      店主窘然,只能平平道:“云连居有规矩,不熟的客人不做生意。客人莫怪,主要是因为前日抓住一位官府派来的暗探。”
      “可云连居也有规矩,能以白银十万购得贵客象征的红字木牌。”那男子淡淡地说,剽型的汉子则随他的话取出十张码得齐整的银票。“吕家票号的银票,能在大齎疆域内随意取兑。”
      店主一惊,虽仍忧心他的来路,但由于无法出口驳回自己订下的规矩,只得对身后的属下道:“去取红字木牌来。”
      楼内众人一阵唏嘘,十万银两任意出手面色都不改,都觉的那男子来历不凡。而先前还自以为有些钱两,暗自打算以此“结交”这位美男子的那些猥琐的老男人,也都默默不吭声了。
      下属取来红字木牌,店主恭敬地奉上。哪想那男子接也懒地接,“刘永,你帮我收着吧。”
      店主微怒,连云居的红字木牌别人求都求不来,他却不屑一顾,还没有人敢这样瞧不起自己。剽型汉子哪知店主下不了台,一伸手大喇喇接过,“就这玩意值十万两白银?”没注意到店主气得涨红的脸,刘永继续嘀咕,“公子,少爷又要说您乱花钱了。”
      男子本很得意地瞅着店主疯狂变化的脸色,忽听刘永在身后说道,脸颊立刻就烧起来。“什么什么!他敢!我…乾花他的钱,是他的荣幸!”
      眉目如画的男子盈盈含羞,那灿烂的笑容里满是孩子捉弄了大人的神气。姬黛兰听着他和剽型汉子关于那“少爷”的言语暧昧的对话,心中是失魂落魄的悸动——像他这般纯洁无暇的人,难到还会是……
      “哦,我还以为是哪个贵人公子呢,原来也只是有钱人家养的男宠呢。”楼内一看不顺眼的客人道。
      只听那男子一声浅笑,黛兰抬头看时,发现刚才说话的客人桌上直直地立入了一支短刃。
      楼内静得跟死水一样,大家也只瞧见一条银光从那男子袖里飞出,待回过神来,刚才说话的人已被突然飞至的短刃吓得摔倒在地。
      刘永万分得意,凉王这招百步穿杨,还是我手把手教的呢。
      “说话客气点。”还是一派温柔,但男子眸子里的冷漠淡然却格外醒目。
      店主目光渐锐,紧盯着姬乾道:“客人可是来闹事?”
      “哪会。”优雅地用扇叶掩唇而笑,姬乾懒洋洋地道。
      见店主透露出不怀好意的神情,姬黛兰微感不安。对店主露出粲然动人的笑容,她用带有亲近之意的温软言语小声提议道:“店主何不把珍品会开了,也好让你觉着不舒服的人早些离开。”店主想了想,别有深意地对姬黛兰点点头。
      “来人啊!摆灯、开会!”雄洪如钟声的喊叫方才落下,只见无数灰衣汉子抽身走到楼内的门窗处。“嘭。”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紧紧关闭了所有门窗的云连居陷入了一片黑暗。姬乾正惊异无比,一缕缕吐着火芯的长明灯又适时亮起,楼内立即笼罩在一片晕黄的光里,朦朦胧胧,似暖日的香阁。众人面露兴奋之色地盯着被三颗夜明珠的光芒照亮的厅中长案,压低声音讨论:
      “今日又是什么珍品?”
      “是不是南海的鲛纱?”“我看是沙洲的梦云牡丹……”“不对,不对,是天之阁的九星宝珠。”
      姬黛兰撇撇嘴,露出雪白的牙齿。“俗,真俗。满脑子的黄金珠宝。”
      刘永挠挠头,靠近姬乾,“王爷,你要的东西真会在这里么?”
      “那可是仅次于龙血玉的青花白翎玉啊,当然算的上珍品。”咬着嘴唇,姬乾的眼底闪过一丝狠色,“若让我知道是哪个贼子……”
      姬黛兰听他俩也在窃窃私语,好奇地问:“公子也不知道今日会展出哪十件珍品?”
      “我正好奇呢。莫非小姐知道?那可不可以告知一二?”他的嗓音温柔得如同柳絮柔棉,使她的脸颊不自觉地染上娇羞的红晕。
      “我也、也只知道一点…我还是不告诉公子了,早早知道了,岂不是没意思?”灯火下的姬黛兰,脸缘一抹辉光照人。
      “这也是。”姬乾呵呵笑起来。姬黛兰心头一颤,被他低低的声音轻轻缠绕,抬首见他令人迷魅的表情,在夜明珠的闪烁中,看到他深邃的眼瞳中映出自己娇媚的容颜。
      一阵惊叹之声传入,姬黛兰下意识地把自己羞怯的表情收敛起来,转而向长案看去,仅见一把二十五弦的榧木长琴静静地躺在阑珊的光影中。青色的弦上泛着冷冷的闪光,一串璎珞装饰其间,铺盖在玉制的弦枕上,绝佳而精湛的美幻雕纹如流水般延展整个琴身。
      “各位,此琴名绿绮,为绝世名琴。当今宫氏皇后正是靠此琴演绎了《相思》一曲,博得了皇帝的宠爱。”看见众人倾羡的表情,店主无比得意,卖弄地大声吼起来。
      “哦,宫徴蔷当年用的就是这把琴啊。”姬黛兰也饶有兴趣的伸长脖子观望琴身。
      姬乾瞧了一阵,突然掩面笑起来。刘永愣了一会,也张嘴露齿地笑起来。

      “何事这么可笑?”姬黛兰讶道。
      折扇轻打着手心,姬乾长眉入鬓,清眸如星,宛如天真:“这把琴是假的。”不但是假的,还是从自己王府里偷出的“假品”,这怎不好笑?
      “假、假的?”被自己颤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姬黛兰玉一样的脸上又腾起胭脂般的颜色。
      “是绿绮没错啦,但它不是皇后弹过的那把。”
      “你怎么知道的?那真的那把呢?”水眸轻眨,姬黛兰追问到。
      姬乾还未答,刘永已迫不及待地说:“还不是因为那把琴太普通,公子也没怎么仔细看管,早在十六岁那年摔坏了。为这事,少爷还恼了公子一阵,后来还是公子寻了这绿绮赔了少爷……”
      姬黛兰听他一口一句公子、少爷,心里没有原由地不快起来,她讷讷道:“哦,这把琴的原主人是你啊——”
      姬乾略感羞恼,“是、是我被偷那把。”究竟是哪个可恶的贼人,偷盗本王最珍贵之物不说,还连这琴也……
      二人这边闲聊,长案那边的店主却长身而立,庄重地道:“各位客人,可有好此琴者?”
      一声音接口,“也不是什么实用的东西。不过,若它真被大齎第一美人触摸过……我还可以买来附个风雅,三千两。”
      姬黛兰一阵鄙夷,宝琴佳人,本是美闻,却被此人说得粗俗无比。想到若被他买走绿绮,恐怕一代名琴就要就此埋没、不见知音了,她就要开口……
      “哼。”姬乾重哼一声,视线扫过那人,若数九的寒风吹过。区区三千两就敢染指我的东西!“一万两。”
      店主一愣,旋及又笑起来。莫非此人是所谓的…冤大头?
      众客人都嗤笑起来,却没人开口喊价。一来是因为他们对姬乾方才显露的惊人一手还心有余悸;二来,他们求的是光彩耀眼的“珍宝”,又有谁会花一万两买一把据说是美人弹过而自己又根本不会弹奏的琴?“一把琴而已,我们让给你,小公子不用把价喊得这么高,没人会争。”半带嘲讽的语调从宾客里发出,大家又嬉笑了一会。
      “既然大家这么客气,这琴我就买下了。”仍是不改风度地笑意盎然,姬乾轻晃折扇,扬起一股香风。
      店主舒心地扬眉,温和地吩咐下人把琴捧到姬乾面前。刘永早一步上前,轻飘飘地接过宝琴,随手从衣袖里抽出张银票甩给下人,嘀咕着:“明明是自家的东西,还非要用钱买回来。”
      下人就着灯光检了银票的真伪,这才送交到店主手里。店主将银票收好,笑嘻嘻地瞧着姬乾。姬乾也笑呵呵地回望过来,“云连居也不怎么样嘛!这琴最少值个二万多两,本公子却一万两就买到了,真是捡到了!”
      店主脸色微变,转头对身后的得意下属询问:“这琴可估准价了?”
      “是店里的老师傅张伯验的货,他说最多值个五千两。”下属飞快的答,毫不迟疑地态度尽显自信满满。
      店主面色稍霁,春风和煦地掉转头。哪知姬乾有意羞辱他,说道:“绿绮,最早出自诗《听蜀僧濬弹琴》,‘蜀僧把绿绮,西下峨眉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客心洗流水,馀响如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当年蜀高僧一曲成名,绿绮一夜间居绝世名琴之列,不但因为它特有的音质,更因它本身就是一件宝物。”指抚上琴弦,似触上处子肌肤般多情温柔,“此弦是韧性极佳的寒冰青丝。”摸到琴身花纹,虔诚地像膜拜神佛,“百年的榧木制身,其木香而耐腐,虫蝇也不敢蛀咬。雕文是巫山浮云,出自鲁班当世弟子,鲁维朴之手。而这玉枕么……”轻扣着玉枕,使之发出脆响姬乾笑道:“是千金难求的雾玉。”
      寒冰青丝、百年榧木、鲁氏木工,还有雾玉……光这些名字就足以让听者心动,更何况它们还集中出现在同一宝琴上?不少客人懊悔不已,眼红地盯着那绿绮。
      店主嘴角抽了抽,颇埋怨地喝道:“雾玉!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居然不知道那是雾玉!”下属一张脸恹恹地,像霜打的茄子,他小声回答:“舞玉很稀奇…我们接手的次数也很少……”
      “真是把不凡的琴!”姬黛兰兴奋地伸手去触琴,但又有些怯缩地瞟着姬乾。刘永见姬乾根本不在意已方,这才把琴送到姬黛兰面前,让这个好奇的女子看了个够。
      “咳…下一物,沧、海、珠。”似乎已对赔本的生意满不在乎了,店主面色平静,声音却僵硬得难受。随着店主招呼的声音落下,一下人轻轻地捧上一手掌大小的箱奁,只见他十指微动,小心翼翼地打开奁子。在众人睁圆了的瞳孔中,映出一颗衬在红绒丝绸上的泪状珍珠,晶莹透亮,像是一块不化的寒冰。店主从下人手中接过奁子,把它举到夜明珠的光幕下,顿时,众人居然看到有一圈圈光纹向外荡漾,如水波涟漪。
      姬黛兰咋咋舌,“可是极品的沧海珠。”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提的便是泪珠般莹润圆亮的沧海珠和和田照日生烟的温润雾玉。我倒也见过不少沧海珠,但这么大的却是头一回,不知道是假还是真。”姬乾淡淡地说完,目光挑衅地望向店主。后者阖如静佛,平平道:“公子可曾听闻,沧海珠有二美?”
      “一美,美在可以延年益寿、驻肤养颜。将沧海珠研磨成粉,便可以使服用者三年之内无病无疾。这二美嘛…置沧海珠于初晨露水之中,其珠就会绚出五彩霓虹。”
      “正是!端水来!”紧接着便有一人端着铜盆而上,店主仪态端正地立在那里,轻轻地把沧海珠浸到水中,“此水便是今晨所采集的百花露。”
      众客人直直地伸长脖子向盆中窥望,活似翘首期盼的大脖子鹅。
      沧海珠淹没在水底,水面瞬息色彩变幻——翡翠般触目的绿,红景天花明媚的灿烂,诱人采摘的饱满果实的橙黄,光华难掩的星辰一样的明亮……流光烁金,随着水细小的波纹一点点抛送开来,晃花了众人的目,那水底的宝珠若掉落银河的沧月,在一片斑斓中愈发美丽。
      “好东西!”“这珠粉还可以健体呢!”
      “这样的东西都不买,岂不是笨蛋?店主,店主,我出一万。”
      “呸,一万两也敢显阔!我出两倍!”
      沸腾的喊价声若夏日树上聒噪的蝉鸣,云连居好半天才清净下来。姬乾手执着引起竞价的沧海珠,辗转玩耍了一番,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他下一子把珠子丢进箱奁,笑对姬黛兰,“送给小姐如何?”
      姬黛兰被四周欣羡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颇有满身瘙子的感觉。“公子可在这沧海珠上花了不少钱。”停了一会,发现姬乾反而把奁子递得更近了,无奈叹道:“公子既然对沧海珠的兴趣不大,又何必用天价买下?”
      姬乾坏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给他平添了几分天真淘气,神像做了恶作剧的孩童。
      见女子碍于凉王的坚持,勉强收下宝珠,刘永一阵感慨——随随便便就把这么昂贵的东西送出手,真是败子本性!又想到花的是自家少爷的钱两,他更是觉的肉痛。
      一连买下两件珍品,使店主对姬乾的财力评价又上升了一个档次。他一边叫人拿出下件展品,一边注意姬乾的面上神情。当众人无不对新出现于眼前的事物惊叹不已,唯独那男子波澜不惊,似见多不怪地别过目光,露出失望和不耐烦的表情。这人绝对是个贵人!凭着商人那双利眼识人的本领,店主肯定地想。原还可惜男子竟对第三件珍品不感兴趣,哪想他却又用出人意料的高价买入,而此后亦接连独占其它珍品……
      “你搞什么鬼,有钱就了不起嘛!凭什么你一个人买完那些东西,你都占了,我们还买什么!”终于有人控制不住怒火,起身叫嚷开来。
      “是啊!我盼方才那面云母镜已经很久了……”
      众人怨声载道,纷纷扬声斥骂,店主久劝不下,场面有些混乱。
      姬黛兰怕姬乾引起众怒,急急地劝道:“公子还是快走吧,这些人怕是生气了。”
      姬乾冷冷道:“眼红什么!买卖嘛,当然是价高者得。是他们自己没有和我争的本钱!若真有本事,就不让我买到后面的珍品!店主,你还愣着干吗,不是还有两件东西么?拿上来啊!”说完眼睛一扫,众人被他的气势所压迫,莫不止声。而他的声音中气十足,袖里又滑出新的短刃,众人在此威胁下,也只能愤愤地吼道:“好啊,大家伙把钱凑一块,杀杀这小子的气焰。”
      “怎么办?”姬黛兰不由地忧心。
      姬乾展开扇子,神秘地朝姬黛兰笑一笑。姬黛兰所有的担心便似在这安然镇定的笑里烟消云散,她也放宽心地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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