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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K市的冬天,总会很冷。行人总匆匆忙忙的低头前进,没有交谈和眼神交流,亦如出生般的谨慎,真不明白,他们会归向何处......
淡淡的雾将这座城市围堵住,隔离。今天的K市与往常有些许不同,像是梦呓的稚孩,在长时间沉睡中一个浅浅的欠身,并嘟囔着几句无人明白的“密语”。因为今天是K大的开学日。
清脆的车铃不断在耳边响起,杜晴懒懒地拉了拉肩上的背包,眼前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干练的女人。狭长的双眼里装满了笑意,“是杜晴吧!我是你的老师,是你的父母特别交代我来带你的......”杜晴轻皱了皱眉头,将耳机拉下搭在脖子上。“寝室在哪?”那女人显然顿了一下,但马上又露出职业般的微笑。“杜晴啊,第一节课马上要开始了,我先领你去教室吧!”杜晴重新戴上耳机,算是默许。一路上,老师开始也是没话找话般的与杜晴聊天,只是杜晴有一搭没一搭的态度,让她也没有兴趣再聊下去,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
“我叫杜晴。”四个字简单的介绍的介绍了自己,杜晴便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好了,开始讲课吧!”老师尴尬的打破僵局。
二
11:30,钱老师带着杜晴走进了四楼412寝室。寝室外是一片竹林,树叶沙沙作响,并带来阵阵泥土的清香。幽静中带有一丝昏暗,“李悦,汪宛心,田什么,哦,田米。她是转来的杜晴,以后你们就是室友了,好好相处。”活脱脱一教导主任样儿,转身钱老师立马露出职业的笑容:“杜晴啊,老师先走了,有事随时打我电话。”钱老师前脚一走,众人马上开□□笑。虚伪,早已深入骨髓。
杜晴并不需要收拾,父母早已经派人来整理过了。“田米,去外面帮我买份快餐,老规矩!你懂的......”李悦半眯起她那双美丽的丹凤眼,略有深意的笑了。
“田米,你既然要去,就顺带帮我带份吧!”汪宛心轻轻地说道。两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田米虽然隔了厚厚的镜片,那双眼睛却让人无法拒绝。
“嗯,”田米从上铺爬下来,走过杜晴旁边,弱弱的问:“你呢?需要什么?我可以......”声音越来越弱,仿佛犯了错的小孩,等待斥责。
“不了,”杜晴从背包里翻找着什么,田米悄悄退出门去,忽然被人拉住。“带我一起去吧!我刚来,哪也不认识。”杜晴牵起了田米的手,推了推她僵硬的身体。“走吧!”
“嗯!”田米开心的笑了,其实她笑的时候,很好看。
三
“很臭啊,这是什么?”杜晴皱眉,捏着鼻子,拉着田米快步奔过,恶臭像是盘踞在那儿的八爪章鱼,不断向靠近的人伸展它恶心的触手。
“这叫怨河。”田米哆嗦了一下。
如同所有大学,K大也有自己的绝恋传说。相传三十年前,有一个女学生喜欢上了任课的男老师,两人互相欣赏,久而久之,男老师也喜欢上了这个女学生。但师生恋放于今日也很难被他人接受,更何况是三十年前,所以他们总会走到这片竹林深处的小河边相会,其实也只是聊天,有时看书,背靠着一整个下午。但最终被别人发现了,男老师被调走了,女学生也到处被人取笑,最后跳入了那条他们定情的河里,但尸体却再也没有浮上来过。那里一到冬天,夜里便会有女生的哭声传来,而且到冬春交汇也会发出阵阵恶臭,大都是说那女学生不甘心,化为厉鬼的诅咒。
“说不定她没有死,反正没有尸体!”杜晴冷冷的说。
“她死了。岸边有她留下的纸条。”田米轻声答着,不禁颤抖。“这是李悦告诉我们的,她讲的时候可吓人了。还说她爸就是当年发现纸条的实习警察。”田米缩着脑袋仿佛害怕身边有东西跟着她,偷听她们讲话,杜晴在心里暗笑她的胆小。
不知不觉停了下来。“到了。”田米招呼了一下杜晴,这只是家小餐馆,规模不大,但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现在也快12:50了,人不多。
从里面出来个清秀的男生,二十岁出头,“小米,带朋友来吗?”
“嗯,铭扬。她叫杜晴,是新转来的学生。”田米低下头,害羞的回答。
“那今天也是一样吗?”铭扬很温柔的问。
“嗯,”田米把头拉的更低了。“对了,杜晴,你要吃什么?”
“给我一碗牛肉面,不要葱。”杜晴拿出了随身的手机和田米相对坐着。
铭扬轻应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你——喜欢他?”杜晴漫不经心的问。
“嗯,”田米脸上的红晕更让她显得可爱。“可是他似乎......”
果然,李悦是故意的,杜晴心里嘀咕。
吃完后,田米拎了两份打包的饭盒与铭扬道别,准备回寝室了。杜晴则是叫了车到附近转转,不过还是先把田米送回去了。
“李悦总是这样吗?”杜晴摘下一边的耳机,饶有兴趣的看着田米。
“嗯,也不是啦。她们对我挺照顾的,我习惯了。”田米回以浅笑。
善良、懦弱的人就会被这个社会欺负,杜晴心里想着,把头转向车窗。
四
杜晴很晚才回到寝室,一进门便听见李悦的声音。“小米,去帮我提一瓶热水上来,我现在忙。”
“哦。”田米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从被窝里爬出来,很快的穿好厚重的羽绒服,汪宛心在一边床上发着短信,仿佛什么也听不见。
“杜晴,回来了。我要去打热水,你要吗?”田米习惯的问了问。
“不了。”杜晴摆摆手,帮田米开了门。
“哟,小米今天是交了新朋友嘛。你怎么不陪她去啊?”李悦刻薄的说。
杜晴坐在床上,理了理头发,从包中取出笔记本,并不搭理她。
汪宛心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来,坐到了杜晴床边,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怨河吗?”
“知道。就是那条又臭又黑的河吧!”杜晴盯着屏幕,随口答道。
“那你害怕吗?它就在我们这幢楼边的竹林里哦!”同样轻声轻气,但却没有田米那样的小心翼翼。
“有什么好怕的。”杜晴的手指灵活的敲打着键盘,眼睛都不眨一下。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田米用身体推开门,走了进来,气喘吁吁。
李悦看了她一眼,嘴角不自已上扬了。“田米,放那儿吧!”
“哦!”田米答应了一声,这是一阵古怪的手机铃声响起,李悦、汪宛心会意一笑,只见田米小跑进阳台接了电话。
杜晴依旧埋头于电脑之中。
田米挂了电话,爬上床开始整理。
“小米,我想请你去怨河那边拍个照片回来,放在我的部落格里。”李悦停在田米旁边的扶梯上,满眼笑意。
“我......我怕,不......不想去......”田米不好意思的答着,手却在飞快的向包里塞东西。“我......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那正好呀,反正要下去,那里是必经之路,你就绕进去帮我拍个照,现在才11:00,你就帮帮我啦!”李悦不依不饶的继续磨。
田米求救般的望向杜晴,杜晴看了田米的可怜样,“算了,你不要逼她做不想做的事,你自己去好了。”
李悦一听这话,原形毕露。“你还帮着她呢,宛心,要不要让她尝尝冬天的味道,让她终身难忘,哈哈!”
田米马上拉着李悦的衣袖,“我去,我去还不行啊!”
“早答应不就好了。”李悦得意的扔给田米一部手机。
田米拎着包,看了眼杜晴,轻轻地走了出去。
冬天的味道是什么?让她如此害怕?杜晴有些疑惑,但终究没有问汪宛心。其实那只是一个故事,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杜晴马上就忘了这件事。
冷漠,总是伤人最深。
五
田米走下楼,向管理员阿姨说了一声。阿姨望着她瘦弱的背影,“又被欺负了,天知道李悦又要怎么捉弄她,看戏吧!”无聊的人总是希望着无聊的事来调味生活。
夜很深了,城市的光辉早已遮盖住了星星柔弱的闪烁,田米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拎着手机走向竹林深处。
昏暗的路灯孤独的立在一边,田米怯怯的拨开杂乱的枝条。密芜的竹叶是黑色的,仿佛刀片般溢出寒气,鬼魅般的枝条,疯狂的生长着,挥舞着,仿佛守护恶魔的鬼兽,张牙舞爪的闯入禁地的人们挥来。怨河的臭气向灵敏而冷血的蛇,吞吐着信子猛烈的钻入田米的鼻子直达肺部。田米一手捂住口鼻,一首拨开挡住的乱枝,艰难前进。
其实田米是极不情愿的答应了李悦的“命令”,这是她第二次说“不!”第一次说“不!”的时候,她被冷水浇得透湿,然后被李悦扔在寝室楼外,“享受”冬天的味道。
田米甩甩头,不想回忆。“快点,再快一点。”催促着自己。
“呜呜呜......呜呜呜......”从不远处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声,田米一下子全身打了个寒颤,本在拨开枝条的手也停止了动作。
田米蹲了下来,用双手捂住耳朵,身体发抖,她张大嘴巴,却喊不出来,像是被堵住一样,双脚也被恐惧重重的粘在落叶上。
约30秒钟,哭声消失了,风毫不留情的吹散了田米的头发,田米的缓慢站起。片刻过后哭声又响起,像魔音般穿过她纤细的手指,惊呼一声,田米疯狂的向竹林深入跑去,背影快速被繁盛的竹叶吞噬。杂乱的脚步声变浅变淡,一切又恢复初时的平静。
六
杜晴被手机铃声吵醒,“喂,”杜晴冷冷的说,然后起身走进浴室。
李悦听见这个动静,眯了眯双眼,缓慢的穿好衣服。当她正在梳头时,杜晴脱下披着的外衣,钻进被中。
汪宛心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下,寻找眼镜。毕竟1000度的近视让她成了个睁眼瞎。“悦悦,你怎么还在这儿?现在都10点了,你不有事吗?”
“不是吧!那个人如其名的钱老师的课,该死,田米,你今天怎么没叫我起床?”李悦飞快的打理好头发,边下床边咒骂着。
“田米是已经走了,还是没回来?”汪宛心指了指田米的床铺。
李悦似乎也有些没底气,“应该是没回来,她昨天不是说有事。”李悦系好鞋带,“要是她回来了,又没叫我,她就死定了。”
果然,还是迟到了。
钱老师用手指抵了抵眼镜,镜片寒光一闪,“田米呢?”
“她没来?哦,她有事请假了。”似乎是说给老师听,似乎又是在说给自己听,“对,她有事请假了。”
昏头昏脑的爬上楼梯,李悦轻声咒骂,“居然没电梯,学校是想怎样?”回去找田米出气。田米,回来了吗?李悦又加快了脚步。
只见门上贴着一张黑纸,李悦想都没想便撕了下来。“谁呀?那么无聊,乱贴纸。”说着便随手将纸扔到汪宛心那边,一声刺耳的尖叫响起,“你,你们......看......看......”只见汪宛心小脸惨白,眼珠子瞪得老大,活脱脱一女鬼样子。
纸的背面用红色颜料写着“怨河”,那颜色,像是血。杜晴被自己莫名的联想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像是田米的字。”汪宛心紧抱住热水袋。“她总喜欢把‘心’写成一个笑脸样。”
李悦脸色越来越差,将黑纸撕得粉碎,然后从楼上扔下去,完成一系列动作后,如释重负般坐在汪宛心的床铺上。
杜晴依旧躺在被窝里,如李悦出门前一样,被子因呼吸而小小的起伏。
寂静许久,汪宛心弱弱的问:“悦悦,我们去怨河边看看好不好,或许,田米还在那里。”
李悦也困难的扬起了嘴角,“她那么胆小,一定会吓晕在那里,更何况,那里本来就没有鬼啊!”
汪宛心看了看手表,“才3:30,我们现在去吧,太晚了,我怕。”
“胆小鬼,”李悦白了她一眼,抓起身边的羽绒服。
“走啦!”
七
白天的竹林也很昏暗,阳光经过层层关卡,能到达地面的也没有多少,但是总比晚上好走。墨绿又纤长的竹叶一簇一簇的集合着,像是精灵团聚在一起,盘算着心里小小的恶作剧。汪宛心拉着李悦的袖子,怯弱的躲在后面,李悦小心翼翼的拨开树枝。这里有一条小道,如蜿蜒的白蛇静躺在这竹林里。再厉害的妖怪也是惧怕阳光的,李悦仿佛又重拾往日的风采,甩开汪宛心的手,“马上要到了。”李悦用手捂住口鼻,压低声音向汪宛心说。她们两人就像是自投罗网的小兽,一步一步将自己推入猎人的陷阱。
狩猎开始。
“怨河”黑色的河水像是血液般流动,混带着致命的毒气,这只巨大的章鱼将会用怎样的方式来欢迎这些不速之客呢?
汪宛心惊呼,李悦没好气的说:“干嘛一惊一乍的,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呀!”汪宛心颤抖的手缓缓举起,嘴巴半开却发不出声音。
循方向看去,李悦的手机静躺在墨绿的杂草上,银白色的金属外壳仿佛发出淡淡的光来缠住来人的灵魂,使之永世纠结在一起。这正是昨晚李悦给田米的手机,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李悦慢慢走上前去,拾起手机。忽然手机震动起来,像一只有灵魂的生物摩擦着李悦,原来是一条短信,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细小的动静都会让每个毛孔都装满恐惧。
“田——米”汪宛心失声,“刚刚发的。”
李悦呆望着手机,直到屏幕变黑,才轻呼了一口气,“滋——滋——”又是短信。
“她应该没事,死人是不会发短信的,呵呵。”干笑了两声,李悦打开短信,血红的字占领了屏幕,“怨念成河......”下面是“相信吗?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看着你,看你的身体慢慢透明,和我一样,嘻嘻!”
耳边似乎有一些声响“嘻嘻——”是一种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李悦手一抖,手机就抖进了怨河。
声音消失了,如它初来时那般的迅速。汪宛心怯怯地说:“你听见了吗?”
李悦重重的点了点头,两人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同时向后狂奔。“嘻嘻——”这仿佛如地底冒出的声音,在竹林间流窜,消失再响起,有时从高处来,有时又从低处来,两人被这个声音包围,无论逃向何方都无法避开它的侵扰,竹枝划开了汪宛心的袖子,但她却像是奔跑的机器,没有任何反应,跌倒了,再爬起来,没有一丝女生的柔弱或许此刻她的心中只有“逃命”,亦或许只是人最初的本能罢了。
李悦也慌不择路的奔跑着,顾不上拨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竹枝,她飘逸的头发此刻凌乱不堪,就像是一块多年无人修理过的杂草。视野里渐渐变亮,光就代表生命,狂奔出竹林,两人都瘫倒在路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其实,命运已经写下,逃离无法改变一丝一毫。
两个人不知是怎样再回到寝室的。幸好一路上没多少人,没人看见她们的狼狈样子。杜晴没在,估计是出去买晚饭了,李悦和汪宛心并排坐在床上,直到天被黑墨水浸透,在也榨不出一丝光来,李悦起身开了灯。
“你要吃东西吗?”汪宛心问道,就像机器般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不了,我没什么胃口。我先去睡一会儿。”李悦似乎真的被吓到了,和衣而睡。李悦睡醒了,睡眠似乎让她镇定了不少,缓缓的爬下床来,“汪宛心,你怎么还不睡?一个人坐那儿干嘛?”
“李悦,我怕。”汪宛心无神的眼睛似乎看到了光明,直勾勾的看着李悦,可怜兮兮的说。
李悦似乎也变了一个人,一下子很温柔。她转身倒了一杯水,“喝吧,然后好好睡一觉,反正她要来也只会找我一个人,她应该不会伤害你的。”
汪宛心听后,很开心的结果水杯,一饮而尽,然后像小孩子一样安心的睡下,好累啊,终于可以休息了......
“汪宛心——”李悦推了推床上的这个人,但汪宛心似乎已经与梦纠缠在一起,分身乏术。李悦露出一个笑,那种宛若重生的笑。
“咚咚咚——”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杜晴?”李悦警惕的望着门,“不对,杜晴可以直接开门进来,难道......”李悦用手捂住嘴巴,不敢在想下去......
八
一夜无梦,汪宛心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对面下床的杜晴走了?还是一夜未回?“李悦,醒醒......”
没有人回答她,汪宛心想:算了,今天没有课,让她好好睡一觉吧!于是她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往上铺一看,哪有李悦的影子。“出去了,一定出去了。”汪宛心这样安慰自己。
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不轻不重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门被推开了,“李悦——”汪宛心怯怯的,“杜晴?”
“嗯,怎么了?”杜晴面无表情地走到自己床边坐下,打开那台笔记本电脑,松垮垮的外套似乎是男生的,脖子上浅浅的吻痕,原来昨晚她住在男朋友家,汪宛心识趣地坐回自己床上。
“你有看见李悦吗?”汪宛心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杜晴倒出了这两个字后就埋头敲击键盘了。
安静,很安静,静得只能够听见两种不同的呼吸声。
汪宛心似乎再也坐不住了,穿好外套,就出了寝室门,“啊——”汪宛心死死盯着门。
“怎么了?”杜晴似乎已经习惯了,时不时冒出的小女生特有的尖叫。
“没,没事。”汪宛心重重关上门。
“神经病!”杜晴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昨天好像没有看见田米。算了,可能只是没碰到呢!杜晴嘴角不自意上翘,很美,像玫瑰般的美丽,美的让人忘却她满身的刺,她男朋友应该会很帅吧。
汪宛心撕下贴在门上的黑纸,反面果然有那两个字“怨河”。李悦应该没事,这纸又来了。这个可怜的人儿还不知道,她才是接收它的人,它的主人。
冬天的黄昏,一如既往的早早降临,金黄色的阳光散满了学校的常青树,为墨绿的树叶镀上一层金边,K大一到黄昏,便会异常的平静,小部分都回家了,大部分住校的也都约上了男(女)朋友,到哪一家小吃店谈天说地去了。
汪宛心一个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一股恶臭不由分说的钻进了她的鼻子。汪宛心一路上都在想李悦,她一整天去哪里了?并没有意识到现在已经走到了这恶臭的管辖范围。
“嘻嘻——”刺耳又尖锐的声音再度出现,汪宛心终于从心事中挣脱,回到现实,空洞又悠远的笑声,从四面八方逃窜出来,汪宛心捂着耳朵疯狂的向前跑去,平地比竹林里好跑多了。拐角,拐过那里就可以逃离了。汪宛心看见拐角了,只有几步了,马上,马上就可以了。笑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田米平淡的声音:“轮到你了。你逃不掉的。”
“不要——”汪宛心冲过拐角,竹林被一幢楼硬生生的隔开了,终于,安全了。汪宛心呼了一口气。
可是那声音却久久散不去,“轮到你了。你逃不掉的。”“轮到你了。”“你逃不掉的。”......汪宛心使劲甩了甩脑袋,低头。“不会的,田米不会来找我的,她恨的是李悦,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从来没有,不是我。......”如同咒语一般,汪宛心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杜晴一整天都呆在寝室里,没有出去,今天是那女人的生日,老爸一定在帮她庆祝。凭什么,凭什么我一定要参加那女人的生日,凭什么,就是她,就是她,老爸才不回家的,妈才会躲在家里偷偷的哭,都是那女人,老爸才会经常和老妈吵架,然后推倒老妈,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妹妹也没有了,她已经成形了,可还没有睁开过眼睛就没有了。都是那个女人,妈妈才会像白蝴蝶一样从天上飞下来,热热的血溅了我一身,然后再也没有人会轻抚我的头,叫我“晴晴”,再也没有人给我做最爱的牛肉面,都是那个女人......
汪宛心推门进来了,“杜晴?你在啊!”
杜晴抹了一把眼泪,真是的,什么时候流出来的,妈妈睡着的那天我都没有哭。
“你今晚睡寝室里吗?咦,你怎么哭了?”汪宛心走到杜晴身边。
“没什么,我睡在寝室,怎么了?”杜晴把头偏向一边。
“噢,太好了,那样我就不会那么怕了。”汪宛心开心的说道。
“怕什么?对了,田米和李悦呢?”杜晴整理了一下自己。“今天都没有看到她们。”
“哦,她们都请假回家了,我还以为今晚我要一个人睡呢!”汪宛心无害的笑着,拿下眼睛的她,应该很漂亮吧!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杜晴系好鞋带。
“叫外卖吧,外面好冷的,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叫。”汪宛心拿出手机。
“随便,顺便帮我带几打啤酒进来。”杜晴又坐回床上,取出电脑。
杜晴喝光了所有的啤酒,但却丝毫看不出醉意,酒量真好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杜晴似乎没有了精神,一整晚她没有说一句话,汪宛心也只是在一旁看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杜晴穿着拖鞋进了浴室,洗漱一番后,又回到了床头,汪宛心端着一杯牛奶,“喝吧,看你好像心情不好,睡一觉,就好了。”
杜晴接过来,不出五秒,杯底也见空了,味道好淡啊!杜晴道了句“晚安!”便沉沉睡去,头好重啊,汪宛心如重生般地笑了。
九
头好痛啊,杜晴揉了揉太阳穴,吃力的爬起来,“汪宛心?”还在睡吗?平时她起的最早诶。
杜晴没精打采的穿好衣服,经过汪宛心的床铺时,发现有点不对劲。汪宛心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满眼的恐惧。“宛心?”试探性的叫了她一声后,杜晴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和颈动脉博,汪宛心死了。
警察很快赶到,例行公事的询问了钱老师和杜晴作了笔录,并调出了这两晚寝室楼道的监控。画面上雪花好多,也极不流畅。钱老师擦了擦汗“可能买了太久,电路有些损坏。”前天晚上十二点,只见李悦冲出寝室,虽然与汪宛心的死关系不大,但这么晚还是不免让人疑心,于是看了看其他地方的监控,李悦进了竹林,然后——再也没有出来。“可能是从其他门出学校了,竹林里有一个破旧的门,除了几个年长的教师,一般是没人知道的。所以也没有装监控,何况汪宛心昨天还交待她请假了。”钱老师用手帕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尽量保持镇定,心中却在算计着年终奖金。
再调出昨晚的监控,在十二点左右,412寝室的门突然开了,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一个板着脸的警官说:“你早上起来,门是开着的吗?”
杜晴思索片刻,“是的,也许窗户没关好,开了也不一定。”
“昨晚没听见任何声音?”警官用眼睛一丝一丝削解着杜晴,因为这个女孩太冷静了,冷静到不像是个孩子。
“没有,我昨晚喝了点啤酒,睡得很沉。”杜晴依旧不紧不慢的答着。
许久,那位警官因再也找不出答案,只好作罢,但仍旧准备去小竹林一趟。
恶臭依旧盘踞在自己的地盘上,仿佛圣主般洗礼着每一个从这儿经过的人,警官紧随着钱老师进入竹林。深处,“怨河”的水依旧流动着,随之翻滚的是种种恶臭,上面居然漂浮着一具死猪的尸体。警官皱了皱眉,昨夜下过一场大雨,所有行走过的痕迹早已经被冲刷的干干净净,继续前进,走到小门那里,铁门破旧不看,稍一用力便可推开。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警官半眯着眼,听着手机那头的尸检报告。“死者身上并无致命伤痕,死是因为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简而言之,就是吓死的。”
意外?警官不快的挂掉电话,“走吧!”
“那个,她是被谋杀,还是自杀,还是......”钱老师颤抖的问。
“无可奉告。”警官板着脸,让钱老师猛地一颤,但随后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学校希望警方不要向媒体透露,本校现在在申请国家A级重点大学的名额,所以......”
警官接过红包,“其实她只是吓死的,并没有什么好查的。”
十
杜晴回到寝室,发现寝室门上有一张纯黑纸条“怨河”,下面有一排小字:“杜晴,怨河。晚上十一点”署名是汪宛心?也许她是被害死的,那里有什么秘密?杜晴拿出打火机,将这张纸烧了。
本来四个人的寝室现在只剩下杜晴一人,显得特别大。简单收拾一下,杜晴决定今晚去男朋友家。
一路上,肚子忍不住抗议了,闹腾了一天,还粒米未进呢!去铭扬家吃牛肉面吧!
小餐馆依旧干净整齐,那个清秀的男生正满眼笑意的看着自己,“晴晴,要吃一碗牛肉面?”
“嗯。”杜晴找了里面的座位坐下,不过两三分钟,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便被端出来了。
“你知道吗?”杜晴边呼哧着拉面边讲到。
“什么?”铭扬正打算问的时候,手机响了。“喂,妈!噢,知道了。”铭扬挂了电话,“晴晴,我妈说今晚让我回去一趟,不能陪你了。”
“噢,没事,应该有要紧的事吧。”杜晴又喝了口汤,算了,不告诉他了,免得他担心。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铭扬心疼的摸了摸杜晴的头,“对不起了。”
和铭扬道了别,杜晴走在了回校园的路上,冬日的天总是晴得格外的快,只剩下太阳的一小截挂在外面,偷偷打量这个世界。
走着走着,行人渐渐多起来,K市也只有夜晚才有生机。人们像幽灵般在灯红酒绿中游荡,宣泄一天的压抑。
杜晴皱了皱眉,她并不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已经看见K□□黄色的“城墙”了。咦,这里怎么有个小门,看样子是一个密道吧!她想起今天钱老师所说的那个不为人知的小门,也就是说里面是竹林。杜晴打了一个寒颤,刚想往后退时,却撞到了一个人。
“杜晴,你怎么在这儿?”田米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当然,杜晴并不知道田米的“消失”。
“田米?好久不见。”杜晴吃了一惊。
“回学校吧。来,走这里。这边过去就是寝室了。”田米大胆的拉了拉杜晴。
“可是,那怨河......”杜晴僵硬在原地。
田米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背包里拿出了两个口罩,“戴上了,就不会臭了。”田米帮杜晴戴上,莞尔一笑。那洁白的牙齿却触伤了杜晴的眼。杜晴来不及思考,便被硬生生的拉进了小门,两道白色的身影像尖刀般,刺入竹林的心脏。
田米一直在前面领着,杜晴则在后面小心的跟着,失去了阳光的禁锢,竹林越发显得幽暗,好累啊,杜晴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视线开始模糊。
田米转过身来,眯起眼睛,像极了李悦。田米从包中拿出一把小刀,向杜晴走来。
“李悦死了,汪宛心也死了,现在轮到你了。”
杜晴无助的向左靠,恐惧像蜘蛛网,爬满了她那张美丽的脸。为什么说不出话?
“那天我把李悦引到这里,打晕了她。然后,嘻嘻,我把她肢解了,塞进了那只死猪的肚子里。她活该,其实那一天,我一共发了三条短信,第三条是,只要她把那杯水给汪宛心喝,那她就不用死。她还生怕汪宛心看见,假装把手机掉进怨河里,嘻嘻。其实她不知道,只有等汪宛心睡死了,我才能轻而易举的杀死她。嘻嘻,不过很奇怪,她的心脏是红色的呢!”田米笑了,笑声尖锐而刺耳。“我只是在每次进寝室之前,在走廊的监控上贴了一张照片......”
“汪宛心明知道李悦死了,却不说出去,这也是让我有更多时间杀她。那天下午,我也提醒她,如果让你喝下那杯牛奶,我就放过她。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汪宛心她也是一个坏人,她虽然不会帮李悦欺负我,但是,当我向阿姨提出调寝室的时候,是她向李悦打小报告的。李悦她用她爸爸公安局局长的身份向寝室阿姨施压。呵呵,她是怕我走了以后,她会成为下一个我,就像我没来之前一样,我只不过在她上床的床铺下贴了一张用电脑制成的3D布,再把她的近视眼镜换了一下,这样就把她吓死了呢!因为她和李悦都认为我死了,被她们害死了。那天在树林里的声音,不过是她们事先录好的。只不过,我比她们聪明,我在竹林里放了很多录音机,并每时隔五秒响起。当然也不怪她们笨。钱老师知道我请假了,却没有向她们说明,基本忘了我这个了的存在。的确,我这个来自贫困农村的孩子,她是榨不出多少油水的。”
田米已经走到杜晴身边了,她痴痴的样子很恐怖,像沉睡千年的僵尸第一次嗅到鲜血的味道,那种如同看待猎物的目光,在杜晴身上扫射,“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想伤害你,但是,我发现你和她们一样,太冷血了。连我和李悦失踪了你都不知道,看见汪宛心的尸体也不恐慌,更让我讨厌你的是”田米面露凶光,将小刀慢慢靠近杜晴白皙的脖子,“那天晚上,我杀了李悦,想要去铭扬那儿吃面,就听见你和他说我暗恋他的事,我永远也忘不了铭扬说的那句话,只是笑了下,就能得到固定的收益,挺好的。以及你那张刻满嘲笑的脸。我真不知道当初你问我是不是喜欢铭扬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杜晴慢慢闭上了眼睛,耳边充斥着田米尖锐刺耳的笑声,眼前的竹林渐渐模糊,而母亲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那个时候,满脸鲜血,殷红......
怨念成河·······
以前写的,发发试试,嘿嘿~~~~~~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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