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绯兮绯》四鸦

12、章十二

　　“送什么好呢？送什么好呢？”云绯独自一人在街上闲逛，月卿被抓，吴障被控制，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有何问题。这样一来，云绯的活动倒是与日常无异。她想要为月卿挑一件礼物，所以半路上就把陶醉在粉红泡沫里的人支走了。
　　看着街上令郎满目的摊子，她想起了山谷中的日子，说不出是什么好什么坏，怀里揣着要来的银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花，她从没见过这这么多花样的东西，看着看着都快忘了挑礼物的事情，眼睛都被迷住了。
　　突然，她感觉有人正在跟踪她，并且功夫不弱，气息绵长，可见内力不凡。第一次被陌生人跟着，云绯心中暗暗紧张，身上也冒出一身冷汗，“不行，这么一来不是办法，我一个人可能对付不了他，要把他引到客栈那里才行。”想到这里，云绯倏的转身，拐进小路，飞速向前，但全速奔走的云绯突然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了，有些奇怪，但是丝毫不敢松懈，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到，“不至于那么不济吧，这样就被甩掉了？”
　　“说谁被甩掉了？丫头？”
　　听到这一声戏谑的询问，云绯脑子都发蒙了，“玩了玩了，这是作死的节奏啊，怎么办怎么办。”
　　怕是怕，但她还是拿出剑来，想到只要能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将来人向客栈引，若寒定会知晓，到时候就不会那么危险了。
　　她一边想，手上的动作也不慢，来人想她飞掠而来。直取她拿剑的手，她速度太快，她来不及看清来人的样子，只得舞剑抵挡，阵阵剑影看似随意挥出，实则影影相连，且一道强于一道，剑影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势如破竹。红衣随着动作飞摆，赏心悦目，但剑意却铿锵坚定，恍若男子。
　　当年云绯的母亲若卿也是极富盛名，作为药王的女儿，她的功夫自然也是不会差，但若卿生性较为凶悍（第一章是个错觉，错觉），使用的剑法也是只顾攻击，从不考虑后果，但她其实也不需要考虑，只要她出手，要么别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击，要么身后有云轩护她周全，所以不需要想到这些。她最为著名的便是海棠九式，一式难过一式。每一式的剑意不同，第一式为点绛，此一式将剑气集中于一点，攻敌人的罩门，其前提是看出敌人的破绽，这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经验的，云绯虽然练过，且但是使出来也并不困难，不需要消耗很多内力，其原理就跟点穴一样，只是将手指换成了剑，但是情况仓促，并没有办法完全施展这一式的威力，乱点只能乱了自己的阵脚。
　　所以云绯现在所施展的招式变是第二式，名为乱花，乱花的要义在于将以剑身为中心，像周围洒出剑气，但剑气与剑气之间不能就此分离，剑光始终包围敌人的周身，不能散乱，虽名曰乱花，但只限于形散，乱花一式正是不知道对方来路的情况下所使用的招数，但由于剑影之多需要内力的扶助，技巧并没有点绛强，但是确实在第二式，云绯使出这一式便是要看看来人的实力究竟如何，来计算时间路程。
　　云绯的内力在同龄之中已算极为浑厚，她自三岁便开始习武，实力虽比不上若寒，但使出这一招来，也是极有威力的，同时放出如此之多的剑影，但又不让其散漫，集中于一处，且影影相连，逐渐加强，对内力的修为要求极高。
　　“没有想到啊，竟然还能见到‘乱花’，果然没有找错人呢。”那人见到这样的攻击，并没有慌乱，掏出折扇，一阵抵挡，竟是毫发未损。
　　“你的乱花还不够火候，没有你娘那股狠劲呢，你要是有你娘那股恶气，这乱花的威力怕是大好几倍呢。不过啊，这个乱花可挡不住我，你娘当年都是用了第六招才把我打残的呢！”
　　云绯听到这话，心中一颤，没想到来人竟是知道这个招式的，但听他的语气又不像是有恶意，想了想，收剑俯身，问到：“原来前辈是娘的好友，小女刚刚多有失礼，再此向前辈赔罪，不知前辈找小女有何吩咐？”
　　“小绯绯，你不认得我啦？啊？”那人对于云绯的态度有些奇怪，向前一步想让对方看个清楚。
　　云绯有些疑惑，她都没看清楚对方的脸，这几天被弄得疑神疑鬼，她都不得不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于是她抬头看了看，觉得这脸平淡无奇，放在人堆里都是认不出的，但又有些眼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她低头想要思索一番，却看见对方要上的令牌，顿时恍然大悟，“小六叔！”
　　“乖~~~”韦小六笑着摸摸她的头。
　　云绯翻了个白眼，露出了大尾巴狼的本性，吼道：“我说你知道是我，干嘛还吓我。韦小六，小心我跟若寒告状，让他给你下药，让你一辈子不举！”
　　韦小六一听，心肝都颤抖了，连忙赔笑，“小绯绯嘴漂亮，最好，最温柔，最……”
　　“谁要听这些啦，我要你一件东西。”
　　“什么什么？只要我有，我都给你。”韦小六，这是没有说假话的，药王谷只有两个传人了，他愿意倾其所有，照顾师父的血脉。
　　“你的扇子。”云绯看着他，眼角的痣翘起，两眼眯起来，放着狼光。
　　“不行不行，这就是普通的扇子啊，有什么好玩的啊，小六叔有好多玩意呢，你换个行不？”韦小六可怜兮兮的，这可是他出门游历时，给人家治病治了三个月才换来的，那人觉得对不住他，便吧祖传的骨扇送给他，他当时还没有在意，但后来越使越是好用，骨扇由黑色的宝石制成，并无过多的装饰，但扇页轻薄平滑，拿在手中竟似无物，如此神工鬼斧之作，连眼高于顶的大师兄都看到了都忍不住赞叹一句：“这样的好东西，在你手里可惜了啊。”可见此扇的好处。
　　云绯看了他的样子，更是觉得要对了东西，赶忙又恐吓他，“你爱给不给，不给的话我，我这就去找他告状去。”
　　“别别别，我给，我给。”韦小六，掏出扇子，塞到她手中，说道，“好好待她啊，她陪了我这么些年，算是半个老婆了啊。”
　　云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只是逗逗他，没想到真的给了，云绯是知道这把扇子的，若寒跟她说道这个东西的时候，感叹了一句，这玩意到他手里可惜了。可见这个东西是很有价值。她赶忙道：“小六叔，我闹着玩的，这个我可真不能要。”说着往回塞。
　　“拿着吧，我今后怕是也不会怎么用了。”我今后的日子，怕是消受不起这把扇子了，免得它被毁不如另择名主吧。小六看着眼前狐疑的小姑娘又笑道：“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都是用成熟男人的魅力征服小姑娘的，哪里用得着这种花架子。你拿好了，走走走，带我去会会那小崽子。”
　　云绯点点头，心里有些疑惑，小六叔知道了爹死了么，他是专门来找我们的么？
　　两人路上说说闹闹，到了客栈，上了楼，到了房间旁，两人却听到了月卿与严冽的对话，不由得站住了脚步，待到严冽说道那句与他为敌时，云绯心中一寒，马上对小六说道：“小六叔，快阻止他，他要杀了那个姑娘，快。”
　　小六毫不犹豫，马上一掌拍去，心里想的却是：“哈哈，臭小子，终于让我逮到偷袭的机会了吧。”
　　屋内，严冽对上掌风，看清来人，也呆了呆，但马上恢复了平静，问到，“怎么找到的？”
　　“这就是缘分啊，我跟你说我在街上碰到小绯绯啦，而且啊……”
　　“你看过师父的尸体了？你怎么想的？”
　　“保护你们，有机会就报仇。”韦小六脸上没有了笑，眼中带着寒意。
　　“那你就不该阻止我杀她，她要带走包子。严冽要的跟我要的一样，我不能让他得手。”若寒说话时一只没有转头，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目不转睛，像是要把字刻在她的心中。
　　若卿停了这话，泪水不住的涌出，她的玉臂颤抖着，青丝乱垂，早已没有了绝世美人的风姿。突然，她被拥入怀抱，淡淡的乳香萦绕鼻尖，她有些愣神，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人正是云绯，她并没有看她，而是直直对视着若寒：“她是你的朋友，你这么对他你也很痛苦。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但是还是有别的方法的，你不要为了保护我折磨你自己，你分明也下不了手不是么。而且你要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即便我真的被带走了，我也会想尽办法回到你身边。更何况她说的对，严冽不会伤害我的，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强行的带走我娘，但他没有，所以他也会这么对我的，你的担心都是多余呢。月卿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人，要是当年你们都被我爹娘所救，她也不会受这么多苦。这都是造化弄人，别这样了。”
　　“韦小六，走吧，我们好多年没打架了。”若寒闻言没有作答，头也不回的走了。
　　“别说打架啊，那是切磋切磋，长得人模人样的，说话怎么这么粗？”小六伸着懒腰，跟着出了门。
　　云绯抱着她没有松开，轻轻说道，“你别怕，他不会杀你的。月卿现在已经不再那个人的掌控之下了，可以重新开始了是么？”
　　月卿没有言语，她有些贪恋这样的怀抱，她这一刻，忘却了嫉妒与悲苦，她渴望温暖，渴望朋友，她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但是她不忍心说出来，她怕失去这样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