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忍传》吴十五

97、担当上忍

　　那只手的主人将苒拉上岸后，便放开了她，用平静得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唤道：“苒桑。”
　　苒恢复了些意识，看向那人：“鼬桑……我没事，谢谢。”
　　鼬打量了她几眼，像是确定了她不会再有刚才那样的举动，什么也没问就离开了。
　　苒蜷着身子坐在河边，任寒风吹着。
　　刚才……为了让卡卡西露出破绽，她甚至刻意攻击了卡卡西受伤的那只手臂。
　　那个瞬间，她是真的想杀了卡卡西。
　　如果卡卡西在最后一刻没有伸手挡住，游刃可能……会直接刺进他的心脏。
　　可即使勉强抵挡了，恐怕没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卡卡西的伤是不会完全愈合的。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啊。
　　卡卡西的血溅到自己脸上的那个瞬间。
　　会是她一生的梦靥。

　　苒跑出训练场的那个时候，卡卡西便想追上去，可身上的伤让他的行动迟缓了不少，终究还是让她跑远了。
　　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吧。
　　卡卡西流血过多，支撑不住，只能靠在了墙上大口喘着气。
　　他知道宇智波止水的死对苒有多大的冲击。
　　他知道无论如何苒都不可能放弃报仇。
　　可他不可能任由她被仇恨蒙了双眼，任由她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任由她变成曾经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
　　没有别的办法吗？或许也不是，可他偏偏选择了最激进的这一种。
　　也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争一口气？
　　哈……卡卡西笑了起来，又一次震得心肺生疼。
　　“卡卡西前辈！”抱着刚买好的食材的美奈子看见狼狈的卡卡西不由惊呼起来，“前辈你怎么样了！是被袭击了么？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卡卡西尽量扯出一个微笑，“没有敌人，是我自己的问题，去医院之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你不用在意。”
　　美奈子咬了咬嘴唇，想要问是不是和旗木苒有关，可还是压下了那欲望，坚持着带卡卡西去医院。
　　“抱歉，这件事比我的性命更重要。”卡卡西用手指沾了点血，通灵出了帕克，“帕克，带我去找苒苒。”
　　美奈子看着卡卡西离去，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去争的权利。

　　苒在河边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天色渐暗，也没有要动的迹象。
　　“苒苒。”
　　一声轻唤在耳边响起。
　　苒“噌”地站起来就想逃离，却被人先抓住了手。
　　卡卡西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苒的身上，伸出一只手轻轻揽住她：“我们回家吧。”
　　血腥味在鼻尖四溢，苒止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不能再哭了。说过的，那是最后一次。
　　苒扶住卡卡西，带他去了医院。
　　将卡卡西送进手术室，苒回头，看见了美奈子。
　　“抱歉。”
　　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还是苦笑一下离开了。
　　苒本想回忍者公寓，走到门口，拿出钥匙刚要开门，手还是垂下了，转身向大蛇丸的屋子走去。
　　直接去了地下室，苒把自己锁在了地牢里，钥匙丢到一边。
　　虽然以前也会在地下室研究大蛇丸留下的东西，但苒未曾再到地牢。
　　那种感应不到任何人的感觉会让她无所适从。
　　可现在，她蜷缩在角落里，只能感受到自己和神威的气息，却让她无比安心。
　　神威从苒的手腕上爬下来，吐出信子在苒的脸上舔了舔，用自己拙劣的方式安慰着苒。
　　“谢谢。”苒抬手摸了摸神威的头。
　　可语气里还是说不出的低落。

　　在地牢里，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苒也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似乎身体机能已经快撑到极限了，可她还是完全不想动。
　　这样放空自己就好，什么都不能去想。
　　一旦开始思索，就会如万虫噬心般地疼。
　　地牢忽然被人打开，苒惊恐地抬头望去，那是个让她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身影。
　　已经不想去考虑卡卡西为什么会有钥匙这种事情，苒只是本能地想要逃离。
　　“苒苒。”卡卡西轻声道，“忍者之间的对决，本就伴随着意外，更何况，那天是我先伤了你。”
　　苒飞快地摇头，那不是什么意外，是她一心想要杀了他。
　　“苒苒，我们回家吧好不好。”卡卡西在苒的面前蹲下，拍了拍她的头。
　　苒头依旧埋在臂弯间，伸出一只手抓住卡卡西的袖子，低声道：“卡卡西，我后悔了。”
　　如果早知道有一天我会伤了你，我宁愿从一开始就不要成为忍者。
　　如果早知道有一天我们会刀剑相向，我宁愿一开始就离开。
　　卡卡西强硬地把苒的头抬起，直视着她，问：“旗木苒，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凭什么就这样自己做决定？”
　　“卡卡西……”
　　“你是我的骄傲，是父亲的骄傲，是旗木家的骄傲，一直都是。”
　　“卡卡西，我不想当担当上忍了。”
　　“关于这件事，你可以见过他们再做决定。”
　　卡卡西直接拦腰抱起苒，向外走去。
　　忽然又照射到阳光，让苒想起上一次出地牢的情景。
　　只是多少人，多少事，都不复从前。